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iel漂亮的绿眼睛弯了弯,先把小猫拎进笼子里,丢给它一个猫玩具玩──或者说咬,然後把笼子安置在了某个偏僻的角落,把在床上被包得严严实实躺著的小宝贝抱进了婴儿床里,小宝宝拱拱脑袋,扁扁嘴要哭,吓得Daniel 立刻把她捞出来,哄道:“宝贝儿你别哭啊,乖,叔叔疼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多麽像猥琐的怪蜀黍,“你要是哭了你爸又整晚都要陪著你了,你就可怜可怜叔叔,让你爸陪我一晚吧,啊?”
小宝宝还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充满了水汽的眼睛看向小丹叔叔。
Daniel也哭丧脸:“哦,我的宝贝,你忍心你爸爸一个人孤孤单单吗?你长大了会叛逆,会嫌你爸爸约束得太多,这个时候你有男朋友或女朋友安慰你,可是你爸爸只有他自己,连倾吐心事都做不到,你忍心吗?所以,我来做你爸爸的倾诉对象好不好?当然,你不用吃醋──该吃醋的是我,你出生了之後你爸爸就一直围著你转,看我的次数都寥寥无几……我甚至都不如一只猫QAQ,从见都没有摸过我的头顶!”
Daniel越说越悲愤,也要哭出来了似的,吸吸鼻子,再低下头时发现宝宝早就不耐他的长篇大论打个哈欠睡著了。
青年长舒一口气,把宝宝放回婴儿床里,又故意把空调调低了几度,然後脱掉浴袍,全身只余一件性感的黑色情趣三角内裤──他本来看中的是一款丁字裤,但考虑到顾从见作为东方人,有著特有的含蓄──至於他如何成为单亲爸爸的,亲爱的我们换个话题──所以他还是选择了相对保守的三角裤。
Daniel对自己的相貌身材很有自信,加上西方的幽默感和热情地道的中文,因此他曾经在Mr.Lawrance和7Club都很受欢迎。
嗯,他要勾引顾从见。
之前顾从见和他说,他对他只是普通朋友的喜欢,还告诉了他宝宝的事,於是Daniel 理所当然的脑补成了:顾从见有喜欢的对象,他们之间还有了孩子。
他又宽又直坚决不拐弯的大脑完全没考虑到顾从见喜欢的对象喜不喜欢顾从见。
而事实证明,在他们朝夕相处的这段日子里,顾从见的表现都显示了他没有恋人,否则,宝宝出生了,不可能另一个父亲一点都不闻不问吧。
青年的大脑直,既然确定了顾从见单身爸爸的身份,蠢蠢欲动的心思就按耐不住了。那个傻X不知道他丢弃的是什麽,小顾顾这麽好,有才华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额,好像生完宝宝後有了小肚子、屁股也宽了些?不过没关系,胖了抱著舒服,屁股大有手感,那啥啥的时候会很爽──那傻X居然有眼不识泰山让明珠蒙尘!赶紧滚蛋吧千万别回来,而Daniel不是傻X,这麽好的珍宝,他必须要抓住,他不抓住就会被别人抢走……
Daniel在心里骂完那个Mr.傻X又提醒了一遍自己迫切的危机感後发现,他的四字成语更加运用自如,中文水平又上了一层楼。
他一边想著,一边钻进了被窝,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听著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流水声,磨砂玻璃罩起的浴室雾气蒙蒙,隐约能看见心上人被流水浸蕴的身体,还有抚摸(清洗)那道身影的顾从见自己的手,那只手有著特殊的密令,它被允许探入顾从见身体最隐秘的地方……
嫉妒一只手这件事听起来很变态,Daniel恨恨地咬被角,他现在很热,从内到外的热,下面的兄弟也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热度,於是打算做些什麽来证明它不是好惹的。
青年掀开被子,动作有些狼狈地爬了起来,靠在枕头上,过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立刻钻进了张开的毛孔。
这时顾从见关上了蓬头,从Daniel的角度可以看清顾从见用浴巾草草擦拭了身体,然後穿上内裤,系好浴袍。
他听到自己心里在打鼓,顾从见的出浴图他见过很多次了,但这次与往常不同,他不怀好意地对这次格外期待。
顾从见出来的时候发梢还往下滴水,他一边胡乱擦著头发一边找眼镜,随手把毛巾搭在椅背上,戴上眼镜,抬头看到绿眼的青年直勾勾的看著他。
顾从见的浴袍和他之前穿的一样,是酒店提供的,统一的白色,带子束在腰间,给人感觉那个地方很脆弱,但是上面又有些松散,不可避免的露出一片胸膛,连带著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感,身姿笔挺而矫健。
