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秦学开启撒娇模式，“我开车不是你教的吗？你对我还没信心？”
“还真没信心。”秦爸爸放下筷子，“你在家刷碗。”
秦学坐下，“你那也不是什么好车，有什么舍不得啊。”
“屁，我的车怎么就不是好车了？”
“叔叔，我自己回去就行。”刘晋阳连忙说。
“我送你回去。”秦爸爸不容置疑。
秦学看着他爹把刘晋阳送了出去，乖乖刷了碗。秦学虽然有点没大没小，但还是很听他爸的话。他妈死得早，他爸爸不顾亲姐姐的反对，坚持把他养大。难过的日子不是没有，他在外面惹事，但一般不敢惹他爸生气。
他爸回来的时候叹了口气，秦学打着游戏瞥了一眼。
“你同学弹钢琴的？”
秦学点了点头，“好像是，怎么了？”
“他星期日有场比赛。”
“有比赛怎么了？”秦学玩得火热，根本分不出来精力。
“也不知道他那手……”
秦学一愣，想起刘晋阳看手时候的表情，心里有点烦，怪不得那副死德性，很重要的比赛吗？
“你知道他家在哪吗？去看看，别出什么意外。”
“我去干嘛？再说手坏了能出什么意外？”
秦爸爸摸摸儿子头发，“你有时间就去吧，看他手的样子，明天一定比今天还严重。”
“你干嘛那么关心他？再说，他那手就是砸了一下，我要是那样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吧？”
“弹钢琴跟扫地能一样吗？”
“我就是扫地的？你说你送人回家就送，问些什么没用的。”
秦爸爸叹口气，把手放在秦学脑袋上顺毛，秦学挣了一下，秦爸爸也没把手拿下去，秦学也就懒得动了，任秦爸爸在他头上顺毛。
秦学放下游戏机，“他那是弹琴憋的，再说一场比赛能有多重要？我看他就是平时学习太好，连第二都没考过，这样的人经不起打击。”
“那也要看是什么打击，这种意外谁能想到？”
“那也是他自找的。”
秦爸爸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对引一不是这个态度吧。”
“怎么能跟引一比？引一可是我从小到大的哥们。”
秦爸爸无奈，“我不是逼你去，你随便。”
秦学不吱声了，身体跟着游戏来回晃。
“头发这么硬，秦爸爸站起来，“再玩一会儿别玩了，注意眼睛，我进屋工作了。”
秦爸爸刚一进屋，秦学就扔了游戏机，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秦爸爸没再提让秦学去看刘晋阳的事，坐在桌子前看文件。
周日早上。秦学在屋子里晃了几圈，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喝了一口又看见橙汁，放下牛奶去喝橙汁，最后把两个兑在一起，放在桌子上，没喝，换衣服出门了。
秦爸爸在屋里忍不住笑，他了解秦学，其实比谁都心软。秦爸爸拿起秦学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还挺好喝。
秦学一开始走得很慢，不想去得太早，可慢悠悠走了一会儿又觉得心慌，万一去晚了比赛已经结束，他何必走这一趟？于是又加快速度，最后在一个公交站点碰巧看见去少年宫的车，他连忙上了车。
少年宫外面停了不少豪车，秦学按个看了一遍，发现很多周边市的车牌号。办得还挺大？秦学嘀咕着走进去。
因为比赛比较正式，来来回回走动的人都穿着西装，秦学跟着他们，看着他们走进一个小门。秦学跟着就要进去，被人拦了下来。
“请出示证件。”
“什么证件？”
“这里面是准备室，非参赛人员不能入内。”
“他们进去你怎么不拦？”
“请您出示证件。”
秦学向里看一眼，几个跟他年龄相仿的人正看过来，他找了找，没看见刘晋阳。“我找刘晋阳，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
“刘晋阳这会儿应该上台了，他是钢琴比赛最后一名参赛者。”
“啊？”秦学有点慌，“已经开始了？”
“从这边走到尽头向左转就能进去大礼堂。”那人好脾气的说道。
秦学道了谢，快步向那边走去。刘晋阳已经在弹奏了，秦学随便找个座位坐下，看着台上的刘晋阳，剪裁合身的礼服，精心收拾的发型，整个人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第9章 第 9 章
秦学不懂音乐，却也听出几个跑调的音，他叹了口气，他都能听出来跑调，结果可想而知。可一听旁人讨论刘晋阳失误，还是忍不住翻了他们一眼。
一曲很快结束，刘晋阳鞠躬下台，下面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秦学使劲拍了一会儿手，等周围的目光都聚过来，连忙从礼堂里走出去，又回到了刚才那个门。
