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今天秋天,我准备带萱儿去各个驻军军营都去视察一次,让她早点熟悉起来,除了当面认识那些将军们,也好了解咱们大庆各个地方的地理人文。”
萧月璃微笑道,“好,那你们不如早些出发,赶在入冬时节回来。”
说着,给她夹了块玫瑰鸡。
“还是老时间吧,入冬就入冬,将士们能过,我和萱儿自然也能过,正好跟他们一起体验雪地里练兵的感觉。”
萧月璃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又给她默默夹菜。
“皇后,你也吃呀,别老给我夹。”
“我喜欢看着你吃。看你吃,总觉得特别香。”
宣景炽脸上红了红,看来自己又吃的忘形了,估计又吃出了劳动人民的欢天喜地。
“哈哈,皇后你也吃,有些菜冷了就不好吃。”
手里筷子不停,给她夹了鸡肉,虾球,鱼片,又给她夹了各类鲜蔬。
到了秋天,宣景炽果然带着皇太女去各驻军军营巡视去了。
几乎是全国走了一圈,入冬时节才回京。
只是去的时候,两人都是和和美美去的,回的时候,宣景炽却不大高兴了,独孤萱也是面露忐忑之色。
晚上一问,才知道,独孤萱这次又看上人家一个小姑娘,又要娶一房侧妃。
“你看看,出去巡视,她都能勾搭一个回来。家里有两个还不够吗?”
宣景炽说起来就来气,端起的茶盏也不顾得喝了,重重将茶盏往桌上一放。
“我看萱儿平常议政倒是像模像样,就是这个事情上,唉,不说了!”
萧月璃也有些意外,巡视军营怎么还能巡视个姑娘回?
“那是谁家姑娘?怎么遇到的?”
“是楼池那边的一个小姑娘,她父亲是大庆人,当地一个小吏,母亲是西域人。姑娘家夜晚出门去井水边打水,恰好遇见晚上出去闲逛的皇太女。就这么遇见的。”
萧月璃淡淡一笑,“想必这姑娘一定十分美貌了,让萱儿一见倾心。”
“得了吧,她哪次不是一见倾心,非卿不娶?次次倾心,心都倾到海沟里了。”宣景炽摇头。“我记得我二表哥独孤勉也不是很花心啊,也知道她是随了谁的性子。”
萧月璃抿唇失笑。
“那姑娘我见过,倒是个十足的异域美人。我看萱儿有点像女版的汉武帝,做皇帝可以,做妻子,啧啧啧。”
宣景炽站起身去沐浴。沐浴出来后,去床上就寝,两人又少不了缠绵热爱一番。
萧月璃躺在她的怀里,墨玉丝的长发铺开来,散在雪白的肌肤上,交相辉映,最是妩媚勾人。
宣景炽抱着她,低头亲了亲她头顶的的秀发,柔声道,“月璃,你真美!”
萧月璃嘴角微微扬起,“真的吗?我又不是年轻小姑娘,你净说好听的哄我。”
宣景炽一笑,把她往怀里搂的更紧了,“你可比年轻小姑娘美多了!成熟迷人的美。”
宣景炽忍不住亲了亲她依旧娇嫩如少女般的脸颊,“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独一无二的。”
“我知道了,萱儿是随了你的性子。”
“啊?!她那么花心,怎么会随了我?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
“怎么不是?你们两个一样的好色!”
宣景炽噗嗤一笑,竟然无法反驳。
第二天,宣景炽散了朝回来,意外地发现简从嫒也在。
冬日的傍晚,院子里落满积雪。
夕阳余晖,给纯白的雪地披上一层淡淡的金辉,墙角的一支红梅傲然绽放。红色的花朵,枝头白色的积雪,地上金色的余晖,宛若一幅绝美的画卷。
两位绝代佳人并立在屋檐下,驻足欣赏雪景,仙姿玉貌,说不出的倾城倾国,令人惊叹。
宣景炽笑道:“从嫒来了啊。皇后,你们俩大冬天的站在外头也不怕冻着,快进屋去吧。”
萧月璃道:“从嫒听说你们巡视回来了,特地进宫来看你。你今天回的倒是晚了些。”
“抱歉,抱歉,今□□上议事,时间长了点。”
简从嫒曲膝行礼,道,“从嫒见过皇姑姑。”又转身向萧月璃行礼,“时候不早了,从嫒告退。”
萧月璃笑道,“陛下才回来你就走了,这哪是来看望皇姑姑的呢?留下来用膳吧。”
萧月璃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简从嫒,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疼。
宣景炽也道,“是啊,留下来吧,一起用膳。”
“这……”简从嫒略显迟疑之色。
宣景炽道:“知道的,以为你是来看望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朕,见了就跑。”
简从嫒莞尔一笑,“从嫒自然是来看望皇姑姑和皇姑母的。”
萧月璃向小蓉道,“打发个人,去皇太女府上说一声,就说皇上和本宫留太女妃在宫里用膳。”
“诺。”小蓉领命,转头去吩咐小内监。
冬日的晚膳讲究食补,自然十分丰盛。
羊肉汤等一类驱寒的菜色自然是少不了的,此外各色海味山珍,不可枚举。
宣景炽看见有莲藕排骨汤,登时欢喜道,“从嫒,尝尝这个。这里面的莲藕好吃。从允州进贡来的,只有用允州来的鲜藕来炖才好吃。”
她一边说,一边给简从嫒夹了一块莲藕,笑眯眯道,“又粉又糯,真的很好吃!”