但是顾从见作为十多年的办公室工作者,身上当然不会有八块腹肌那种代表“矫健”的东西,别说八块,一块都没有,刚刚在浴室时他还捏了捏凸出的小肚子,那里的赘肉很明显,让他有些郁闷。
带上金丝框眼镜,眼前的世界骤然清晰,他的金丝框眼镜就像一个标志一样,禁欲、冷肃、清明、凌厉──这些词汇也基本上贯彻了顾大导演工作生涯的始终。
换言之,这幅眼镜,与他松散得能摸到胸膛的浴袍很不配。
但是Daniel因为这种矛盾偷偷咽了咽口水。
他想──他特别想──特别想立刻扒下顾从见的浴袍、探进他的内裤──八成也是黑色的──然後把他掼到穿衣镜前,让他看著镜中的自己是怎样被他一点、一点,扒掉最後一层虚伪徒劳的防护的。
顾从见向婴儿床走去,随口问了一句:“怎麽了?”然後看到女儿乖乖地睡在小床里,嘴角亮晶晶的沾著口水,他笑著抬手轻轻把口水擦去,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脸蛋,没有回头,只是说道:“今天这麽乖,往常不闹到凌晨都不睡的,你真有办法。”
“额,”发出单音节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Daniel咽了口唾沫,清清嗓子,胡诌道,“哦,我就给她念了一小段书。”
“书?”顾从见回头,微微诧异地挑起眉毛,“什麽书?这麽灵。”
Daniel随手摸出床头柜子上的酒店服务手册,冲顾从见晃了晃。
顾从见:……
这件事颇具冷笑话功能,顾从见抽抽嘴角,拉过椅子坐在婴儿床旁边看女儿,怎麽看都看不够,大有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
从见是个恋女狂,Daniel默默在心底记下,讨好小宝宝一定没错!
他一边思量对策,一边想把顾从见勾搭上床,刚要开口,却被顾从见抢先道:“孩子名字我想好了,顾珺,王君珺,怎麽样?”
Daniel愣了愣,有点呆:“这个字我不认识,哪个珺?”
“珺,左边是王者的王,右边是君子的君,美玉的意思。”
顾从见背对著他,所以Daniel看不见顾从见脸上的表情,但是他可以确定,顾从见绝不是幸福的情绪。
“啊,挺好,”Daniel抓抓脑袋,不知为什麽心一下子被冷水浇了似的,“玉啊,那英文名就叫Jade好了,很好听的名字。”
然後顾从见就没说过话,他看著女儿,Daniel 看著他,心中惶惶,不止一人。
Daniel觉得温度有点低,刚才调了空调的温度简直是蠢透了。
但是他又不想调回去,冷一点,能让他的大脑清醒些。
於是,第二天,身心受创的小丹童鞋悲催的发起了高烧。
顾从见一个人照顾三只生物,忙得团团转,不过好在Daniel身体素质好,吃过药睡一觉,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顾从见刚松口气,小猫又拉肚子了,还没等到送卡布去宠物医院,宝宝又发起了高烧,哭得喘不上气。
祸不单行。
顾从见制止了Daniel的自责和传染论,两人兵分两路,Daniel负责小猫,顾从见负责宝宝。
他把宝宝包得严严实实,听著她难过的哭声,心脏揪成了一团,本想就近找个诊所,但是理智让他决定去龙州医院,那里有宝宝最初出生的各项身体检查情况,能更全面的治疗。
顾从见坐在出租车上,把宝宝抱得近了些,亲了又亲。
王所安一大早醒来,愁眉苦脸地拽过衣服套上,起床去洗漱。
之前说了,电视工作者是没有假期的,假期就是加班日。王所安能连休到初二,已经够让人眼红的了,於是他又接连主动加班,力求低调做人。
刚出了卧室门,就被一只金黄色的未知生物仰面扑到,吓得王所安爬回了卧室,惊魂未定。
过了一会儿姥姥来敲门,王所安战战兢兢地打开个缝,从门缝里看到姥姥身後一只刚到小腿的金毛狗正使劲地摇著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脱,吐著舌头一个劲儿往前凑。
王所安拍拍胸口,缓口气,指著金毛道:“这狗哪来的?”
“楼上那只金毛前几个月不是下崽了嘛,剩下一只送不出去,我瞅著挺好玩的,就要来了。”
“……我记得昨天半夜我回来还没有这玩意儿呢。”
姥姥翻个白眼:“半夜都睡了,你以为谁都等你啊,我们又不是蚊子。”
王所安对姥姥的比喻向来不抱有任何期待,洗漱後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努力无视掉金毛对他异样的亲热,喝完豆浆,套上外套,突然想到:“姥姥,你今天要去医院去吧,认识路吗?要不然让保姆送你。”
“哦,认识,龙州医院,你别管我了,晚上回来吃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