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秦语芙只是余光瞟了眼,大抵也是无意识,程季青右手虽然‘不便’,左手却安安分分放着,也许是这样,秦语芙并未看出什么。
只一眼便重新转回头去。
车在高速行驶。
程季青心跳也快的离谱,她居然有一种在‘偷,人’,马上要被发现的心慌,以及羞,耻的兴奋感。
司机是个懂规矩的,始终没往后看一眼。
程季青又缓了两秒,她这才稍微在紧张中抽出一点清醒,不过也是这时候,白新张嘴松开了她。
程季青找回手的自由,用了一个瞪的眼神,无声问她:“你属狗?咬我做什么?”
酒精作用下,白新的身体不太好受,漂亮精致的眉心皱起来,她就那么看着程季青,眼神不满,拉丝一样。
可这样的白新,冷然外却犹如添了柔弱的外衣。
程季青:“……”
程季青不知哪儿出了问题,隔几个小时不见,白新又开始变脸。可只要一不舒服,不管刚才有冷,现在都让她心软。
即便她知道,白新可能并没有委屈的意思。
程季青都觉得自己有受虐的倾向。
受了一顿冷落,她还不忍心让人难受。
她没好气抓过白新的手,放到椅子上,就那么牵着,这次稍微用了点力道,束缚了白新,也束缚住自己。
虽不知白新刚才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是被身体反应冲昏头脑,还是这个人她其实不了解,一向如此举动惊人?
她心里清楚的是,在她碰到omega腺体时,她也险些失了神志。
差点就被白新带着走——要不要咬一口?
当时她也非常疯的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所以,她此刻握着白新的力道,是提醒白新也是提醒自己。
车上还有人。
只能牵手。
好在白新也没有再动作,只剩下彼此越渐滚烫与湿黏的掌心。
不到十分钟,车停在一个别墅区外。
程季青也适时将手松开,一瞬间,冷气吹散掌心所有高热。
白新的手也收回去,只是卷起手指,觉得哪里空虚。
秦语芙回头:“白新,那我先走了。”
“嗯。”
连程季青都觉得敷衍的程度。
秦语芙又看了她一眼,嘴皮动了动,程季青道:“你找个人出来接你吧。”
秦语芙摇头:“不用,谢谢你送我。”
或许因为在白新脸上,她看不出对程季青的敌意,加上程季青今天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对程季青的恨也不自觉变浅。
秦语芙下了车。
程季青顺着窗口看了两秒那背影,耳边响起白新凉凉的的嗓音。
“不放心,不如跟着去。”
程季青收回眼神,回了句:“我更不放心你。”
她说这话时,只想着白新的发情期随时可能冒出来,也没注意白新什么语气,微微靠近问:“你还行吗?去医院还是什么?”
她询问白新的意见。
白新心底燥的厉害,看到程季青一副真心关切的嘴脸,她只觉得更烦躁。面上却笑了声:“小程总,是想两头都占上?怎么,想和秦语芙结婚后还和我保持标记的关系?”
她没有给程季青任何的遮羞布。
把话挑的明白。
“?”
程季青一怔,明白她的意思后,脸色红了又黑。
司机很有眼力劲儿,自觉下了车。
“我说错了?还是你想继续装下去?”
语气气人的很。
程季青火气有些发作起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白新,你摸着良心再想想这句话有没有道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白新说:“不然你是什么样的人?”
程季青哽住。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怼回去。
她的沉默被白新当成心虚,白新道:“那时候我问你什么目的,你就该告诉我,说不得还能威胁我同意。”
也犯不上现在骗来骗去。
威胁?
用omega身份威胁是么?
同意?
同意她脚踩两条船是么?
程季青是真的生了气,她冷下脸:“白小姐还真是看得起我。”
车内已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程季青往边上坐了点,和白新拉开距离,但还是越想越觉得待的难受,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八月的季节,燥热难当。
她下车很干脆,却没有离开,只是站在车门口——她怕白新万一不舒服,她来得及进去。
闷热的夏风好似直往程季青心口吹,车离旁边灌木丛有一米距离,她就站在中间空地。
手机震动,她低头发现还是唐佳发来的消息。
【如果处理不了可以联系我。】
程季青正在气头上,打字道:【处理不了,你来接她。】
唐佳:【?说说情况。】
程季青:【打起来了。】
唐佳:【?】
唐佳:【那我不去了。】
程季青:【?】
唐佳:【我也打不过她。】
“……”
什么叫也?
