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的,死机了。”赵肆因为有孩子在身边,直接用语言打了个码,伸手拍着王敦的小圆脸儿。
“哥,你哭两声!”关键时刻赵肆用上了敬语,手上却非常不客气地左右开弓啪啪啪啪起来。
“嘤。”
王敦被他整的小圆脸儿左顾右盼,终于不孚众望地吭叽出一声微弱的声音,紧接着……
“嘤嘤,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王敦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不知道是岔气儿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打起嗝儿来,痛苦地捂着肚子从椅背上活活儿哭到了地上,在那里撒泼打滚儿了起来。
“疯了吗?”胡桃看着满地打滚儿的大人,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不是疯了,内存不够濒临死机的节奏,啧。”赵肆低咒了一声,撸起自己的袖子,手心朝上,好像变戏法儿一样从自己的静脉上扯出了一根似有若无的光线!
“你还有蜘蛛人的血统?”胡桃说。
“住口。”赵肆的声音很低沉,却充满了威严,让胡桃深刻地体会到了其中的潜台词,别打扰老子,不然我还能把你种回去!
熊孩子不熊了,暗搓搓地端起了茶壶茶碗自己找地方凉快去。
“哥,醒醒。”赵肆说着,把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光线用手揉进了王敦的眉心。
“唔。”
王敦沉吟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抬眼看着赵肆。
“六子,哥谢谢你了。”
王敦目光深沉语气柔和地说道,轮廓好看的薄唇甚至噙着一点点的笑意,非常有分寸的笑意看着赵肆,让看惯了逗比王敦的小六子产生了一种直面精分的战栗感。
这个人设,跟飞鱼服时期的王敦太像了,9999.9999千岁,宫斗热门大IP,国家一级二十四道非刑执行师王敦,重出江湖?
“没事了?”赵肆有点儿肝儿颤,那时候的王敦他不害怕,不过也自觉惹不起,说话的语气不由得柔和了一些。
“嗯。”
“你别着急,这张照片我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删除了,善后也做好了,就连那个偷拍的狗仔也记不得这件事,现在就看你……怎么处了。”赵肆卖了个乖,告诉王敦如果真是家丑也绝对没有外扬。
“胡橙不会背叛我的,这点我很清楚。”王敦双商上线,语气平稳地说道,从赵肆的角度来看,王敦并不是因为爱人出轨还要在兄弟面前强撑着,他是真的不在意,完全不相信照片上的所表达出来的浅层意思。
“不然呢?你觉得是炒作吗?”赵肆试着分析,如果真是反炒倒也不新鲜,这年头儿绯闻炒作无疑是成本最小的宣传手段,那么多大明星尚且不能免俗,更何况胡橙这种十八线了。
“不会的,胡橙不是那种人,要炒早就炒了,他一定有什么难心的事,而且……出于某种目的,现在还不能告诉我。”
“某种目的?”
“嗯,多半是为了……保护我。”王敦语气笃定地说道。
“叔儿,他这是脑抽了吗?”胡桃送了茶过来之后,暗搓搓地把赵肆拉到了角落里问道。
“没有,我给他一次性扩容了,所以现在从死机里暂时平静了下来,等一会儿散热差不多就可以拔下插头了。”赵肆给胡桃看了看从自己的静脉上延伸出的似有若无的光线,一直蜿蜒到了端坐在堂屋里的王敦的眉心上,对方像个老太爷似的端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威风堂堂,看起来特别精分。
“叔儿,我脑子不太好使,您说的这些我不是特别懂。”胡桃有点儿抓瞎,只好细问问,他对于堂上的这只逗比的精分行为虽然不感兴趣,可是他的命是胡橙救回来的,胡橙不在的时候总要适时关心一下他对象的死活。
“嗯,那就这么说吧,这货原本脑子是挺灵光的,谁也没想到他是个恋爱脑,处个对象耍个朋友就占了大半的脑容量,所以有时候难免会当机,所以我只有两肋插刀,给他当一下移动硬盘,懂了吗?”赵肆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
第122章 镜中花
“叔儿,够意思。”胡桃竖起了大拇指,看着一脸便秘的赵肆。
“我也不知道……能挺住多久,这家伙,平时都是怎么熬过来的。”赵肆小脸儿煞白,感觉得到从相连的血脉里喧嚣而来的一股一股的寒意,金戈铁马,一将功成,堆砌起来的是万仞的白骨,漫天的怨气。
“六叔儿,我有点儿不明白,王敦既然谈了恋爱,应该正负能量相抵才对啊,为什么内存反而越来越小了呢。”
“爱和怨无法相抵,只有释然才能解放怨恨。”赵肆叹了口气,怪不得张老三有时候喝多了会说,当年的排行其实……
唉。
“怪不得这货总是做解煞的生意,合着就是给自己买个内存条儿呗。”胡桃没有注意到赵肆脸色的变化,随口一说,不过看着平日里招猫逗狗的家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心里也还是很担心的。
“什么时候能好啊?”
