风声 (谪仙碧落)

　　肖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你不用说什么，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听我说就好。那天…路风下班了，非要吃老街热汤面，其实那天是你生日吧…路风从来没有忘记过，就算在国外，那天也一定会吃碗面。我问过他为什么，他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对你坦白的！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只是觉得…我跟路风都已经过去了，不该再成为你们的障碍。”肖声的声音有些哽咽。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你什么都没有做！你没有错。”文萱温柔的看着肖声。
　　“不是的！是我的错，你那么爱路风，是我影响了你们，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你就不会…”肖声艰难的说着。
　　“我有说过…我爱路风吗？”文萱笑着看着肖声。
　　肖声疑惑的看着文萱。
　　“其实…我对路风的感情挺复杂的，但绝不是你说的爱情。可能更多的是兄妹之情吧。”文萱说完喝了口咖啡。
　　肖声似乎被文萱的话弄得更加迷惑了，不爱路风…不爱…
　　“路风不爱我，我亦不爱路风。我们之间只是所谓的商业联姻，或许跟普通的商业联姻不同的，那就是我跟路风之间有那么些感情在，可这种感情却不是爱情。”
　　“那为什么你会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嫁给路风？你不是不爱他吗？”
　　“有时候，两个人结婚并不一定因为爱情！利益，寂寞，渴望幸福都可以成为一段婚姻的理由！我恰好我符合这三点。”文萱理智的说道。
　　“我…虽然明白，但并不理解。”肖声坦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肖声，怪不得…他们都对你念念不忘。你很单纯，在这样的社会里，能保持这样的纯净真的很不容易！何况…你经历了这么多，还能不忘初心，我都有些喜欢你了，是朋友的喜欢。”文萱笑着说道，看着肖声有些不好意思，笑的更加开心了。
　　肖声似乎抓到了些什么“他们？”疑惑的问道。
　　“肖声，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文萱并没有回答肖声的问题，而是转移问了肖声另外一个问题。
　　肖声点了点头，那天在公司，文萱不小心撞到了自己…
　　“其实那天…我是故意撞你的。”
　　“故意？什么意思？”肖声实在不明白文萱为什么故意撞自己。
　　“我在远处看见了你，当时你虽然低头检查手里的文件，但我还是看清了你的脸，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想接近你，认识你，就去故意撞你，没想到你完全没有起疑，所以说你单纯啊。”文萱轻笑了一声。
　　“为什么？因为路风吗？不过…你怎么会认识我呢？”肖声心里是一团的疑惑。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路风的学妹吗？其实…我不仅是他大学的学妹，我还是他高中时期的学妹，这一点我并没有告诉他。”文萱歪着头看着肖声，笑着说道。
　　“高中？你也是S高的？！”肖声惊讶道。
　　“是，我低你们一个年级，不过…我没有在S高呆很久，因为家庭原因，我很快就出国了。”文萱点了点头，解释道。
　　“那你怎么会认识我？”那个时候肖声在本年级并不出名，更别说跨越了一个年级。
　　“其实…我在学校里并没有见过你，我是后来，在一张照片上看到你的。”文萱的眼里闪过一丝悲痛。
　　“照片？对啊，我觉得你也不可能认识我，肯定是因为路风的照片你才认识我的。”肖声低头笑了笑。
　　“不……不是路风的照片。”文萱低声说道。


第26章 第 26 章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才的晴空万里，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的穿梭着……
　　肖声整个人精神都不是很好，文萱本想送肖声回家，可肖声拒绝了，肖声说想一个人走一走，文萱便不再坚持了。
　　跟文萱分别后，肖声独身来到一片墓园中。肖声最终定定的站在一块墓碑前面，肖声把白菊放在了碑前。缓缓蹲下来，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照片里的那个人张扬的笑着，还是那么桀骜不驯，还是那么不可一世，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
　　肖声蹲下来看着他，就那么看着，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
　　良久，肖声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唤了一声“白桦…”
　　那些记忆深处的人，就像汽水一样，轻轻一摇，就会翻涌出很多气泡……
　　“你说谁？”肖声颤颤的问道。
　　“白桦。”文萱的眼睛满是悲伤。
　　肖声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仿佛有块大石头压着似的。
　　如果说路风是肖声心头的朱砂痣，那么白桦就是肖声的白月光，让肖声无处可逃，无所遁形。
