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子开进老旧的小区,小刘将敖川送回了暂住的家,之后就开车离开了。他的工作其实就是这么简单,说来今天算工作时间长的了,因为从八点开始就一直在B区来回转悠,还是跟着两个巡警转悠。而小刘明确的知道,不需他知道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多问。
值了一晚的雨班,早上天就放晴了,芮安二话不说,下班之后买了两个包子就往家赶,吃饱喝足了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下午4点多。
其实这生活习惯挺不好的,有点儿熬心血的意思,但是时间长了芮安也都习惯了,就算白天睡觉了,晚上到点儿了他还困,这就是老人常说的,白天睡一天不如晚上一小时。
这是缺觉了。
芮安醒后又在床上懒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去冲个澡,家里没有吹风筒,他头发也没擦干就开始寻思着弄点儿晚饭吃。
一个人生活就是如此简单,大多数时间都是糊弄一口就完事了,芮安把之前烙的饼加热一下,又煮了碗汤,然后将晚饭搬到茶几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叩叩!’
刚吃了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敲门,芮安纳闷呢,这时候谁能来找他?慌忙的咽下嘴里的饼,芮安一边开门一边问:“谁啊?”
老旧的小区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门上没有门镜。
等芮安打开门,看到来人的时候,一下定住了。
那人穿着牛仔裤白T恤和一件休闲西装外套,西装的袖子挽着,露出带着手表的结实手臂,此时他正靠在围栏上慵懒的看着开门的芮安。
‘哐!’
一秒都没耽误,短暂怔然过后,芮安毫不客气的将门关上,还因为太用力震的手发麻。
‘叩叩!叩叩!’
芮安的脚步还没迈回沙发,门又被敲响了,还敲了好几声。
双手捂住耳朵,芮安假装听不到。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好烦啊!”终于受不了这没有间断的敲门声,芮安再次打开门,朝着敲门的人喊:“你有完没完,这是扰民知道吗!”
原本敖川的敲门声并不大,只不是有点儿长而已,芮安这一嗓子才真正的扰民了,他这声音刚落,隔壁的门就打开了,是他经常会碰到的上班族女人。
芮安赶紧解释一句,谁知道那女人视线在敖川身上绕了好几圈才把门关上。芮安对这种视线并不陌生,那明明就是苗正第一次看到方红时候的表情,于是他没好气的瞄了眼男人,问:“你谁啊?”
“……”大概是没想到芮安会问这么一句,敖川有些许不解。
对男人的表情很是满意,芮安干脆双手交叠在胸前,悠哉道:“这位先生,你敲门有事儿吗?”
英挺的横眉微微皱起,“喂!”
“啊?没事儿啊,找错啦?”芮安把手放在耳朵旁边充当扩音器,说话的声音还放大数倍,“没关系没关系。”
一根青筋爆出额头,敖川眼睛发沉的盯着自导自演的人,突然想到‘幼稚’这两个字。
“那没什么事儿我这正吃饭呢,不耽误你了!”芮安陪了个笑脸,顺手又把门关上了。
但一只手比他更快的扳住了门沿儿,芮安瞪着眼睛又关了两下愣是没掰过那人。
芮安眯着眼睛低声警告:“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
抬了抬眼睑,男人很显然不准备放手。
表情一凛,芮安发狠的拽上了门。
其实他就是较劲儿而已,他没想到男人会真的不放手,更没想到是,男人不仅没放手,还没用力,这一下门被弹开了,男人也皱了一下眉头。
“没,没事儿吧?”芮安赶紧推开门,拉过男人的手看,这一看整个手背都磕红了。
反握住芮安的手,敖川低沉道:“我没事。”
猛地抽回手,芮安仿佛看到一个登徒浪子,这算什么?试探?
被门夹到的手揉上那人的头发,男人笑了,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芮安不动声色的移开脑袋,冷着眼睛看着那人,“有什么事儿你说,说完赶紧走,我饭还没吃完,饿着呢。”
“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
“……”又是这句暧昧的话,芮安闭了闭眼,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这人心里就升起无限的焦躁,就连正眼看一下男人都做不到。
“我能进去坐坐吗?”
