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心脏狂跳,一见钟情固然好,可总给人一种不太踏实的感觉。唔……说起来他对树其琛完全就不是一见钟情啊,至少他在网上就已经对人很了解了(陶然自封的)。
树其琛逗了他一会儿,才回答:那天是你给我检票的,可能当时人太多,你没有注意到我。
陶然心想,大概是真的人太多了,那个时候还是假期,送出的话剧票也多,不然像树其琛这样的长相,他怎么可能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树其琛又说:后来我是去找过你的。
陶然:找我干嘛?投诉我?[心碎.jpg]
R:本来检票的时候就想要问你要联系方式,只不过看你忙,朋友又在叫我,我就想着看完再出来,结果你人就不见了,问其他人又说不知道你这个人,后面我有空的时候都会过去转悠,想着能不能再遇到你。
R:后来工作室开了一个课,再加上时间一长,去得次数就更少了,渐渐的也就不抱希望了。
R:不知道你还记得不,那天太阳特别大,你长得白,还很容易出汗,太阳照你身上好像还在反光,然后我就让隔壁老板拿了瓶冰水给你。
树其琛一提这瓶水,关于那一天的事情就变得无比清晰,反而是那个让他耿耿于怀的大学生变得无足轻重。陶然甚至忍不住去想,让他一直记得那天的事的原因,到底是因为那个大学生说的那句话,还是那瓶水。
他记得那天真的是特别的热,再加上前一天晚上没休息好,里面虽然有空调,可他们这些检票的却不能进去,就只能站在外面。上午还能坚持,到了下午就是太阳照射最强烈的时间,他顶着烈日和对面大学生的精神攻击,感觉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如果树其琛真的是被他检票过手的,可能他还真不记得了。
到后来,他想说能不能跟领导请个假,然后隔壁小卖部的老板就给他递了一瓶冰水,当时他可能是被晒傻了,半天回不过神,老板把水贴在他胳膊上冰了下,说:“有个好心观众请你喝的,你们领导也是,让你们站里面咋了?”
陶然盯着树其琛发来的那几行字,忍不住笑起来,他还记得那天自己拿到冰水,真的是特别感动,觉得鼻头都在泛酸。当人陷入某个焦灼困难当中时,哪怕是对方说一句鼓励,给一个善意的指示,你都会克制不住的感动。
陶然恍然大悟,自己一个人笑了会儿,才回复道:原来是你买的,谢谢。
R:[咧嘴大笑.jpg]
陶然:你之前不是问我说你哪里好吗?我现在想想,嗯……你原来还是一个暖男。
R:我不是暖男。
陶然:?
R:你忘了你之前说过的什么
陶然仔细回忆了一遍,想起当时树其琛非要他说出树其琛好在哪里,他耍了个小聪明,说对方对他特别好……
陶然耳朵尖有些发红,然后就看到R又发来消息。
R:想起来了吗?只对你特别好,你看我给你对面大学生买水了吗?
陶然:……
还真是,因为只有他拿到水了,那个大学生还说了句“这个看脸的世界真肤浅”。
陶然:所以当时为啥想要问我联系方式?
树其琛看着回复笑了下,心想,这抓重点的能力也是没谁了。
R:你猜。
这个“你猜”实在诡异,还有点心虚的感觉,不过陶然没有去想太多,现在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反正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而且他也很喜欢这种,一点一点去了解对方、挖掘秘密的惊喜感。
两人又闲聊了不少,从各自回V市后的工作计划,还有兴趣爱好,陶然心里很高兴,他能感受到,对方是想回V市以后也能经常约他。他觉得很好,树其琛并没有因为他对“R”的“疯狂迷恋”而摆架子,甚至有点追求者的意思。
嗯,还是要强调一下,他不是R的疯狂粉丝。
两人聊到深夜才睡觉,这还是陶然第一次除了工作的事晚睡。
第二天一大早,陶然还在赖床,就听到陶镜在外面喊他,他把脑袋深深地埋在被窝里,只留出一头乱糟糟的棕色短发,朦朦胧胧间,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在他哼了一声后,对方又没出声了。
等陶然猛地从床上惊醒过来,他先是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伸手去摸床边的手机,接着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醒了?”
