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到厨房的泠炼又听到敲门声,顿住,阴郁一笑,慢慢地将东西放在餐桌上,又悠悠地出去开门,果不其然看到盛元开那张无赖的脸,对着他嘴角一扬,说:“把外套脱了。”
盛元开虽然奇怪泠炼向他下这样的命令,但被泠炼笑得晕乎乎的,听话地把外套脱掉,挂在自己的右手上,然后疑惑地看着泠炼。
泠炼继续微笑地说:“你哪只手敲的门?”
“右手。”
“那把右手伸出来。”
盛元开乖乖将外套换到左手,右手伸到泠炼面前,才刚意识到泠炼竟然主动握他的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咔”的声,一阵巨痛从胳膊传来。
泠炼真的将盛元开的胳膊卸了,不是说说而已。
“你,你不是主攻心脏外科么?”盛元开痛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骨科也不错,卸你条胳膊绰绰有余。” 泠炼颇有些傲娇地说,刚想把门合上,忽地又打开,对门外的盛元开说:“你再敢敲,我把另一只也卸了。”
门外的盛元开眼睁睁地看着泠炼慢悠悠地关上门,彻底陷进对人生的绝望当中,这老婆既记仇又彪悍,该如何追求?
第12章 赖上他
晚八点,古色古香的华家医馆内,盛元开走进一间房间,对里面正在写药方的华父说:“华伯伯,我胳膊脱臼了,帮我治治。”
华父抬头看到盛元开右手搭拉着,急忙放下手中的笔,说“唉呀,你怎么弄得?过来给伯伯看看。”
华父站起来轻轻地摸着盛元开的右手。
“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这么利害,卸人胳膊干净利落。”
“哦,没有,我自己运动时不小心弄的。”
“你就别诓伯伯了,自己弄得能够一点韧带、肌肉拉伤都没有,不过看此人对你也无恶意,你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华父一边跟盛元开聊天,一边帮他复位,没一会就好了。
“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我还是给你用三角巾固定一下暂时别动比较好,三天后再拿掉。”华父拿出一条医用三角巾,边包扎边嘱咐。
“啊?华伯伯,那我要怎么穿衣服、洗澡,我现在就有点儿冷。”
“傻孩子,让你别乱动,又不是不让你动,你动作轻点不就行了。外套拿在手上干嘛,穿不了也披一下啊。外套拿来,伯伯帮你穿。”华父对自己的儿子很严格,对盛元开却很疼爱。
“不,不,我自己来就可以。” 盛元开很惶恐,虽然华父疼爱他,但他可不敢目无尊长,让堂堂中医研究院的院长亲自为他穿衣。
“仲景现在不在诊所,我去他公寓找他了。”盛元开匆匆离开,惟恐华父坚持帮他穿衣。盛元开站在大路上,发现自己出来早了,现在又得在寒风萧瑟中等车。
盛元开敲响华仲景的房门,忽然很郁闷,怎么今天就一直在敲门呢,于是愤愤地又重重地敲了两下。
华仲景一拉开门就看到盛元开一手被三角巾吊着,一手抓着西装外套,身上只穿件白衬衫,鼻子被风吹得有点红,从来都是衣冠楚楚的盛元开这样看起来倒是有些狼狈,于是很没有朋友爱地笑了:“你这是怎么搞得?难得见你这副样子。”
“先让我进去,我不想再站在门外说话。”盛元开推开华仲景,直接往厨房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又打开冰箱拿出一包吐司,咬着面包向华仲景说:“给我做点吃的,我饿了。”
“大总裁,你们盛世药膳离这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你不去吃,跑来我这小房子要吃的?”
“做不做?”
“不做,你就啃面包吧。”我华仲景有点兴灾乐祸。
“盛世娱乐最近正准备进军海外市场,准备在美国开个分部,我最近正在烦恼派谁过去管理合适,你说越泽哥合适不?越泽哥无论哪一方面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但A市也很需要越泽哥呀,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呢?”盛元开无视华仲景越来越黑的脸色,慢吞吞地说。
“就青菜面,别的没有。”华仲景咬牙切齿地说。
“行。”有碗热汤喝总比啃面包强。
混蛋,就会拿郑越泽威胁他,诅咒你追不到泠炼,华仲景边下着面条边在心里画小人。
盛元开吃饱喝足之后,就陪着华仲景看美剧,一点都没有满足华仲景好奇心的自觉。华仲景忍不住开口:“你去找泠炼发生了什么吗?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你曾经说过我的未来会很惨,我觉得你说得对,泠炼太厉害了,卸人胳膊那是秒秒钟的事,为人还记仇,以后我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被他废了都有可能。”
“你手是泠炼整的,活该。“虽然当初说得并不是这个意思,但看到除了郑越泽之外还有人治得了他,简直大快人心。
“嘿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已经想好了,借此伤彻底赖上他,然后攻克他。”
“你都说了,他卸你胳膊那是秒秒种的事,会那么容易被你赖上?”华仲景见不得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向盛元开泼冷水。
“我发现泠炼对于我这种无赖无力招架,我决定听你的,要发挥我厚颜无耻的精神,死缠烂打地上。”
华仲景气结:“混蛋,你追求你自己的,将我的话贯彻地如此彻底;我让你帮我追郑越泽,你就随便应付。”
“你什么时候叫我帮你追了?”