　　“你怎么…认识他？”肖声艰难的问道。
　　“当年…我还在S高时，在校外我被欺负，是白桦救了我，可能人生就是那么一场情景剧，他英雄救美，我芳心暗许。后来…我回了美国，也没有办法见到他了，连那份小心翼翼的喜欢也没有机会说出口。可是，没有想到，后来我在美国遇到了他…”文萱仿佛陷在回忆里深深不能自拔，这样的文萱是肖声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还好吗？”肖声低声问道。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提到白桦，这么多年，肖声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没想到，白桦的面孔依然清晰可见……邪魅的笑。
　　“他死了…”文萱说的云淡风轻，但眼泪早已抑制不住。
　　肖声如被雷霆击中般，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萱。因为他不相信，白桦…怎么会…他还那么年轻，他还…
　　“他，怎么会！你骗我，对不对？不可能,不可能…”肖声自顾自说着，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落下。
　　“如果…他还活着，看到你为他流的眼泪，那么就算让他死，他也不会后悔的。”文萱说着说着掩面哭道。
　　肖声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白桦…
　　“肖声，路风有什么好。钱，我也有啊。对你好，我也可以的，我甚至可以比他对你更好。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白桦歇斯底里的喊着。
　　“他…是怎么…”肖声说不出来那个字。
　　“在美国街头…”文萱哭的说不出来话，过了好一会儿，情绪平稳些了，才缓缓说出来“在美国街头，被人一刀…”文萱没有说完又忍不住哭了。
　　尽管文萱没有说完，但肖声已经明白了。那么不可一世的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
　　“死前…他的手里还握着你的照片，是一张被撕下的照片，上面只有你，照片上都是血，他的手上，身上都是血。他的手紧紧握着，生怕被别人夺去。”文萱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间断的说着。
　　照片？被撕下…只有我！肖声忽然想起来了…那年路风非要跟自己拍张合照，自己拗不过他，只好拍了，后来那张照片被自己夹在书里，后来却不见了，肖声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原来，在白桦那里！
　　“我再次见到白桦…是在美国的酒吧，他已经是那里的常客了，听老板说，他总会来喝酒，每次都喝得大醉。有一次，我来到他旁边，他看着我…我提醒了好几句，他才想起来我是谁，你说,我这个暗恋的人是不是很失败啊！”文萱苦笑着说道“他喝醉后，把照片拿给我看，问我认识你吗？我摇了摇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却是从白桦口中。白桦笑着笑着居然哭了，那么高傲的人，居然哭了…”
　　“你知道吗？这张照片…是我偷来的！嘘，不要告诉别人，不要肖声。”白桦边说着边看四周，生怕有人发现似的。“肖声要是知道了，会更讨厌我的。”白桦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文萱在一旁不知所措，拿着纸巾帮白桦擦眼泪，自己也快哭了。
　　白桦一把把文萱的手推开了，深吸了一口气“你看他笑的多开心啊，可是这笑容却不是为我…我只有他这一张照片，还是我偷来的…我只能用偷的！可笑啊…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白桦抓住文萱的手看着文萱一边笑一边哭。
　　文萱使劲儿摇头，嘴里一直重复着“不是的，不是的…”
　　白桦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文萱在一旁看着，却无法阻止。
　　曾经骄傲如他，如今也为了一个人醉生梦死。
　　肖声闭上眼睛，不想去听，不想去看。可越是这样，白桦的模样就越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后来…我跟他争执起来，一气之下就走了，走了后，我就开始后悔了，我就回去找他…”说到这里，文萱深吸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眼泪，也顺手递给了肖声，“我快走到酒吧时，突然看到一个巷子里躺着一个人，我好奇的走过去，没想到…是白桦！他身上都是血，腹部上插了一把刀，他当时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我冲过去抱住他，他的身子有些发抖，温度渐渐流逝…当时他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照片，他当时看到我，突然抓住我的衣服，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吐了更多的血，我马上打电话报警，送他去医院…在路上，他一直在说话，我凑近了听，才听清他说的什么。”文萱突然看向肖声“会不会…他的嘴里一直念着会不会三个字，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