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恍惚地微微点点头。阔一手抓住青的胳膊,又看看表,坐在旁边呆呆的。
子毅重新换了两盆水来,也坐在旁边焦虑地等着,他看了看阔,阔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青,眼神中有担忧,有焦虑,还有心疼,他突然意识到,阔比他更像青的哥哥,从青上次开始旅行以来,他这个哥哥究竟为青做了什么?比起阔来,真是万分之一都不到啊!如果不是阔,他就已经失去青这个弟弟了,哪里还能坐在这里。青能得到阔这样的一个重情重义的朋友,真是青的福气。还有彬,也是个很不错的朋友。若不是有这两个朋友在,那么青的这两次住院,真会让他们家措手不及了,父母年龄大了,白天来看看、陪着本身就已经很辛苦,更别说要他们天天做饭、守夜照顾了,否则他们再累出病来,那可真是……子澜照顾青又不方便,关键子澜还得照顾父母,如果让他自己一个人照顾青,肯定要焦头烂额……现在呢,有阔白天黑夜地守着,撵都撵不走,还有彬负责了大家的一日三餐,顿顿不重样,尤其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青可以渐渐吃些饭的时候,除了药物的治疗,还要全靠彬的饮食调理了。青本身在饮食的口味上就比较挑剔,现在又处于病中,会更挑剔,好在彬有了上次的经验,又特别上心琢磨,青还算愿意吃一些他做的饭菜。噢,还有羽,怎么感觉羽有些变了,青这次住院,作为自家亲戚难道还不如朋友吗?不应该帮着至少守一夜的吗?青和羽以前相处得很不错,现在怎么感觉疏远了……算了,羽现在是公司老板,事情也多,好在有阔跟自己轮流守着,还能应付得过来。但阔不是也有自己的公司吗,日常事务他都怎么处理?还是说暂时都交给叶榕了?唉,阔这段时间真是太辛苦了,等青好了,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他,到时把彬也请上,这两个人值得交为一辈子的朋友。
阔抬手又看看表,到八分钟了,青又睡着了,他轻轻抬起青的胳膊,取出体温计,迎着光看了看,子毅悄声问:“怎么样?”
“降了一点儿,三十七度七了。”
“太好了,继续给他降温。”
阔点点头。两个人又一声不响地给青擦试着。又过了半小时,阔重新给青量了一下体温,三十七度二,两个人二话没说,继续进行物理降温,直到青的体温降到了三十六度九的时候,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子毅看着双眼通红的阔说:“青现在体温正常了,你去稍微休息一下,我看着他。”
阔摇摇头说:“子毅哥,你去休息吧。”
子毅坚持说:“这几天你太辛苦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再叫你,咱们轮换着睡。”
阔还是摇摇头说:“子毅哥,还是你先睡吧,我现在反正也睡不着,何必两个人都熬着呢,等我困了,我再叫醒你。”
子毅看阔态度很坚决,就说:“那好吧,我先睡一会儿,记得三点钟叫醒我。”子毅躺到沙发上,由于太过劳神,不到十分钟就睡熟了,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阔心里其实还是放不下青的状况,他怕有反复,依旧是每半个小时给青量一次体温,青的状况果然朝着他担心的方向发展了。两小时后,青的体温又开始逐渐上升,阔又开始不停地给他进行物理降温。又过了半个小时后,青的体温升到了三十八度,青睡得不再安稳,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一脸焦灼的阔正在拿毛巾给他敷到额上,他嘴巴动了动。
阔看到了,立刻将耳朵凑近青的嘴边,小声问:“是不是不舒服?”
青又张了张嘴,阔只听见青发出的一个“阔”字,又问:“嗯,是我,想说什么?”
青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阔看青又睡了,轻轻叹口气,轻轻从盆里捞出毛巾,轻轻地拧干,继续给青擦试。
青其实没有睡着,因为体温的不断上升,让他感到全身都在发烫,很难受,而刚才他只是想喊一声“阔”,所以他就喊了,此时此刻,阔在旁边,他感觉很安心。
半小时过去,阔看着体温计里水银柱的位置,他坐不住了,三十八度五,他拨脚往医护站跑去,回来时,手里拿了个小药袋。他看了看药袋,又看了看正熟睡的子毅,再看看因为高烧而眉心紧蹙的青,他凑到青的耳边低声喊:“青?睡着了吗?”
