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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笔记法 (英俊的大桥)


  他把口罩拉下来,冲着江诚哲喊,“新年快乐!”
  寒冷的冬夜,只要一张嘴就会呼出一口白气,遮掩了一点视线,但不妨碍他清楚地看到江诚哲的笑脸,就像冬日的暖阳,照亮他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32
  初二下午,杜容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几年没有联系过的姑姑打来电话告诉自己,那个人快死了。
  “想不想见他最后一面,你自己看吧。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如果回来了就联系我。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杜容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事实上这样的表情很少出现在他脸上,江诚哲端着水果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不禁问道,“怎么了?”
  杜容的眼睛转了转,仿佛刚刚回过神来,“哦,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应该怎样说明,“我爸病危了。”
  江诚哲瞪大了眼睛,听着杜容继续用平静地不能更平静的声音说,“我在想要不要回去一趟。”
  这一瞬间江诚哲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记得杜容之前说的是母亲不在了,所以一个人过年。根本没提到过父亲。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什么更复杂的关系。但是杜容没说,江诚哲也就不问。
  他把水果放到桌上,“如果不知道要不要去,那就还是去吧。毕竟不想去了也可以随时走。”他小心翼翼地选择了措辞,尽量不想干扰杜容自己的判断,只是提出一个他认为能减少恋人后悔机率的建议,然后他说,“我陪你去?”他用了一个疑问句。
  杜容坐下,扎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会儿咽了下去。
  “嗯,有道理。”他笑了一下,“不过,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陪你去。”这次是一个陈述句。
  “你明天不是要去姑姑家走亲戚?正好和叔叔阿姨说我和家里和好了,省得阿姨还操心。”虽然阿姨完全没有多嘴劝过他什么,但杜容偶尔能看到她对着自己露出担忧的表情。
  江诚哲没说话,杜容便以为他默认了。直到第二天江诚哲把他送到了机场,直到要登记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最后直接跟着他上了飞机。
  杜容叹了口气,无奈地反手握紧了两人交握在江诚哲膝盖上的手。
  两人傍晚到了C市,这是一座富饶的海滨城市,同T市完全不同的气候,让这里的春节展现出了不一样的氛围。
  杜容带着江诚哲回到了一处老旧的住宅区,在一栋单元楼前的小花园角落里挖了十五分钟的土,终于挖出了一个小铁盒。
  杜容把盒子打开,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把钥匙,他点点头道,“省了酒店钱了。”
  江诚哲:“……”
  整栋楼的电表在2楼,杜容经过的时候还专门确认了一眼还有电,然后带着江诚哲又上了一层楼,停在了一扇福字垂下来一半,积满了灰尘的防盗门前。
  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屋里充斥着长期无人居住的那种味道,到处都落满了灰尘。杜容摸上门边的开关,客厅的灯闪了几下,颤颤巍巍地亮了起来。
  客厅里的布置再普通不过,沙发、茶几、电视柜,朴素的窗帘紧紧地闭着,杜容看了两眼,便往里面那间屋子走去。
  江诚哲跟着他进了这间只有十几平大的小房间,一张单人床,一把单人沙发,一套桌椅,以及一个柜子便把这间房间填得差不多满了。
  杜容摸了摸白色的皮沙发,沾了一手灰,他扬了扬嘴角,“这沙发坐起来感觉很不错,本来想让你试试,不过看起来不行了。”他晃了晃手,示意自己指尖上的灰尘。
  “擦一下就好了。”江诚哲说出来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
  杜容不置可否地笑笑,看了眼同样落满了灰尘的床单被子,耸了耸肩道,“是我考虑不周,这里没法住,我们还是去酒店吧。”
  江诚哲拉住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的手,“还有干净被子吗?简单收拾一下就能住了。”
  杜容眨了眨眼睛,“可是不一定有水。”
  “试试不就知道了?”江诚哲笑得英俊。
  除了刚开始流出的水带着些红锈外,之后的水都是正常的自来水。江诚哲打了水擦着会用到的东西,包括杜容刚刚提到的很舒服的沙发。
  杜容把床上的东西都用床单包起来扔到了客厅。该去拿被子了。他却停在大屋的门口,手抬了几次都在离门把手还有一拳距离的地方又放了下来。