“你看你,都忘记了。”华仲景痛心疾首。
盛元开想着华仲景已经快七年没接触郑越泽,还会刻意避开可能遇到郑越泽的场合,要不是知道华仲景对郑越泽痴心一片,早就以为华仲景不喜欢他了,说得该不会是以前的事吧。
“你说的不会是七年前那次吧?我已经帮你把越泽哥约出来了呀,什么就随便应付了?”
“你也好意思说,明知道我不擅长运动,你却约他出来跟我打网球是几个意思,这算帮我?”不说还好,一说往事不堪回首。华仲景从小憧憬着郑越泽,渐渐变成爱慕,本就不够胆量接近他,那次之后更是自尊心受创,两人生活本就没有交集,再加上华仲景的刻意逃离,现在他跟郑越泽只是曾经相识的人而已。
盛元开见华仲景心情突然低落,良心发现:“要不我再约越泽哥出来,这次我们不打球,我们……,我们……,我们要干嘛啊?我只知道越泽哥喜欢并且擅长各种运动啊。”盛元开也有点头痛,以前经常在一起约个饭还容易,现在都多久没联系了,突然约饭会很奇怪啊。
“不,不用了,就这样吧。”
“你不是叫我死皮赖脸地上吗,你都磨蹭了几年了,你自己也死皮赖脸地上说不定早就成了。”盛元开被华仲景死气沉沉的语气气到,说得颇有些破罐子破碎的意味。
“我不敢。”
“……”盛元开无语,又是不敢,不主动去追求,感情难道会自己长脚走到你身边吗?盛元开无奈地看着这个从小学一年级就相识的好友,近年来表面上性格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就是对郑越泽的感情与胆怯。
“现在也不早,你回去吧。”华仲景不想跟盛元开讨论郑越泽的事。
华仲景有时候也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元开一样勇敢地去追求,可是爱慕存于心中越久越是自卑,这么多年,自己就主动了那么一次,可却发现自己连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更谈何做与他并肩之人。久而久之,不敢已经成了华仲景对于郑越泽的最佳诠释,不敢说他,因为心会慌;不敢见他,因为心会乱;不敢想他,因为心会痛;于是只能假装成陌生人了,这样会好受点。
第13章 头痛
第二天早上七点,泠炼刚起床就听见敲门声,一开门就看到盛元开站在外面,脸立马就黑了:“你一大清早地过来干嘛?”
“哦,我发现你把我手弄断之后,我干什么事都不便,生活无法自理,这副样子也不好出去丢人。于是我来找你负责了,我决定在你这住几天,你要照顾我到好为止。”
泠炼会理他的鬼话才怪,白了盛元开一眼,对他说:“精神病。”就想关门,关到一半被盛元开用左手抵住。
“我就知道你会关门,所以我将左手也准备好了,今天我特地没穿外套,你可以直接找准位置将我左手也卸了,然后我就真的生活无法自理了,然后你照顾我就顺理成章了。”盛元开一副我准备好了的样子,就等着你动手的无赖模样。
如此上赶着让人卸膀子的无赖让泠炼对盛元开的无语症又复发了。
“不舍得卸是吧,那就让我进去吧,我冷。”
泠炼见他那副无赖的得意样,真想把他左手也卸了,冷着脸说:“进来吧,我们谈谈。”
泠炼放盛元开进门,完全不理他自己做自己的事。盛元开坐在沙发上无聊没事干就一直看着泠炼,看着他去洗漱,换衣。当然泠炼关上门盛元开就看不到了,于是盛元开就自己脑补,脑补过头的盛元开觉得自己心火有点旺盛,以至于泠炼在厨房做早饭时他都不敢凑上去就在厨房门外静静地看着。
泠炼将早餐摆上餐桌,指着一盅粥对盛元开说:“你来得正好,这份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