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晋阳不再劝，设下闹钟，躺下睡觉了。
秦学熬夜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起不来。秦爸爸叫了他八百遍，他却连动都不动，刘晋阳踹了他一脚，“起来，考试了。”
“考试了？”秦学一下子坐起来，就看见旁边的秦爸爸拿着两个包子塞在他的书包里。
“考什么？”秦学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体育。”
“体育？”
“嗯，还有十分钟考试。”刘晋阳话音刚落，秦学一下子站了起来，脸都没洗，拿着书包风一样跑向学校。
刘晋阳慢悠悠的跟秦爸爸摆摆手，走了出去。
秦学跑到学校终于清醒了一点，扶住考场门框大喘了几口气，胃里空得心慌，他拿出书包里的包子，边吃边向座位出走。
“呦，没吃饭啊。”旁边的同学跟他打招呼，他嗓子干得说不出话，只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打起了嗝。
秦学原地站了几分钟，铃声就响了起来，他加快脚步向考场走，还是一直打嗝。
他吃包子噎得够呛，又没有水喝，打嗝也是正常的，可是一直打嗝不停，还是让他很恼火。
他坐在座位上，接受四面的目光和嘲笑，却愣是没舍得这几分钟出去买水，从卷子发下来就开始疯狂答题。
考场是按成绩排的，秦学跟刘晋阳不是一个考场，自然也就不知道大榜第一是多么悠闲的走到考场，然后在全考场的目光中淡定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一点也不像迟到的样子。
不过刘晋阳平时也就这副欠揍样子，同学们见怪不怪了。
一天下来，秦学觉得自己要废了，答题的时候力求注意力集中，答题之后就会视物模糊，口干舌燥，连鼻子都有点不通气。最要命的是他还打嗝，整整打了两个多小时，体力消耗过度。
他摸了摸快要装不住狂跳心脏的胸腔，这是他第一次答题有了不满足感，觉得时间太少，他还可以答得更好。
这么想着不免有点垂头丧气。他往外走着，就见刘晋阳靠在学校大门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两条大长腿引得女生们频频犯花痴，一个劲的往他那里看。
“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秦学走到他跟前。
“提前交卷。”
“靠了！”这句话正中红心，秦学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他觉得时间不够用，有人竟然早早交卷，站在这里望风。
“考怎么样？”
“我脑袋快要炸了，物理最后一道题没做出来，感觉有一些思路，却怎么都想不出来。”
刘晋阳点点头，“那道题确实有点难。”
“你做出来了？”
刘晋阳斜眼看他。
秦学转了头，“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幸亏你平时不怎么说话，句句话都是拉仇恨的节奏。”
“我只是实话实说。”
“……”
本以为至少两天才能出成绩，结果批卷老师神速，第二天成绩就出来了。
秦学让所有人大惊失色，考了八十名。八班一时轰动了，老师看秦学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
虽然偶然的成分多，但他原来的班主任高兴得不行，直接给他安排在原来的地方。
这个假期要补课，秦学被拉回去，跟着重点班一起听卷子。
引一把桌子给他搬回去，心情有点复杂，“靠，咱俩是露水哥们吗？”
秦学看着他，“滚！”
李美瑶虽然也很高兴，但状态似乎不太好。只是跟秦学笑笑，让出了秦学之前坐的位置。
秦学坐再坐回刘晋阳身边，撑着脑袋开始傻笑。
刘晋阳被看得发毛，破天荒的没再损秦学，而是翘起嘴角。
对秦学来说，这个座位失而复得，十分不易啊。
秦学在放学的时候收到了成绩单，虽然结果早就知道了，大家还是很吃惊，大头连忙凑到秦学身边。
“大哥，进步太大了吧。”
秦学看着成绩单站了一会儿，突然兴奋的抱住了满脸不可置信的大头。
“哎哎啊，你不要这么兴奋吧。”
秦学撒开大头，“爷当时是花钱进来的。”
大头冷汗直冒，就算是，要这么自豪吗？要这么仗义吗？
大头还想说什么，秦学已经从他面前跑开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刚从外面回来的刘晋阳。
刘晋阳被抱得猝不及防，瞬间浑身僵硬，推他，“你干什么？”