门口已经没有人，他做贼心虚的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看门才走进去。里面的人立刻向他行注目礼，他这一身运动服在一群衣着正式的人中十分显眼。
秦学向里面走，四处寻找刘晋阳的身影。这里面跟想象不一样，地方很大，灯光很足，杂物堆得到处都是，一群衣着鲜亮的人或聚堆或分散，大部分都坐在地上，不顾形象。
秦学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刘晋阳的身影，他越过一堆又一堆的人，直到灯光渐渐暗下去，通道越来越暗，然后自然光取代灯光，四周又亮起来。秦学眯着眼睛，刘晋阳站在一扇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到刘晋阳跟前，伸手拍了一下他。
刘晋阳转过头，脸上应该是涂了东西，在阳光下有点发亮。
刘晋阳有点吃惊，“你怎么来了？”
“我爸……让我来的。”
刘晋阳盯着地面，没有出声。
秦学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碰了碰刘晋阳的胳膊。
“我这边没什么事，替我谢谢叔叔，你回去吧。”
秦学看着刘晋阳，说话这么客气，要说没事鬼才信。
“我说你不至于吧，就算比赛没比好心情差，这都……这都……”秦学看了看表，“这都十分钟了，你还过不去那个劲？”
刘晋阳转过头，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快回吧，我一会儿也走了。”
秦学犹豫一下，虽然友好是假象，但他有点不放心，“我等你吧。”
刘晋阳开始收拾东西，又去更衣室换下西装。跟秦学一起走了出去。
刚才进来时阳光明媚的，两人走出来，莫名其妙的阴天了。眼看就要下雨。
秦学看着天，“你带伞了吗？”
“没。”
“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你家在哪？咱俩打车走啊？”
刘晋阳指着街那面的小区，“在那。”
“你家？”
“嗯。”
“靠，这么近。”
话音刚落，雨点就砸下来，秦学拉起刘晋阳直接跑进刘晋阳家小区。保安只探头看了一眼，估计是认识刘晋阳，没出声，又缩回头。
秦学没来过这边，没想到全都是独门独院，以为有钱人都聚集在引一家那片儿，这边的房子虽然有些旧，却也都是小别墅，每家都用白色木栅栏围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哪个是你家？”秦学用手挡住雨。
刘晋阳拿出钥匙直接推开旁边小院儿的矮门，秦学跟在后面。
刘晋阳家院子里种了两棵树，有两片不大的草坪。雨水滴到已经不太繁茂的树叶上面，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秦学跟着刘晋阳进屋，理了理头发上的雨水，叨咕着：“又下雨……”
刘晋阳进屋并没有停留，穿着地上唯一一双拖鞋直接上了楼，没给秦学找拖鞋。
秦学也不在意，光着脚跟上去。
刘晋阳皱眉，“不用跟着我，随便坐，雨停了你就回去吧。”
秦学瞪着眼睛看他，“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啊？这是你家，我自己一个人在客厅，你爸妈回来我还得解释。”
“我爸妈不会回来的。”
秦学挑着眉，一脸欠揍，“你真逗，他们不回家要回哪里？你不想我进你房间就直说呗，这理由也太简陋了吧？”
刘晋阳皱皱眉，这房子就他自己住，但他并不想跟别人解释什么。他承认两人这段时间关系略有缓和，但没到互相关心私生活的地步吧。
但本质问题根本没有解决，他依旧烦秦学，估计秦学看他也不太顺眼。
刘晋阳没再理他，走进自己房间。
秦学想跟着走进去，刘晋阳只觉得心里烦躁至极，郁气憋在心里快要爆炸。而秦学偏偏没有眼色，一直跟着他。他站在门口，背对着他。
“干嘛停下了？”秦学问道。
刘晋阳转过身，用手撑住门框，脸上冷得结上冰碴，为了这次比赛，他连续几个月夜夜练琴到深夜，本以为志在必得，却被王添一个花盆打乱了。
“秦学，咱们这样没什么意思吧？”
“什么意思？”
“咱俩互相看不顺眼那么多年，现在要一笑泯恩仇吗？”
秦学瞪着他，“对，咱俩看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我也没要跟你亲如兄弟，不过我来你家，至少是客人吧？对客人是这种态度吗？”
“是你自己跟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