说着,又给皇后夹了一块。
萧月璃笑道,“你皇姑姑最喜欢这个排骨藕汤了,不过,她只吃里面的莲藕,喝汤,就是不吃里面的肉。”
宣景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嫒你也尝尝这汤。”
早有侍女盛了小半碗藕汤给太女妃。
简从嫒喝了一口,果然味道鲜美,醇香浓郁,她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果然不错。”
三人吃菜说话,其乐融融。
简从嫒时常被宣景炽说的小故事逗笑,笑得开怀。萧月璃时不时给简从嫒布菜,“多吃点,喜欢什么,随便用。”
宣景炽又讲起来此行在各地的见闻,有些见闻,简从嫒昨日已从独孤萱口中听说,但是此时,从宣景炽嘴里说出来,又别有一番感触。
她的见解更为深刻,拨开层层表象往往一针见血,简从嫒不禁暗暗感叹,皇太女还是多有不及陛下之处。
这顿晚膳吃了一个多时辰,简从嫒起身离开。
宣景炽道:“外头冷,月璃,你在屋里,我去送送从嫒。”
萧月璃明白她有话要对简从嫒说,点头一笑,只嘱咐道:“多穿些衣服。”
沉香暖香分别伺候宣景炽和简从嫒穿上黑色大氅和红色的狐裘。
两人裹了衣服出来,宣景炽送她出宸元宫,抱歉道,“耽误你这么久,萱儿要埋怨我了。”
简从嫒道:“听皇姑姑一席话,从嫒获益良多,怎么会是耽误?皇太女也不会怪罪的。”
夜里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随风飘舞,果然如漫天飞絮。
宫人们为两人打起了伞,马车早已等候在宫门外。
宣景炽道,“才用过膳,我们走几步消消食,如何?”
简从嫒有些意外,微笑道:“好。”
宣景炽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她低头看着脚下扫得干干净净的宫道。
“从嫒,萱儿她这次带回个楼池女子,我知道,你心里必然是委屈的。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为你做主。”
“不,”简从嫒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从嫒不觉得委屈。自嫁给皇太女的那天起,从嫒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皇太女身份尊贵显赫,多几个女子喜欢她,并不奇怪。”
宣景炽:“……”
简从嫒又道,“皇姑姑和皇姑母都不用担心。于晴妹妹心里有些不大畅快,从嫒会劝劝她的。”
一阵寒风吹过,寒气入骨,简从嫒停下脚步,抬头道:“皇姑姑,请回吧。外头冷。”
宣景炽也停下来。
在她看来,简从嫒太懂事了,懂事得令人心疼。
她也越发肯定了,简从嫒是真的不爱独孤萱了。
如果真的爱,没有人能够忍受自己的爱人心里除了自己还住着别人,更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爱情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瓜分。
“从嫒,你真的没事吗?”
简从嫒道,“身为太女妃,从嫒要做的就是尽心辅佐皇太女。皇太女身份非同寻常,她是皇姑姑的继承人,也是大庆独孤氏第一个皇帝,她不能让世人失望。”
她向宣景炽拜了一拜,“皇姑姑将庆国江山交给皇太女,乃是前无古人之举。从嫒感激皇姑姑和皇姑母对从嫒的栽培之恩,比起儿女私情,从嫒想守护的是皇姑姑千辛万苦奠定的基业,不能让皇姑姑的选择蒙尘。”
夜风吹乱了简从嫒的发丝,发丝肆意飞舞间,她的脸色平静的出奇,目光雪亮,一身火红的狐裘,猎猎作响,热情似火。
宣景炽极是意外,重新打量了眼简从嫒,心中感动,徐徐道,“大庆未来能有你这样的皇后,是大庆之福。”
简从嫒拜别,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车。
宣景炽看着那马车走远,最后消失在夜晚的风雪里,只剩下渐行渐远隐隐约约的车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