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段彦哲蒸发了一个多月,直到江循内推面试的那天,他来了。
面试的人全在中庭等着抽号,段彦哲总是偏正式的打扮在人群里终于显得不那么突兀,但依然显眼,他帮着拿了一个江循的纸袋,挺厚挺沉,忍不住说:“你临时抱佛脚,能不能总结个一目了然的重点?这没头没尾的,打算从哪儿看起啊?”
江循瞥了一眼:“哦,这是我的个人资料袋而已,我们系主任让我带上,里面就是奖状,论文,和自己做的一点实验的报告。”
段彦哲:“……”
江循说:“你今天怎么来了?”
段彦哲说:“你今天保研,我不来,你不会紧张?”
江循淡淡一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很少紧张。”
他云淡风轻的笑容顿时闪瞎了旁边几个外院女同学的眼,连段彦哲也心跳了一下。
不过江循马上道:“你去旁边教室里吹吹空调吧,那边有自动贩售机,不用在这陪我。”
说着,也轮到他抽号,他抓过段彦哲手中的纸袋,碰到了段彦哲的手指,很轻,他冲他笑:“相信我,段彦哲。”
系主任孙尧本来就想要他,见他对答如流,更是满意,江循出来,段彦哲拿着两罐可乐站在那儿,他走过去,段彦哲抿着嘴,仿佛欲言又止,江循从他手里拿出一罐可乐,揽过他的肩膀:“走了,没问题的。”
他忙完了这件事,棘手的问题就算全部告一段落,只需要等着写毕业论文。
没有事,他难得和段彦哲吃一顿晚饭,吃到一半,段彦哲说:“我买了一套房子,在桂香园附近。”
桂香园附近都是别墅区居多,江循不由得抬头:“咱们两个人住别墅?需要那么大的房子吗?”
段彦哲不爱听他这话:“哦,戒指也不需要,蜜月也不需要,房子也不需要,干脆婚礼也不用办了,在朋友圈晒晒我的证就完了算了。”
“……”
“只是那证那么小,我得翻开照,照清楚点,不然别人以为我献了一趟血。”
“……”江循不得不放下筷子,“我没说不需要戒指,也没说不需要蜜月。”
段彦哲和他对视,冷笑了一声,没接话,饭也不吃了,不顾那刚刚心血来潮点的七碟八碗,拿出手机翻看起来。
江循意料之中地考上了研究生,新学期开学的周末,九月九日是他们的婚礼。
教堂是叶亭宜选的,其实就是段星越结婚的教堂,江循和段彦哲相对而站,宣誓完毕后开始交换戒指。
段彦哲把那蓝|丝|绒盒子轻轻打开,执起江循的手,为他戴上那枚偏小的。
江循受那气氛感染,几乎愣神,略带僵硬地,也为段彦哲戴上另外一枚,然后屏声静气,感觉那高大人影微弯身躯,把柔软的嘴唇凑上来。
他没想到段彦哲似乎也有一丝紧张,唇瓣好像有点发抖。
段彦哲和他都没有闭眼,意识到这个事实时,江循突然看到了段彦哲眼中自己的影子,这过近的距离,段彦哲眼神深邃地瞧着他,令他不知所措。
周围响起掌声一片,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像是两只战战兢兢的鸟,完成了一段生涩的互啄,很快尴尬地分开,江循瞄了一眼段彦哲,发现他耳廓发红,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这不奇怪,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但这是第一次段彦哲在清醒状态下吻他,他又不喜欢他,难免觉得别扭。
江循想着,勉强笑了笑。
段彦哲虽然让江循请他的同学,但江循谁也没有叫,段彦哲自己的朋友倒是不少,他拉着江循挨个打招呼,江循也配合地全程挽着他的手臂听他和别人谈笑风生,直到在人群中发现舒静瑶,江循才走过去和她说话。
舒静瑶还在震惊中:“真想不到,你们俩能……能……”
她好像说不出那两个字,江循倒是很淡然:“结婚是吧?我也没想到。”
舒静瑶不解:“你喜欢他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江循想都不想,说:“当然喜欢。”
舒静瑶被他直白的话语击中,脸一红:“段彦哲是很帅,各方面条件也好,不过你会喜欢他我是非常意外。”
江循说:“那倒不是,而是没有他可能就没有现在的我。”
舒静瑶似懂非懂,正在沉默,突然段彦哲走过来,搭上江循的肩膀,眼神在舒静瑶和江循脸上转了一圈:“你俩聊什么呢?”
