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越先是笑了笑,然后说:“爸说你尽交些狐朋狗友,你这回可以拿吴柏宇当挡箭牌了,我也觉得那小子挺活泛,并且还很有规划,怎么就跟你这么个‘跟着感觉走的人’在一起搅和。”
“你别在这儿放马后炮外加挤兑我啊。”
段星越一反常态地没反驳,话题一转:“对了,黎甜甜的工作室送来一份传真,想和咱们所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负责合同审阅之类的。”
段彦哲觉出味儿来:“我说你今天怎么对我和颜悦色的,敢情是因为我给你拉来了几个客户。”
段星越笑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我哪天对你吹胡子瞪眼了?什么时候老爸说你我不给你打掩护,被流弹击中多少次我都数不过来!还顶着你嫂子的名号到外面捅娄子,这黎甜甜也是心大,你那么给她叔叔下马威,她还想着给你送钱。”
“一码归一码,在她跟前,我既是一个好律师,也是一个好朋友。”段彦哲不以为然,“再说她叔叔也不会把那样的事儿告诉她。”
段星越叹了一口气,颇有感慨:“你总是在悬崖边上走路,但我必须提醒你,就算你没有错,咱们也不能每次都指望着绝处逢生。”
段彦哲慢悠悠地说:“你听没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位禅师问他的弟子们:‘大家来到我这里,如果向前进,就会落到天魔的手里;如果向后退,就会掉到饿鬼的口里。如果不进不退,又沉在一潭死水中。大家说说……’”1
段星越打断他:“大家说说,怎么才能得到安稳呢?”
他不等段彦哲说话,又慢慢答道:“任从三尺雪,难压寸灵松。”2
“彦哲,我也希望你真能做到,用真正的智慧和坚持来克服困难,不要以自己的喜恶让自己落入困境,然后去做些本来没有必要的挣扎。”
段彦哲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
即便天气一般,段彦哲也坚持要去七星潭,江循怕海风大,把他和自己都裹得严严实实。
游客很少,但海岸线很长,段彦哲牵着江循的手漫步在石滩上,海浪拍在他们脚边,但因为还有一点距离,不至于弄湿鞋子。
江循侧头看他:“你喜欢海?”
“还好吧,S市看不到。”段彦哲看江循有一搭没一搭地踢脚下的石子,突然有一种江循好像一直没有长大的错觉,依稀可见初见的少年模样,他喜欢他这样的孩子气。
第一次来时的记忆,段彦哲还历历在目,那时他才回国不久,趁公差的时候忙里偷闲,到花莲来泡温泉。
那天七星潭晴空万里,有碧海蓝天,很多情侣在拍照,但他是一个人,心情谈不上好。
那个时候鲜少有感想的他也突然就有了个模糊的念头,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他也能带着一个人陪他到各个地方,看遍各种风景。
他慢悠悠的说:“其实垦丁的日落也挺有感觉,我去的时候,一堆看着就是在热恋的,抢着自拍,不过这两天天气不好,估计看不到,不然带你去,咱们也可以拍,我还挺想拍的。”
江循不知道被他的哪个词戳中,笑出了声:“没关系,以后也有机会,你把我服侍好了,下次放假我出钱带你去。”
段彦哲心情荡漾,紧走两步,揽住他的肩膀,不怀好意地问:“怎么叫服侍的好,像昨晚一样吗?”
“……”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特别满意?毕竟你差点都失——”
江循的脸唰地变红,一把将他推开,跑远了:“段彦哲,你别过来,过来当心我揍你!我可不屑于与变态为伍。”
段彦哲追过去,笑着振振有词:“你说不过来我就不过来?你当我是吓大的?我偏过来!”
他们算是好好的玩闹了几天,段彦哲都有些乐不思蜀,从机场出来,他把两箱番荔枝搬上段星越的车,忍不住长叹一声:“我又想放假了。”
段星越气的脸都黑透了:“要不是看你胳膊长腿长的揍着不好看,我真想给你三拳加两脚。”
段彦哲无所谓地耸着肩,又开始放行李,段星越看着他费劲儿地挪动那两个箱子,琢磨着怎么摆放,简直无语:“我说就算江循喜欢,你也不至于背这么多吧?弄得跟个脑子有泡的古代昏君似的,出去别说你姓段,这点儿出息。”
段彦哲给段星越一脚:“你声音小点儿啊,江循才坐车上。”
“……”
“你出息,有本事嫂子叫你带你也别带!他也不让我背,你以为把这么两箱东西弄回来容易?又是检疫又是打包的,还怕它破皮变烂,差点没折腾死我。快别在那儿杵着说风凉话了,给我搭把手快!”