就算打起来,她能输给白新?
就这么个除了嘴硬,浑身上下只剩‘弱不禁风’四个大字的omega?
程季青仰天做了个深呼吸,懒得多说,白新和唐佳是朋友,总不会不管。
她发了个定位:【她不太舒服,不确定是发情期还是后遗症,你来接吧。】
消息刚出去,听到另一边的车门被打开。
程季青没回头,但耳朵不受控去听着脚步声,白新朝她走过来。
她不知该什么表情,刚才白新那些话确实让她不舒服。
她不敢保证自己多干净,可也没有白新说的那么脏,接触了这么多次,白新居然还这么看她。
她什么样的人?
程季青回忆刚才和白新在车里的话,还是没想到该怎么怼回去,心里更不爽了。
手背带着点疼。
她垂下头,皮肤上还有印,灯光不好瞧不着青了没。
白新的脚步停下来,她的注意力也停下来。
暖风吹来醉人的酒味,吹来白新淡淡的嗓音。
“程季青。”
程季青默了默,微微侧身,白新站在后视镜旁,细瘦匀称的手臂撑扶在上面。
她听见白新问她:“那你又当我什么人?”
昏黄路灯下,女人并未掩饰不适的表情,连声音听上去都没有刚才冷。
也或许如此,程季青的情绪缓和几分,语气倒没有软下来:“反正跟你看我不一样。所以我到底怎么了至于你把我说成这样?要么你说说明白?”
白新穿着黑色连衣裙,露出一字锁骨,因为呼吸不匀,锁骨在光影下分外明晰。
白新看着她一字一句,听程季青那态度,声音又冷下来:“难道你没骗我,难道没和秦语芙去看电影,难道不想和她结婚?难道……你没有标记我?”
这不是想两头占又是什么?
最后一句,她说的极慢,每一个字都盯着程季青的表情。
今天大概是白新有史以来,跟她说话最多的一次。
程季青却忽然觉得,白新不说话挺好。
程季青气笑了:“……谁说我跟秦语芙去看电影了?谁想跟她结婚?白小姐,你讲点道理?”
她思绪转到白新最后一句,她道:“第一次标记我是有责任,但我们都算是受害者吧?而且我也没说不认账……再说,后面的不都是你主动……”
程季青与白新四目相对。
‘抱我,让我标记’后面的话,她一时卡在喉咙里。
然后发现不自觉的,话题好像被她换了个方向。
白新道:“我主动什么?说说看。”
把程季青的话还回去。
程季青:“……”
她佛了,要不爽大家一起不爽:“主动抱我,让我标记的,难道不是白小姐你吗?”
听完,白新令人的惊艳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魅中带着危险,她冷笑一声,脸颊露出蜜里淬毒的梨涡:“那我又是为什么会这样?”
程季青:“……”
又回到她的深水区。
为什么?不就是诱导剂的问题么?撇开这点,所谓标记后遗症,还不是因为她在别墅第一晚,把人睡了的原因么?
程季青一下泄了气。
理由可以有,但她要了白新第一次也是真。
“当初信誓旦旦要负责任,现在连提都不敢是吗……”话没说完,白新突然没站稳,踉跄往下跌。
她及时扶住了后视镜,堪堪站稳。
但程季青还是第一时间箭步过去,将人腰一把托住,怀里的人烫的不像话。
百合香淡而妩媚,伴着酒味儿,别样惑人。
程季青垂眸,见人脸色越来越差,她的火气灭了大半,叹口气:“不舒服激动什么劲……行了行了,我吵不过你,先上车再说。”
程季青打开门,把人扶上车。
程季青没去抓白新的手,但是把手放在腿边上,人也坐的近。刚才闹了一下,但她也是受的无妄之灾,背了无辜之名,她不想低头太痛快。
尽管在白新面前,她已经主动,被动的低了很多次。
程季青望着前面的挡风玻璃,看了几秒,让自己的心情平和下来,然后说:“我也没说现在不负责了,我要是不负责,这几次跟着你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