青微微睁开眼。
阔又说:“你还在发高烧,不能再单纯物理降温了,刚刚医生给开了一粒退烧药,是栓塞型的,得从后面放进去。”
青没有说话,他知道栓塞型的得从哪里放入体内,那是个比较让人难堪的位置,可现在他无法动弹,目前只有阔和子毅可以帮他放进去,他心里有些挣扎。
阔见青不语,又问:“你刚手术完,连水都还不能喝,现在要退烧就必须要用这个药。如果你想让子毅帮你放,我就叫醒他。”
青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让谁做这件事,如果让子毅做,又怕阔会觉得自己太疏远他,会冷了阔的一片热心,如果让阔做,他心里也不是抗拒,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了几秒,他张张口,用力地说了二个字:“你放。”
阔原本就是怕青会说让子毅放的,当听到青说出的这两个字时,他好像从悬空的状态稳稳地落到了坚实的地面上,有一种敦厚安稳的喜悦,至少青没有把他当外人。他小心翼翼地脱下青的衣服,一只手覆在青的臀处,稍稍用力打开双臀,一只手把药慢慢地推进了青的体内,青始终闭着眼睛,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感动,他没有再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间时睡时醒,直至第二天早上彻底醒来。
阔一夜没有睡,一直在不停地给青擦试降温,每半个小时量一次体温,青的体温降得很慢,都是零点一、二度地往下降,等降到三十六度多,情况稳定了,再不发烧的时候,已是早晨七点钟了。
子毅一睁开眼,就发现天已大亮了,听到彬说话的声音,他坐起来,看到青的状态明显好转了,正在跟彬说话,阔则在洗手间洗漱,冲着阔喊:“阔,你怎么也没叫醒我,你熬了一整夜,能撑得住嘛!”
阔笑着走出来:“反正我也睡不着,就没叫醒你,我身体好,别说一夜,连熬几夜都没问题。”
青看着阔憔悴的面容,双眼布满血丝,眼周有明显的黑眼圈,他夜里每每醒来时,就看到阔在给他擦试,阔的辛苦让他很心疼,就说道:“阔,你吃些饭,然后回去补觉去。”
“我不走,我就在这儿睡一会儿就行。”
“不行,一会儿爸妈他们就来了,人多说话不安静。哥,你也吃些饭,然后和阔一起回去补觉,阔,你就去我家去睡,晚上你再来。”
阔就发现对于青的“命令”他就是没力气反抗,即便此时青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不过好在青让他晚上再来,他不能再反对,否则青可能连晚上都不让他来了,他就点点头说:“行,听你的,我睡醒觉就来。”
彬说:“你就好好睡吧,你也得休息充足才行,别让青再担心你了,别着急来,我在这儿陪青一会儿。”
阔和子毅吃过早饭后,就准备回锦瑟园去补觉去了,临走,青说:“阔,你就在我房间里睡吧。”
阔心里一阵酸涩和感动,使劲儿地点点头,子毅一把搂了他的肩,走出了病房。
第四十一章
【本章文案:不想见,却突如其来,不想听,却源源入耳,两双不同色的眸子,看到的是不同的世界。】
术后第五天,青的精神好了很多,手术刀口的痛感也不那么强了,这两天已经可以稍稍下床走动,也可稍稍进食一些流质食物,状态有了明显改善。阔和子毅都在补觉,子澜就扶着他在病房里从这头走到那头,来来回回地走。
青从沙发旁走过来,就看阔一眼,走过去,又看阔一眼,阔瘦了好多,这两天胡子都没刮,他睡得真熟,这段时间阔真是太辛苦了,自己这两天恢复得也很好,不再需要人整夜整夜守着,等他醒了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再来吧,不过阔可能不会愿意,那就让他回家去好好睡一觉,然后再来。
子澜扶着青,见青总是看阔,不由得也去看阔,心里琢磨青对阔的感情,目前她能确定青对阔的感情不一般,只是不知青对羽现在还有多少的留恋,羽就像是锁在青脚踝上的脚铐,能真正打开这脚铐的并不是羽……突然她感觉青站着不动了,身体还有些僵,她抬起头,看看青,又顺着青的视线看过去,是羽,不仅仅是羽,还有单敏以及他们的孩子们!子澜立时心中火起,看羽的眼神变得非常严厉。
青的爸妈已经将羽他们迎进来,打着招呼。子澜感觉到青在发抖,她恨得一咬牙,忙扶着青走回床边躺下,给青盖好被子后,她转过身,看着羽,羽若无其事笑着跟她打招呼,单敏抱着孩子走到羽身边,并排站在青的床尾,笑着跟青说:“青,又见面了。”
青微弱地笑笑,眼睛迅速扫过羽的脸,看到羽也在笑,笑得很自然,他的心中一阵凄凉。
单敏把女儿叫过来说:“囡囡,叫小叔叔。还从来没叫过呢。”
小女孩怯怯地叫了一声:“小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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