段星越都气笑了,挤开段彦哲,把行李箱抬上去,一面抬一面说:“行,你在我面前好好逞威风,有人治你!”
段星越不爱当这个专职司机,他坐在前面,时不时用眼睛瞄着后视镜,玩味地看着段彦哲,觉得简直有点不认识段彦哲了,只见段彦哲半个身子歪在江循身上,盯着江循的手机屏幕,即便江循不和他说话,他也是全程表情丰富,叽叽歪歪:“你队友怎么这么菜啊?打得差还废话多,撩谁呢?我回头也在手机上下个APP,你哥哥我组队带你,就咱们俩一个队,哥绝对玩得比他好。信不信——”
“段彦哲你消停会儿吧。”段星越忍无可忍,“你吵得我耳朵疼!”
段彦哲还来不及生气,江循先笑了,幸好一局打完,他们队也输得一塌糊涂,拉过段彦哲的手安抚地摸了一把,低声说:“行,以后我就和你组双人队。”
段彦哲马上就心满意足的不吭声了。
叶亭宜几天没见段彦哲,虽然嘴上骂他,心里还是想的,等段彦哲一进门,她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出去一趟连个电话都不知道往家里打,可怜我和你爸一天蹲在电话跟前等着,真是父母的心在儿女上,儿女的心在……”
段岳受不了得把报纸一收:“你说自己就说自己,别捎带我,再说了,他一走你不是就逛街去了,连逛两天,买衣服不算,还买了条一万多的珍珠项链。”
叶亭宜大为尴尬地摸着自己新的项链,赶紧转移话题:“那什么,小循坐飞机那么久,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盛碗汤。段彦哲,滚过来端千层派!”
“不了不了,妈,我不饿也不渴。”
段岳望着江循,手一挥:“没事,你过来坐,你看妞妞眼巴巴地望着你呢。”
江循只得走到沙发上坐下,他和妞妞见了几次,刚一坐下,妞妞就蹭过来,趴到他的腿上,很柔软地撒娇:“哥哥,我们小学放假了。”
段星越登时尴尬至极:“胡叫什么?叫叔叔!别趴叔叔腿上,你一天像个软骨病患者似的。”
妞妞不以为杵,反而一动不动,说:“爸爸,什么是软骨病患者?”
段星越要把她拉起来,江循却摸了摸她的辫子,说:“没事儿,大哥,这样挺好的,我挺喜欢她这样。”
段岳眼睛在段星越脸上转了一下,突然开了口,风马牛不相及地说:“江循,叫声爸爸来听听。”
一时间段星越都愣住了,段岳也是感到不好意思,比较生硬地说:“我印象中你没怎么叫过我。”
“哦,爸爸。”江循望着他,他倒是把视线移开,又落到电视上,感到久违的窘迫,却也有一点隐隐的高兴,但最后只说,“嗯,老二没你靠谱,你要在家里当他的领导,把他管住。”
作者有话要说:
1、2都是来自《联灯会要》卷二十八,我是在网上找到这个故事的
第50章 第五十章
韩翠芬做了一大桌子菜,吃得段彦哲心满意足,吃过晚饭陪着段岳和叶亭宜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回了家。
段彦哲一走进客厅,就直奔沙发,点了一根烟,痛快地抽起来,江循拎着行李箱打算上楼,他却突然招手:“别急着收拾东西,过来。”
江循闻言,走过去:“干嘛?”
段彦哲拍拍自己的大腿:“抱抱你。”
江循笑了,直接坐在段彦哲的腿面,伸手把段彦哲的头发抓成一团乱。
段彦哲好脾气的任他胡作非为,但依然疑惑不解:“我怎么感觉你就见不得我在你面前帅一点呢?顶着一头乱毛的,难看。”
“你怕在我面前难看?”
“废话!哪个人想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难看的。”
江循觉得他这个话说的很幼稚,于是笑的厉害,连胸膛都在微微震动,直到段彦哲眉毛蹙起,面色尴尬,才笑够了,凑到段彦哲耳边说:“领导让你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哪儿来那么多意见,通通驳回。”
段彦哲抬头看江循,觉得他的眼睛近在咫尺,又黑又亮,鼻梁高,嘴唇薄,正笑意满满的看着他,他把江循抱得更紧,轻声说:“那我表现得这么好,这么有牺牲精神,领导必须奖励我。”
不等江循说话,他一口咬住江循的耳垂,又舔了两下只后轻轻吹气,低低讨好道:“给员工今晚一个服侍领导的机会,好不好?”
江循吸了两口气:“才回来,你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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