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景!”
郑越泽惊呼,有点难以置信,自仲景大四暑假开始突然转去Z市实习,两人逐渐生疏,他回来之后也没有重新联络,从小就很疼爱的人就这么渐行渐远,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见,还在奇怪华仲景为什么会在这里买醉,刚想过去询问他,见华仲景这种情况蓦然觉得心疼,赶紧过去蹲在华仲景面前,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
“别哭了,发生什么事?告诉越泽哥,我帮你。”郑越泽像小时候哄华仲景一样,轻声哄着。
“越泽哥。”华仲景突然一把抱住郑越泽的脖子,郑越泽一时没蹲稳差点倒下去,被茶几挡住最终坐了下来,华仲景也从椅子上滑坐了下来,双手仍紧紧地搂着郑越泽的脖子,头埋在一边。
郑越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唉,你现在都多大了,长得有一米八了吧,还像小时候勒我脖子啊,我要窒息了。”可是听着华仲景在他耳旁喃喃地叫着越泽哥,郑越泽鬼使神差的没有拉开华仲景,而是双手抱住他,轻轻拍打他的背部。
良久,郑越泽以为华仲景已经睡着了,想起来送他回家,刚一动,华仲景就放开了紧搂着脖子的手,坐直,看着郑越泽的双眼,很是清楚的说:“泽,你喜欢我好不好?”
郑越泽疑惑地看着华仲景,泽是他吗?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那你不要结婚好不好?”
结婚?仲景喜欢的人要结婚了?所以他才这么伤心?郑越泽心情莫名有些气愤,他看着长大的小中医,从小当弟弟疼爱的人没必要为不喜欢他的人伤心难过。
郑越泽久久未回复,华仲景眼泪唰地一下又下来了,一时又是泪流满面。
“泽,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我不想一辈子孤家寡人,我不要一辈子孤家寡人。”
“别哭了,我送你回家。”郑越泽用手抹掉华仲景脸上的泪。
“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我喜欢你十几年了,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几年了。若你结婚了,我受不了的,我真的受不了的,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永远不要结婚好不好?”华仲景双手紧握着郑越泽的手轻声地请求着。
郑越泽听着华仲景的话,一下又是心疼一下又是心烦,喜欢谁不好,又偏偏喜欢个不喜欢他或不在意他的人,自己名字其中一字还与他同音,于是莫名的更加烦燥。有些恼怒地说:“从小你就听我的,这次也听我一次好不,让你这么伤心的人你不要喜欢他了,越泽哥可以帮你找个更好。”
可是华仲景早就醉了,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想郑越泽结婚,不想他有一丝结婚的可能,于是他只会一遍又一遍地请求:“好不好,你不要结婚好不好,好不好啊?”
华仲景一直没听到想听的答案,眼泪越发汹涌,声音却越来越小,感觉像是没有勇气继续请求下去。
“好好,我不会结婚的,你不要再哭了。”郑越泽越发心疼,赶紧回答,只求能止住他的泪水,让他说什么都可以。
华仲景一听“好”字,直接头一低靠在郑越泽的胸膛上睡着的了。
郑越泽抱着华仲景,内心很不是滋味,仲景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是谁,为什么他认识他22年了都不知道,是一直珍藏在心中吗?连说出来给他知道都不舍得吗?
第17章 坦白
第二天一早,盛元开出现在泠炼家门前轻轻敲门,没人回应。再敲,还是没有回应。
“应该不是没睡醒,上次比这早他都醒了,他也已经辞职了不是去上班,也不会这么早去拜访亲朋好友,难道是知道是我故意不给我开门。”
盛元开猜测完,硬着头皮加重力气再敲门,等了好久门依旧紧闭。
“死就死吧,大不了再被卸一次膀子。”盛元开也不再只敲两三下,急促地敲个不停。哼,不信这样你还能不开门。
“唉呀呀,快别敲了,吵死人了。”泠炼没敲出来,邻居的王阿姨倒是又被敲出来了。
“王阿姨,对不起,吵到你们了,可是泠炼不开门我也没其他办法。”盛元开抱歉地说。
“哟,帅哥,还是你啊,泠炼医生出国了,你不知道?”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快半个月了。”
“谢谢,那我走了,打扰了。”盛元开沮丧地走开。
“等等,泠炼医生还没原谅你啊?”
