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厌难恍若未闻,见这一剑不中,似乎恼怒不已,再次举剑刺出。
宣景炽一边躲闪,一边大喊:“师父,你怎么了?我是你徒弟啊!我是宣景炽啊!”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越来越凶猛的招式,状若癫狂!
宣景炽立刻意思到,师父不对劲,搞不好,中了什么毒。
眼看,又是一剑砍过来,宣景炽就地一滚,堪堪避开她一剑,一手抄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配剑,当的一声,迎了上去。
秋厌难似乎被彻底激怒,怒喝道:“秋厌难,我要杀了你!”
宣景炽:“……”
师父,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吗?
“师父,你醒醒,我是你徒弟啊!”
然而,秋厌难还是一个劲儿地嚷着,“我要杀了你!”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你有什么仇?”宣景炽只好顺着她的话问道。
“你胆小懦弱,犹豫不定,害死了漱漱!你该不该死?”
宣景炽:“……”
“师,秋厌难,这不怪你,你想得多了些,会犯难,也是人之常情。”
“秋厌难,你还想狡辩?今天遇到你,我要替漱漱杀了你!”
宣景炽挡下又是要命的一剑,试探道:“你是谁?想想看。”
“我是谁?”秋厌难有一瞬的怔愣。
宣景炽趁她的剑光慢了一瞬,身子欺上前去,想要夺下她的剑。
谁知,秋厌难的恍惚只是一瞬,盯着宣景炽恶狠狠道:“你这个小人!还想骗我!你管我是谁,杀了你再说!”
宣景炽叫苦不迭,看来这个毒是迷惑人心智的。能勾起人心最深处的痛苦,仇恨。
刺啦一声,背上又中了一剑,拉下一道口子,又隔了一会儿,刺啦一声,肚子上挨了一剑。
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她不给师父戳成筛子,也要被活活累死。
忽然,她灵机一动,大声道:“我是高冥漱!漱漱啊!你忘了吗?”
在听到高冥漱三个字时,秋厌难浑身猛地一震,手上顿了顿,惊讶道:“漱漱?”
“嗯,我是漱漱,我是漱漱……”宣景炽放轻了声音,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秋厌难。
秋厌难露出迷茫之色,不住道:“漱漱,漱漱……你是漱漱?”
“是啊,我等了你很久,你终于来接我了吗?”
“不!你不是漱漱!漱漱已经死了!”秋厌难猛地一抬头,宣景炽不等她再出剑,一手重重劈下去,秋厌难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往前栽倒。
宣景炽一把扶住她,放倒在地,跟着拿出绳子,把她五花大绑,抱歉道:“对不起了师父,委屈你做一回束束吧,束手就擒的束。”
宣景炽扛着昏倒的秋厌难到了开阔处,仔细翻看她露在外面的皮肤,脸上,脖颈,手腕,没有见到伤痕。
宣景炽暗暗奇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中的毒。当即翻开药匣,找了一瓶清热解毒的药丸,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她喂下吃了。
过了一会儿,见没反应,宣景炽又找了一颗解蛇毒的药,喂给她吃了,只是这一次她的手指还没有离开师父的嘴边,忽然被秋厌难张嘴狠狠咬住。
“啊啊啊!”痛的宣景炽哇哇大叫,“师父,你松口!松口!”
“卑鄙!偷袭暗算的小人!”秋厌难狠狠骂了一句。
宣景炽懒得去跟失心疯的师父计较,趁她说话,飞快地抽出手,低头查看被她咬的血肉模糊的右掌。
妈呀!骨头都能看见了。
不得不说,骨头还挺白的,雪白雪白。
宣景炽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血肉和骨头,忙打开水囊,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翻出金创药倒在自己伤口上,疼的她嘶嘶啊啊地鬼叫,最后翻出纱布,手嘴并用,给自己包扎了。
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转身看着连她都不认得,搞不清自己是谁的师父,又是长长叹了口气。
因为她的好师父,自己正靠着石头的尖角摩擦,想割掉绑住她的绳子。
作者有话说:
至于能不能见到高冥漱公主,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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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遇险
“师父, 你别动。这样会伤了自己的。”
宣景炽看她一脸的飞蛾鳞粉,脸上,眉毛上, 眼角边全是闪闪发亮的粉末, 道:“师父,我给你擦擦脸, 先说好, 你可别再咬我啊。”
宣景炽拿出丝巾,不顾秋厌难的极力抗拒,要去给她擦擦脸,忽然意识到,说不定,就是这些鳞粉让师父中毒了。
想想那些尸体, 就是出现在七彩飞蛾那里, 尸体身上的蛆虫堆里说不定就有飞蛾的幼虫。
念及此, 宣景炽心中越发怀疑。
可是,她一抹自己脸上, 也是一脸的粉, 为什么自己好端端的?
