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说过我变态!”
理直气壮,明明是控诉,但却说出了一种骄傲的感觉来。
唐若雪:“......”
正经人,谁家父母会指着自己孩子骂变态,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所以呢?”
她冷冷的挑了挑眉,头发披散在肩上,还带着刚出浴的湿气,比起舞台上的高贵冷艳,私底下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
林酥心里一紧,但仍旧强撑着挺胸昂头,“都是女人,你有的我也有,不就是看了你两眼嘛,凭什么打我!”
唐若雪半眯着眼,扫了一眼她的小馒头,不着痕迹地将环于胸前的手放了下去。
“哦,确实,多少也算是有点。”
被那傲人的胸围闪瞎了眼,林酥脸上更燥了,感觉连鼻间的鲜红都汹涌了不少。
“啊呸!大、大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心待会跳舞扯到,疼死你!”
被戳中痛点,唐若雪默了,看向她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所以呢?这就是你偷窥我的理由?你嫉妒?”
林酥一听,立刻就炸了,“谁偷窥你了!你可不要空口污人清白!还嫉妒呢,胸大无脑,说的就你这样的,给我我都不要!”
林酥嚣张的用鼻孔对着她,但可惜,对面只能见着两团染红的纸巾,怪搞笑的。
唐若雪揉着太阳穴,头疼。
洗澡的时候,洗着洗着,突然,门塌了,自己被人看光了不说,对方竟然还对着她流鼻血!
这事放到谁身上都容易想歪,于是她本能的出了手,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回过头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敢说,这傻子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打,直得令人发指。
本来,一场误会说开来,道个歉,认个错,也就揭过去了,可偏偏,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服软。
早在抢座之时她就发现了,她对这个叫做林酥的女孩,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总有些人,打从你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你们合不来,天性相斥,相看两厌,是两个世界的人。
林酥就是那种阳光下的孩子,被家人保护得很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肆意生长,是她最渴望,却也最讨厌的模样。
“说吧,你想怎么样?”
唐若雪叹了口气,能够相安无事,何必为了这点意气之争闹起来,总归是她打错了人,她也没那么蛮不讲理。
“你说什么?”林酥一愣,满眼的不敢置信,随后立马警惕起来,“你是不是又要耍什么花招!我警告你,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也不知道她哪里脑补的这么多阴谋论,但是......
“又?”
唐若雪听得古怪,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你会对我抱有这么大敌意,还是说......我们以前认识?”
林酥又炸了,就像被踩到痛脚的猫,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谁认识你了!就你这死冰山,整天拽得二五八万的,拉着张脸,和谁欠你五百万一样,谁想认识你,光是见到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了!”
林酥信誓旦旦,唐若雪翘起的嘴角越来越垮,整个人的气质也跟着越来越冷。
很好,她现在对自己这位室友越来越感兴趣了,林酥一定认识她,说不定还因为她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有这么大的......怨气。
活脱脱一个满肚子委屈的小媳妇。
她们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为什么自己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么个人。
“最好是这样,我也不想认识你,不过作为室友,希望我们这段时间能相安无事,互不干扰。”
“哼,要不是分配到这间房,谁稀罕跟你住一起!”
林酥哼哼唧唧的坐了回去,发泄完肚里的怨气之后,她也发现自己有些过分了。
认真算起来,这里的唐若雪也没怎么她,虽然打了自己一巴掌,但也被自己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倒是自己,还有那么点牵连无辜的感觉。
这么一想,林酥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了。
“喂,我们扯平了!我看了你,你打了我。你骂我,我也骂回去了,我们现在扯平了!”
她虎着一张小脸,明明是在讲和,看上去偏偏又像是在威胁。
别扭的小孩......
唐若雪眯了眯眸子,在心里无声的笑了笑。
“不用我再还你一巴掌,给你打回去?”
“就你?”林酥昂头,以表不屑:“就你这小身板,我一根手指你都受不住!”
林酥翘起了一根小拇指。
唐若雪:“......”
虽然知道你宇直,但能不能注意点说辞,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吗!