陶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是这个声音比那些电子软件里面的声音还要清晰、好听、深情,他抬头去看,果然树其琛戴着耳机坐在电脑桌边上网,陶然扫了一眼页面,小窗口开着视频,桌面上是正在写作的Word文档,还有一个是被缩小的浏览窗口,从任务栏的小标题来看是微博。
“起来洗漱吧,等下就要吃饭了。”树其琛说。
“噢。”陶然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就不动了,他盯着树其琛的电脑,对方像是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移动了鼠标,也不打开浏览器,直接右键点叉。
“怎么了?”树其琛故作镇定地问。
“呵。”陶然笑了下,他这一笑很有树其琛昨天那种坏笑的感觉,树其琛一面看呆了一面警铃大作,他还在想怎么转移陶然的目光,陶然就从床上扑下来,连带着被子压在树其琛身上。陶然伸手去抢鼠标,妄图点开浏览器,查看浏览历史,他一边抢,一边“狰狞”笑道:“这么紧张,让我看看你在干嘛。”
树其琛怕他磕碰到,也不敢太用力,与其说是在跟陶然抢,还不如说是在跟他开玩笑打闹,陶然整个人卷着被子压在树其琛的腿上,看着就像是他躺在树其琛的怀里一样,他一手操控鼠标,恢复历史页面后,他看着上面显示自己微博账号的主页面哈哈笑起来。
“死偷卡。”陶然笃定地下了个结论。其实发现对方对自己特别有好感,或者很在意自己,那其实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事。
树其琛抱着陶然,也不提醒陶然两人的暧-昧姿势,低着头看他,笑着说:“那你还死偷卡我怎么说?”
陶然有些不自然,他想起了那天房间里放出来的H音,很有点不好意思,他假装失忆地想从树其琛怀里起来,对方却是环着他,压制他的四肢,像是他不给出个交待就不让他起来。
陶然不肯说又想起来,自然又跟树其琛“扭打”在一起,被子挣脱,树其琛怕他感冒就松开手,然后陶然尴尬了,有些艰难道:“这个……”
树其琛面色正经地帮他把剩下的话说完,“晨-勃很正常的,你先去卫生间吧。”
陶然点点头,看也不敢看树其琛,抓起衣服就闪进了卫生间里,他暗自懊恼,想着自己刚刚在树其琛腿上打滚,真是后悔得想要吞洗发露自尽的心都有了,出去前,他对着镜子再三自我打气,这才出去。
树其琛看他,毫无芥蒂地说:“挺快的啊。”
陶然耳朵尖又红了,他想,下次让你见识见识我到底快不快!
第7章
估计是上次陶镜撞见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这次谁也没来“打扰”他们,都是等他们自己闹够了就出去吃饭。
堂嫂对陶然的态度好了不少,大概是陶然这次在小叔家住得时间长,对方观察过他不是什么坏人,总算放了点心,还把点心端在陶然面前,她大概也是不知道怎么跟陶然对话比较好,就匆匆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你们俩好好过日子吧。虽然不能扯证,但是办个酒席还是可以的。”
陶然“噗”得一下被呛到,坐他旁边的树其琛连忙给他倒水拍背,抽纸巾给陶然擦,陶然抬手拿过纸巾擦起来,他挺尴尬的,只能说:“这……还挺早的。”
堂嫂不懂同性-恋这些,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也不追问陶然,只一个劲儿地点头,“哎,是嫂子说错了,你别紧张,要你自己觉得开心才行。”
陶然松了口气。
吃完饭,大家就又聚在客厅聊天,陶然掏出手机刷刷微博,习惯性地先去看树其琛的微博,就瞧见对方昨天发了一条。
【R:兜兜转转,真没想到,庆幸。】
没头没脑的一句,陶然却觉得自己看懂了,他抿唇去看对面跟小叔聊天的树其琛,对方正巧抬眼看他,两人目光相接,树其琛忽然对他眨了下左眼,教材一般的电眼,差点把陶然给电晕。他红着耳朵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树其琛见他“害羞”,心情颇好地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小叔的朋友找小叔出去转,于是陶然就跟着树其琛去了他家,说是有游戏机,陶镜说要照顾老婆,就没有跟着去,婶婶早就出门去跟人约战麻将。
树其琛看他乖乖跟在后面的样子,忍不住开他玩笑,“就这样跟着我去,不怕把你吃干抹净?”
陶然抬眼,轻飘飘地看了树其琛一眼,又侧过头看走廊两旁的墙、门啊这些,树其琛觉得自己又被撩了一下,他执着道:“我说这话你就没点反应?”
“给你点什么反应?”陶然似笑非笑地看他,似真似假地回答,“你可以试试看啊。”
在树其琛眼里,陶然这就是在犯规,那小傲娇的模样挠得他心痒,真想给这只“小动物”顺顺毛,不过对方这表情也是挺眼熟的,他笑眯眯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