“不,他原谅我了,但他没有跟我说他什么时候会去德国,所以我才不知道。”
“哦,可惜了,两三年了好不容易看到有个朋友来找他,他却又出国了。”
“他会回来的。”盛元开坚定地说,转身走了。
盛元开一走出小区门口,就拨了李昕阳的电话,一接通就骂:“李昕阳,我发现你脑子就是被门夹了,上次泠炼父母的事你没提醒我,现在他去德国了你也没告诉我,让你帮忙查消息追泠炼,按你这样的做法,不被你坑死就不错了。”
“等等,等等,元开哥,我没告诉你什么了?”李昕阳还在被窝里被盛元开一个电话吵醒,一接通就面对盛元开一顿披头盖脸的责备,表示很懵逼啊。
“泠炼去德国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昨天有说啊,可能是你自己急着挂我电话没听着。”李昕阳表示很冤枉。
“这么说这还是我自己的错?”
“本来说是。”
“什么?!”盛元开想生气,想想没有生气的理由。“好吧,确实是我的错,告诉我他去德国哪了,我要去找他。”
“就去了海德堡大学,住址不知,他没有订酒店。”
“行,谢谢。”
“大哥,你真的要追过去啊?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还用得着跑那么远去追人。虽然泠炼医生看起来确实不错。”
“也许是命中注定吧,我们在飞机上认识,现在也只能通过飞机将他追回。”
“呃,那你加油,祝你早日追到大嫂。”
“嗯,我会的。”
“哥,我有事跟你谈谈,现在方便吗?”盛元开进入郑越泽的办公室,正式而有礼貌地说。
郑越泽难得见盛元开这么正式的样子,于是打开内线电话说:“半小时内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说完起身坐到旁边休息的椅子上,盛元开过去坐在另一边,并没有马上开口。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盛元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还记得我从K市赶回来,答应你八点到公司,可是我却直到九点才出现的事吗?”
郑越泽知道盛元开不需要他的回答,于是静静地听着。
“其实那天要不是仲景提醒,我可能都忘了要来公司处理事情这回事,一向说到做到的我差点失约,因为那天我遇到泠炼这个人。”
“还有曾铭案结束之后,一向能不上班就不上班的我乖乖上了一个月的班,还参加各种商业活动,去各个片场,那时候你也觉得奇怪吧,我怎么这么积极了?那是因为我想遇到泠炼。”
“我突然高兴地恢复了原样,那是因为我得到了他的消息并且找到他了。”
“前阵子,我感冒了好久,有一定的原因是他害的,对了,他还让我肩膀脱了臼,这个你可能不知道。”
“前天你不是问我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也是因为他,他要去德国了。”
盛元开缓缓地说,语气温柔低沉。而郑越泽却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你跟我说这些,然后呢?”
“等我德国的签证办下来,我就去德国找他,我可能要重蹈覆辙了。”
“你也知道你这是重蹈覆辙,你还要去?”郑越泽恨铁不成钢。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这两个多月来,我的心情,我的行动都被他所掌控,我放不下他。”
“他有什么好,你口中描述出来的就像个红颜祸水。”
“是我口拙,他不是红颜祸水,他是冷脸医生。”盛元开突然想到泠炼的外号,笑着说。
“冷脸医生,泠炼,你说的是曾铭案受害者家属泠炼?”
“嗯。”
“他看起来跟李晨逸不是同一类型的人,你怎么就喜欢上他了?”
“就是喜欢上了。”
“你真决定了?几年前你隔三差五飞法国还有完成学业作为理由,现在你要是隔三差五地飞德国,你以什么理由瞒过爸妈,而且你之前可从来没有去过德国,不可能突然冒出去德国进修的念头。”郑越泽清楚盛元开倔强的脾气,也不劝了,直接跟他谈实际问题。
“我决定不瞒了。本来我在想,如果40岁前还没有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我就娶个合适的妻子,我会跟她说清我的情况,若她愿意的话,我俩就相敬如宾一辈子,再领养一两个孩子,这样爸妈就不用担心我了。”
“遇到了呢?”
“我不会再放手了,我不想再遮遮掩掩,我会向爸妈坦白,努力取得爸妈的谅解,然后我们堂堂正正过一辈子。”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想跟爸妈坦白?”郑越泽有点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