被她的目光看得别扭,林酥心里一急,以为她是不信。
“你可别不信,我力气很大的!”
“哦,怎么个大法......”唐若雪挑了挑眉,女生的力气,再大能大到哪去。
“那你看好了!”
为了证明自己,林酥将小拇指抵在了桌上,瞥了唐若雪以后,轻轻地往下一按。
轻巧得就像按在了一块海绵上,实木的圆桌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凹坑,刚好容下了她陷进去的小拇指,抬起手后,还能看到深陷处清晰可见的指纹。
唐若雪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瞳孔地震,不敢置信地连敲了几下桌面。
“这是道具?魔术???”她满脸质疑的看着林酥。
“不,这是内力,武侠小说没看过吗!文盲!”林酥一本正经的斥了一句,但转瞬,心里空空的,并没有什么成功显摆后的得意。
她的异能回来了,在敲门的时候,横流的鼻血也是拜此所赐。
可为什么会在唐若雪面前暴露呢?
说不上来原因,或许是想在她身上找到死冰山的影子吧,恢复了异能,却少了那个总是把自己冻成冰坨坨的女魔头,人生就好像缺了点什么,变得索然无味。
终究不是她啊,林酥心里默默叹息。
唐若雪压下心悸,上下打量了对面那人一眼。
武侠?内力?
明显是随口胡掐的理由,但她偏偏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证据。
普通人都能轻易将一块木板劈断,但是随手按个坑出来试试?更别提还是小拇指了!
她这个室友,似乎很不一般。
不过......
唐若雪唇角轻扬,身体微微向她前倾,轻声道:“门是自己倒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酥脑子缓了半响,忽然抖了个激灵,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如果我说......那是个意外,你相信吗?”
第4章 跳舞
是不是意外唐若雪不知道,她没有继续追问,林酥也没有再提,于是话题就此打住,两人各干各的,互不干扰。一方在大厅对自己的豆豉炒菜发起猛攻,一方在卧室里安静拉伸,为明天的练习做准备。
明明是在同一屋檐下,但却无声的划分出两个世界,平静之下,暗藏着一丝诡异的默契。
就好比一对感情破裂后,冷战分居的夫妇,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对方的存在视为空气,视若无睹。
想起这个比喻,唐若雪自己都愣了一下,有那么点莫名其妙。
细想起来,林酥对她的态度很奇怪,讨厌归讨厌,但却少了一份防备心,多了一份说不出的熟稔,可以轻易将自身的特异暴露在她面前,坦荡得过分了。
到底在哪见过她呢?
直到临睡前,唐若雪都没想明白,她带着这个疑惑,逐渐进入了梦乡。
寻常浅眠的她,这晚却睡得格外的沉,还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她看见了一袭劲装的自己,站在一间凌乱的卧室里,明明嘴角含笑,但整个人却显得空洞,落寞,带着说不出的孤寂。
简陋的卧室里还残留着主人匆忙出走的痕迹,被子没有叠,团成一团堆在角落,餐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半碗白粥和一小碟榨菜。
值得一提的,是桌上那一份乱七八糟的计划书,手绘的地图,就像小儿的涂鸦一样,笔触稚嫩,丑得别有一番风味,上面还写满了各种看不懂的字眼,什么巡岗,交班等等......
她看着自己摩挲着中央那个被画得张牙舞爪,标注着女魔头三个字的火柴人,轻笑出声,但笑着笑着,却是把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她听见自己开口,喃喃自语道:“怎么就这么傻呢,就不能听话一点吗......”
“唐若雪!你嫉恨忠良,害得XX惨死兽群,你不配做庇护所的所长!”
外边传来一声大义凛然的呼喝,偏偏XX两个字就像被消音了一样,怎么都听不真切,又有一群人在齐声高喊。
“退位!让贤!”
“退位!让贤!”
聒噪刺耳,吵得她没了参观的心思。
也是,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她走出房间,与外边包围小屋的人隔空对峙,轻声道:
“嫉恨忠良?不是你们用所里缺粮引她出去狩猎的吗,没想到这傻子还真信了。”
她低头垂眸,嗔怪似的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