“快了,我感觉得到,现在他已经平静下来,你去摸摸他心口还烫吗?”赵肆说。
“嗳。”胡桃说着双手捏咕捏咕地往前走,还没走到跟前就见王敦一抬眼,表情泠然地看着他。
“我没事了,你先回屋歇着,这里有你叔儿支应着。”王敦沉声说道,成功地让熊孩子进化成了人孩子,暗搓搓地蹭了出去。
“哥,真没事儿?那我可就撤了。”
“嗯,放心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得嘞。”赵肆有些心情微妙地看着眼前这个城府颇深温文优雅的男子,王敦正常了之后还是很有身为兄长的自觉的。
他手腕一抖,收回了腕上的光晕,再一抬头,就看到了精分现场。
眼前的王敦那张面沉似水的俊脸慢慢地扭曲了起来,撇撇嘴儿,大眼睛里一下子就噙满了泪水,薄唇堪堪的向两旁咧开,呈现出一种最让大人提心吊胆的熊孩子要哭没哭的状态,生怕自己触发了什么神奇的开关,一下子就会让他嚎叫起来。
“别……别哭,忍住!”
“呜……呜……哇!”
胡桃刚刚回到西厢房里坐下,感叹了一下王敦也有今天,竟然让他体会到了一种类似于父权的威严,很好,自己长大以后也要成为这样一个独当一面的男子。
就在胡桃抒发着为数不多的孺慕之情的时候,堂屋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当我没说。”胡桃翻了个白眼翻身睡下。
……
时间回溯到一个礼拜之前,胡橙的山洞里。
“胡瓜,胡瓜,你起来一下。”深邃静谧的山洞里,回荡着胡橙压低的声音。
“唔嗯,怎么了九兄?”胡瓜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人拎起来也不觉得怎么难受,毕竟在家里起夜次数太多了,早就习惯了。
“你是不是压住我的一根头发了?”胡橙伸手不停地在自己的后脑上面踅摸着,动作有些奇怪。
“嗯?没有啊,你睡迷了吧?你也没有释放本体,头发短短的我怎么压得住啊。”胡瓜的声音依旧是迷迷糊糊的说道,看样子想要马上睡过去。
“是吗?那你先睡吧。”胡橙沉吟了一句,没有再打扰幼弟,只是不停地伸手摸着自己的头发,总觉得其中的一根不知道哪里不对,被人抻着似的,很像以前长发的时候马尾没有梳好时造成的不适感。
是自己想多了吗?胡橙偏过头去看了看已经睡熟了的胡瓜,算了,明天再说吧。
如果是王敦的话,估计会什么都不说,一咕噜爬起来点灯熬油地替他看看吧,胡橙心里忽然想到,他并不是怪胡瓜这么贪睡,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在意,只是王敦对他太上心了,他们很久没有分开过,他都已经不习惯没有了他的呵护。
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王敦的本事就摆在那里,也许只是一杯温吞的牛奶,然而一旦浸入其中,便是在劫难逃。
……
“九兄,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精神一天比一天懒怠啊?”
回到祖宅的第三天,胡橙很明显地恹了下去,先前不过是懒得吃喝,到后来几乎话也不愿意多说一句,每天来请示事情的男仆们都有点儿怕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九少爷是在故意板着脸立威,只有胡瓜知道他背着人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些困倦,也不是……就是打不起精神来。”胡橙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
他回来的这几天不是没有疑心过是不是有人在饭菜里做了手脚,或是用什么新鲜的术法往他身上招呼,那天在堂屋里大哥想要吃人的眼神他也不是没看见,可是自己已经每天净化很多遍了,照理说应该没有什么疏漏才是。
大哥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当年就算出色,自从胡橙跟王敦好了之后,他就更排不上号了,想要黑他?只怕还没有那个本事……那么,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实在不行上医院瞧瞧吧。”胡瓜很担心地说道。
“呵,你真是痴人说梦,你几时见过咱们胡家人去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