论内力修为, 师父远高于自己。哪有师父中毒,自己安然无事的理儿?
她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 当即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挽起袖子, 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
一把捏住师父的下巴, 将血滴在她脸上。
“放开!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宣景炽仍是牢牢捏住她的下巴, 不让她动弹, 手臂上殷红的血,淋淋漓漓打在她脸上,眉毛上,眼睛里,嘴巴上,顷刻间涂了一脸,宣景炽不放心似的,还喂她喝了点自己的血。
最后,宣景炽再一次给自己撒上药粉止血。
过了好一会儿,秋厌难不再挣扎了,渐渐平静下来。
“师父,你好些了没?”宣景炽凑过来,关切地问道。
秋厌难觉得眼睛粘粘的,脸上也粘粘的,鼻尖一股血腥之气。
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睛,低头一看,自己被五花大绑,诧异道:“发生什么事了?”
宣景炽不答反问:“师父,你还记得徒弟叫什么名字吗?”
秋厌难惊讶地看傻子似地看着她,“你叫宣景炽,乃是大庆的皇帝。徒弟,你没事吧?”
宣景炽见她终于恢复了神智,松了一口气,大喜道:“师父,你中毒了!还闹着要杀我!徒弟没有办法,只好把你绑起来。”
说罢,解开绳索,慢慢将事情经过道来,却只字不提她被师父狠狠咬了一口的事。
“师父,你擦把脸吧。”宣景炽从水囊里倒出水,打湿丝巾,递给师父。
秋厌难接过丝巾,擦去脸上的血污,感叹道:“你的血当真奥妙神奇。果然是神明之选,一缕灵力非同凡响。只是徒弟,你别再为我冒险了。你是皇帝,皇后说得没有错,你不仅是她的爱人,更是万民所向。以后,你要爱惜自己,知道吗?”
宣景炽心道,怎么师父跟皇后说一样的话?
明明自己救死扶伤,结果一句表扬都没有,还要反被训一顿。
她心中腹诽,嘴上却道:“知道了。徒弟记下了。”
“你的手怎么了?”秋厌难瞥见她手上缠的纱布,上面血迹斑斑。
“没事,打虫子的时候摔了一跤,刚好撞在石头上,磨破了。”
秋厌难一点头,不疑有他。两人继续上路,又走了一段,看着远处的一条河,水上面白色烟雾缭绕,遮天蔽日,秋厌难抬头看了看天色,正值晌午,道:“白日里河上瘴气重,等到太阳落山,瘴气消退,我们再渡河。”
“好,听师父的。”宣景炽索性升起一堆篝火,“师父,我们坐下来歇会儿,吃点东西吧。”
两人坐下来,宣景炽拿出肉干,把馒头拿出来烤了烤,又把她的便携小锅子拿出来烧水。
秋厌难看她做起这些驾轻就熟,安然自在,一点埋怨嫌弃憎恶的样子都没有,不禁奇道:“你是皇帝,跑出来做这些不觉得辛苦受罪吗?”
“有什么辛苦受罪的?”宣景炽笑道,“师父,我是皇帝,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人伺候。再说,这些不算辛苦,你看,咱们有馒头吃,有肉吃,还有顶级明前龙井喝。”
说着把泡好的龙井茶递给秋厌难,“师父,请用。”
秋厌难接过小茶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徒弟,你是个很不一样的皇帝。”
“是吗,”宣景炽开心地笑起来,“我的愿望就是做个好皇帝,富强振兴大庆,有朝一日跟皇后一起登上东鹳楼,看万国来朝!”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闪着光,神色间充满了自信与憧憬。
恍惚间,秋厌难依稀看到曾经有个人,也曾露出这样令人神往的表情。
“厌难,有一天我会陪着你走边千山万水,看尽天下繁华。”
秋厌难涩然一笑,半晌才道:“徒弟,为师相信你一定做的到!”
两人休息了一阵,太阳西斜,日头渐渐暗下去,水面上的白气果然消散了许多。
秋厌难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的瓶子,拿出一条布,略微沾些水,将瓶里的药粉均匀地洒在布上,最后把布条两端在耳朵上一系,将口鼻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