舒静瑶才缓过劲儿来,很激动地说:“段彦哲,对我们江循好一点儿啊,他喜欢你可是你的福气!”
段彦哲笑了,看了一眼江循,发现江循的耳垂有一点发红,声音不大,说:“是吗?”
舒静瑶说:“那当然啊!他刚刚还特别肉麻地给我说,没有你可能就没有现在的他,你看你对他多重要。”
段彦哲还是笑,却不像刚才那样高兴了,只说:“哦,这样啊。”
舒静瑶没发现他表情的变化,还很大大咧咧地说:“所以你要收收心,别在外面玩了,不要觉得江循现在一个人,他还是有我这个朋友的。”
江循赶忙打断:“舒静瑶——”
舒静瑶不理他,反而上前一步,对段彦哲郑重其事道:“我认真的,我和江循这么多年同学,我知道他。按照他的性格,重情重义,有恩必报,喜欢上什么人就会一直喜欢,从哪个方面你都不能辜负他。”
“……”段彦哲的笑容已经有些勉强,他低着头,抿了一口香槟,“知道了。”
江循看他脸色变差,知道舒静瑶不了解情况,说错了话,只好拉住她:“走,那边有马卡龙,限量的,不去吃就没了。”
舒静瑶还想发言,江循却不由分说地把她拽走,只能段彦哲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早晨到现在,几乎没吃什么,随意夹起一点刺身,冰凉又发苦,他简直怀疑那是坏的。
段彦哲的坏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到别墅,江循跟在他身后进屋,见他到厨房喝水,于是上楼换衣服。
等段彦哲又抽了一根烟的功夫,江循已经走下来,走到他身边说:“房子收拾得很漂亮。”
段彦哲简单勾勾嘴角,坐到客厅沙发上,说:“嗯。”
江循以为他还要看电视,于是说:“那我上楼洗澡了。”
他从段彦哲身边经过,段彦哲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走。”
“嗯?”江循茫然地回过头,段彦哲力气非常大,转眼就把他拽倒在沙发上。
看来他是喝多了,又要开始发疯,江循被段彦哲按着,他已经凑过来亲他,呼吸灼热,一下又一下,刚开始身体僵硬,后来不知怎么,突然投入起来,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贴在江循身上,还企图敲开他的牙关。
“你干嘛?”江循扶住段彦哲的肩膀,仔细盯着他看,不解道。
“……”
段彦哲不吭声,反而变本加厉,把手从江循的衬衣里伸进去,贴在江循的腰侧抚摸。
看他有刹不住闸的趋势,江循急忙捧住他的下巴:“段彦哲,你喝醉了吧!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段彦哲的手没有停下来:“我没醉,我们结婚了,还不能做?”
江循知道他是醉了:“你不是说过不做?”
“我后悔了,行不行?”段彦哲仔仔细细看着他,眼睛又黑又幽深,仿佛有很多情感,“还是你不想?你要是说,我马上停手,不勉强你。”
“你醉了,现在你这么说,等明天你又会后悔。”江循推开他的手。
“我后悔?”段彦哲不动了,然后突然翻起来,说,“是你不愿意吧?”
他离开沙发,站在旁边,低头俯视江循,江循仰面躺着,有句话含在嘴里,他忍无可忍,也坐起来:“我是不愿意,怎么了?我为什么要愿意?换作你是我,你愿意?段彦哲,我不想和你说重话,你现在不清醒就赶紧上去睡觉。”
“……”
那一瞬间安静极了,仿佛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只有段彦哲的呼吸声,他憋了半天,终于发起火来:“说啊,说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我利用对你的帮助,无耻的试探你的底线是吧?你说不出口的我替你说。对,我就是这么烂,这么自私,这么莫名其妙的人!”
他从来不曾在江循面前发过这样的脾气,他说的又快又急,说完就转身飞快地上楼了。
第二天早晨江循起了床,屋子空荡荡,他给段彦哲打电话,段彦哲关机,又给旅行社打电话,才知道他们的航班被取消了。
江循感到一阵头疼,他洗了个澡,把东西收拾好重新回了学校。
过了约莫一周,段彦哲叫他回家吃晚饭,原来他雇了钟点工在家里做,吃饭时他们极有默契,绝口不提之前发生的事,段彦哲只说:“周末没有事的话,还是回家住,学校的饭不能天天吃。”
“……”
“还有。”段彦哲放下筷子,脸色难堪,“我想好了,以后我们各过各,不干涉彼此的生活。”
江循“哦”了一声,他不知道怎么接话。
再一周他来时,听说段彦哲要去香港出差,大约两周,心里居然有点放松与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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