  江诚哲端着盆出来换水,看到杜容站在门前发呆,停下脚步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在那里天人交战。终于杜容一把握上了门把手,轻轻旋开了门。
  江诚哲笑了一下,转身去换水了。
  这间房比杜容那间要大一些,还有一个小平台,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传进来,幽幽地照亮平台上被布盖着的一架钢琴。杜容走过去,轻轻地抚上琴身,半晌,掀开了那层暗红色的绒布。
  他将手在裤子上随意抹了抹,擦掉刚刚蹭上的灰尘,也不管琴凳上积满的灰尘,直接坐了上去。
  清脆悦耳的乐声响起,像是钟声的奏鸣不断回旋,江诚哲站在门口看着沐浴在月光下坐得笔直的人,眼前的景色漂亮到他移不开眼睛,又那么脆弱,让他有一种这一切马上就要融入月色中消失不见的危机感。
  琴声戛然而止。
  杜容扭头看到门外的人,扬起了一个笑容,“琴放太久了,音都不对了。”
  江诚哲却莫名松了口气,看着他站起身,走到屋里的大衣柜前,从里面翻出了带着樟脑丸味儿的床单被子来。
  两人的个子都不矮,睡在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着实有些挤,但是江诚哲觉得很安心。似乎身旁这熟悉的温度和呼吸是最有效的安眠药,他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江诚哲翻了个身,觉得身边空落落的,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这两间卧室的窗帘似乎都不如客厅的厚,月光轻易便钻了进来,带来一室清辉。杜容就那么蜷着腿坐在那把白色的小沙发上,右手支着下颌,直愣愣地看着窗外。
  江诚哲忽然想到这一晚上时不时冒出的违和感来自于何处了。这间房子看起来非常朴素,里面的家具摆设也都十分普通,怎么看都是不太富裕的工薪家庭的样子,却又有一些看起来挺高级的东西。
  比如杜容喜欢的这把白色皮沙发,旁边屋子里的钢琴,客厅电视柜上摆的玉船摆件……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杜容转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睛道,“你醒了?”
  江诚哲坐了起来。C市地处南方,冬天温度都在零上,因此他只是披上了一件外套便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听到杜容这样说。
  杜容不疾不徐地讲了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
  一对再普通不过的男女再普通不过地结婚了,男人有些闯劲,放弃了那个年代备受追捧的国企铁饭碗自己闯荡做生意,在妻子的帮持下有了些小成就。男人好赌,最后干脆自己开起了场子,日日泡在牌桌上。明明同样开始大腹便便却嫌弃起了身材走样的妻子,又或许是厌烦了这位原配妻子的唠叨,男人很快找到了新欢,开始了逐渐放任自我的生活。妻子的忍气吞声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的羞辱与冷暴力,因为家庭主妇的劳动是没有价值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男人施舍的。既然是施舍,自然一切都凭施舍方的意愿,更何况赚的钱越来越不够他去赌和潇洒的了。最后女人终于看开,选择了离开,独自供养起儿子。
  虽然过得很不富裕,但比起那长达七年的煎熬恶心的时光来说,杜容觉得和母亲的两人生活再快乐不过。他努力学习,考上了有名的大学,学了很好的专业,除了要奖学金外,还找到了薪水不错的在酒吧驻唱的工作,他很高兴为母亲分担了压力,并满心期待着毕业之后给她更好的生活,却没有发现母亲的心早就病了。
  关于母亲的死,他只用了很简单的“自杀”两个字就概括了。之后宋新晨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便放弃了本就没什么兴趣的专业,休学,签约,唱歌,演戏。左右都是吃饭,做什么工作都一样,何况这份工作很不错。
  杜容非常平静,或许是因为他太平静了,江诚哲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泛酸。
  33
  杜容发了个短信问到了病房号,不慌不忙地带着江诚哲去吃早饭。
  小区里有不少早餐店,那家他很喜欢的米线店换了老板,杜容尝试了之后认为比前一任老板的手艺差了两级。吃了早饭,两人往小区门口走,路过一家卖鸡蛋饼的店时,里面忽然冲出来两个小孩。
  在前面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后面追着一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小姑娘,大概是他姐姐。姐姐很轻松地抓住了他,手里拿着一把塑料梳子给他梳头。小男孩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经营这种早餐店的家庭并不富裕,大多是来城市打工的家庭,两个小孩穿得并不好,头发看起来也很多天没洗了。由于小男孩的头发实在不算蓬松,被这样一梳,头发就像三毛一样一绺一绺地趴在额头上,只不过他的毛比三毛多几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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