“ ……敖川。”芮安推上男人的胸膛,视线看着别处,说,“我认识的大黄在一年半前就走了,而你,不过是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罢了。”
“……”
“算我拜托你,不要再来了,我会很困扰。”
话音一落,芮安使力将男人推到门外,然后不轻不重的关上了门,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挡。
靠在门上,芮安发狠的屏着呼吸,想以此来控制一阵阵发紧的心脏。
门外,男人抬起手想再次敲门,却迟迟没有落下,直到手臂举酸了,他才放下手掏出裤兜里的白钢钥匙,这把钥匙还是芮安之前给他配的备用钥匙,此时它大概并不想去开那把锁,而钥匙上的小兔子也一脸懵圈的盯着他看。
许久,男人终是转身离开了,他也不太明白,这一趟来的有什么意义。
第40章 【吃醋】
【NOIL.Club】
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敖川抬了一下手,调酒师又递过来一杯Whisky,缓慢的推杯动作表示这已经是第三杯了,但他也没敢说什么,毕竟面前的人去年还是这里的安保,这次回来却变成了BOSS,能不惊讶吗?
坐在这里已经两个小时了,可敖川依然不明白胸口这股闷气是怎么回事。
刚到S市的时候,他确实很狼狈,身无分文而且没有及时联系到自己人,就在他穷途末路的时候遇到了芮安,而且碰巧又躲到了他家旁边。说实话,当时他放下脸面住进那个屋子的时候,他确实认为芮安这个人很方便,虽然是个巡警,但不过是个软肋太多的小警察。
他觉得掌控这种人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不过他没有,相反他仅仅是作为一个同居者,没有和芮安过多的接触,但是几个月下来,即便他不愿意,很多东西也都改变了。
芮安的身上有很多破绽,表面上看来很谨慎,实际上是个很容易情绪化的人,而一向淡漠的自己也被这种情绪化感染,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
尤其是那张已经尝过味道的嘴唇,说不想念那是假的,那个人的生涩和恼羞,都让他心里发痒。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唾手可得,却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无法前进,想不顾后果的伤害他,又不想看到他难过的脸,所以就不明所以的在边缘徘徊,可是遇到他和别人亲近的时候又恨不得强/暴了他。
正想着呢,耳边传来吵闹的骰子声,敖川一斜眼,看到了阿胤那张笑嘻嘻的脸。
双手快速晃动,再来个漂亮的摇骰甩尾,阿胤将骰盅放在吧台上,“老大,叫个数。”
“4个二。”
“怎么可能?”阿胤一脸灿笑,“我这技术怎么也是五个六。”
“……”
看着一张死气的脸,阿胤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没趣,他将骰盅推到一边,讷讷问:“老大,问你个事儿被?”
喝了一口Whisky,敖川也没拒绝。
“额,就是吧,我呢,听说……”
“有话直说。”
阿胤闭上嘴,在脑袋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老大,你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我想着是不是因为三木帮的人……”
“不是。”
“额,或者是因为傻泰那小子差事没办好……”
“不是。”
声音越来越小,阿胤视线闪避着喃喃:“因为那个巡警……什么的。”
“……”
别给我沉默啊!阿胤有些抓狂,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后做了个赴死状,说:“老大,我都知道了。”
拿着杯子的手一顿,敖川看向阿胤。
“额,怎会么说呢,我委婉点儿说吧,想着老大去年在节骨眼上离开S市会不会是因为担心把那个巡警牵扯进来啊,然后这次又回B区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惦记着他啊,什么的。”
这哪里是委婉,完全就是直接把话说到了刀尖上,但是对于阿胤的猜想,敖川依然保持着沉默。
得了,阿胤那可是个人精,他清楚的知道老大想否认的事情一定会说出口,而不想否认的事情一般都是保持沉默,这就是默认了。
整理一下表情,阿胤又问:“那您这几天的情绪糟糕,难道是因为在那个小巡警身上……碰钉子了?”
指尖在杯口来回摩擦,敖川许久才应:“算是吧。”
一见老大松口了,阿胤这精神头又上来了,他凑近一些,追问:“怎么说?”
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敖川微微皱了眉,“看到他和别人抱在一起,很不爽。”
“抱,抱在一起?”
“……”大概是不想回忆,敖川瞥了眼阿胤。
阿胤赶紧转换话题,问:“怎,怎么个感觉?”
“感觉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
不敢相信自己从老大的嘴里听到了这种话,阿胤石化了,他张着嘴看着面色一向认真的人,内心波涛汹涌,眼看着巨浪就要把他的笑穴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