秦学抱着不肯撒手。
刘晋阳抬脚用膝盖顶在秦学□□，秦学连忙撒开，满脸堆笑的把成绩单递给他。
刘晋阳看了一眼，“不错。”
秦学傻笑，“这都多亏了你。”
大头凑过来，“怎么就多亏刘晋阳？你考试之前给他上香了？”
秦学：“……”
刘晋阳：“……”
秦学看着有人往外搬桌子，可耻的隐隐感到幸运。
“真不补了啊？”秦学跟在刘晋阳身后问道。
“不是说好的吗？”
“你不觉得咱俩一起学习挺好的吗？你看我进步这么大，呃……当然，你就没什么进步了，还是第一名。”
刘晋阳无奈的笑笑，“我的生活不能总围绕着你吧。”
“啊……也是。”秦学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样很耽误别人时间，他干笑着，“那你要干什么啊？”
“练琴。”
“啊？”
刘晋阳懒得再说第二遍。
晚上两人一起回家，到岔路口，刘晋阳站住，“我回家了。”说着就要转弯。
“真不去我家了？”秦学有点舍不得。
“不去了，你都回到重点班了，以后也不用补课了。”
“可是，我这是超常发挥啊……”
“你自己也该努力一下啊。”
秦学扯出一个笑脸，“那不补课，至少吃个晚饭吧，我都告诉我爸你要去……”
“不了，今天有事儿。”刘晋阳说着向秦学家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秦学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有点失落的默默念叨着，这算什么啊？
秦爸爸很晚才回来，神色极为疲惫。秦学走到门口看着他，叫了声，“爸。”
秦爸爸抬头，“怎么了？你们考完试了吧。”
“考完了。”秦学把拖鞋递给他，“你干什么去了？”
“单位有点事儿。”秦爸爸敷衍。
“什么事？”
“就是工作上的事。”秦爸爸不打算细说。
“又开始忙了？”
“嗯。”
“这刚休息多长时间，你看你脸色，你身体……”
“没事啊儿子，就这两天，明天我又能早下班了。”
“这次怎么这么反复无常？你不用总管我，我身体没事，最主要是你要按时吃饭。”
“我会按时吃饭的。”秦爸爸无奈的笑，看了看屋里，“晋阳没在这儿吗？”
秦学点点头，心里有点堵，“今天不补课。”
“哦。”秦爸爸边脱衣服边说，“正好没精力做饭了，咱俩吃面条吧。”
“嗯。”
秦学第二天上学有些无精打采，到校门口才想起来成绩单没给秦爸爸，他想要拍自己脑袋一下，就见李美瑶的男朋友站在门口，于是拍了拍那人肩膀，“怎么，又来找女朋友？”
李平显得有些局促，看着秦学笑了笑。
秦学充满同情的拍了拍他肩膀，“李美瑶虽然脾气坏了点，但人还不错……”
李平没再搭理秦学，抿抿嘴，转身走了。秦学有点莫名其妙，摸摸头进了学校。
李平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来，死死的盯住秦学的背影。他跟李美瑶关系到这步，秦学才是罪魁祸首，而罪魁祸首竟然还来嘲笑他？李平觉得无论如何也压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他要没有点动作就不算爷们，可是自己动手多少有些麻烦。
于是当天，鸡冠头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不肯透露姓名的男孩想要让他帮忙教训一个人。
这小子有点墨迹，鸡冠头几次忍不住打断，“小子，我们这不是心理咨询，有什么事快说！”
李平又犹豫了一下，“就是……”
“就把你要揍的人告诉我就成！”
“秦学。”
“哦？”鸡冠头吐了一口烟，冷笑，“你说要打成什么样？”
李平犹豫道，“教训一下就行……”
“你把钱打到我卡里吧，一会儿卡号给你发过去。”
“好……”
鸡冠头刚挂了电话，旁边跟着听电话的狗剩子满脸谄媚的凑过来，“大哥，你这次带我去吧！上次我被打得屁股都肿了，这次一定要报仇！”
“随意，你别老被打就行。”
“那必须的啊。”
鸡冠头冷笑，这次他一定不能手下留情。
此时的秦学并不知道自己危险了，他进校园就碰上同学，没完没了的说了一路，到班级把书包往座位上一扔，谄媚的笑，“同桌，你男朋友来了。”
李美瑶本来有些笑模样的脸立刻阴沉了。
“别这样啊，我看他站外面挺着急。”
“不关你事！你少管我的事！”李美瑶情绪有些失控，周围的同学都看过来，跟李美瑶好的女生立刻过来劝解。
秦学被李美瑶的反应吓到了，坐下看了眼旁边置身事外的刘晋阳，很想找点什么说，可是想来想去，两人除了学习，什么共同语言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