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陡然有一种房间里快要下暴风雪的错觉。
默默打了个寒战的程放在单冽一瞬不瞬的注视下放开了楚清的脸庞,赶紧识相地跟着楚清叫了一声“冽哥”。单冽却不理会他,径直拎了菜进了厨房。
等厨房门“啪”地一关上,程放立马靠到楚清耳侧担忧地轻声问道:“阿楚啊,我看这个冽哥好像不是很好相处啊……你和他住一块儿没事儿吧?”
楚清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单冽,平日里虽然他也是一副寡言又面瘫的样子,但这么明显地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冰冷又漠然的气质来还真没见过。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程放以担心楚清被冰块脸单冽欺负为由决定留下来吃晚饭。
留着蹭饭总得跟主人家说一声吧?于是程放就进了厨房,见单冽正咬了根烟,结实精壮的手臂利落地翻动着锅铲,穿了件背心在炒菜。
厨房里油烟味浓郁,气氛闷热,汗湿了他的背心,贴在健美的胸膛上,映出线条鲜明坚硬的肌理来。
程放心里赞叹一声:身材真他妈好。
然后狗腿般地靠近去咧了嘴道:“冽哥,炒什么菜呢?这么香?”
单冽没理他。
程放维持着上扬的嘴角,笑得跟朵花似的:“冽哥,我晚上留你家吃饭行不?”
单冽依旧没理他。
自来熟的程放就当他默许了,然后殷勤地端起一盘单冽已经炒好的鱼香茄子:“冽哥,那我帮你端菜啊?”
单冽转了身用锅铲勺了一勺酱油淋到锅里,还是没理他。
程放一直以为平时的楚清已经算是个清清冷冷的雪人儿了,直到此刻遇上脸冰得像北极似的单冽,才惊觉楚清那真是暖得跟春风一样啊。于是端了盘菜,屁颠屁颠跑出厨房去寻求春风的安抚了。
整顿晚饭最尴尬的一幕发生在程放和单冽同时夹了一块鱼香茄子喂到楚清嘴边那一刻。
楚清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愣着没张开口。
程放见他不张嘴,夹着茄子心急地往前递了递:“吃我这块儿吧!我这块儿大!”
话音刚落,单冽的筷子就收了回去。
楚清莫名心虚地侧了眸子瞄了一眼单冽,见他拿着筷子低头顾自己在吃饭了,于是就张了嘴吃了程放递给自己的茄子。
看到楚清又像中午那样乖乖低着头任自己喂食的柔软模样,程放一颗小心脏给荡得都要滴出水来了。于是一双筷子舞得忙碌,一会儿给楚清拣这个,一会儿给楚清喂那个,嘴里还不停建议道:“吃这个豆腐好啊,美容啊……吃点鸡爪,补手!……来来来,喝点汤,暖胃的……”全然不顾坐在主位上的单冽脸沉得越来越黑。
单冽草草吃完饭,也不理还在吃饭的楚清和程放,放下筷子就出去阳台上抽烟。
程放看着他的背影,嫌弃地鼓了鼓嘴:“刚吃完饭就抽烟,不健康!”转头看到正呆呆望着单冽背影的楚清,咧嘴笑笑:“别管他,咱们吃菜啊!”
点在单冽指尖的烟,在夜色中绽放成一颗小小的红色星火,像是从空中掉落下来的被遗忘的孤独的星。单冽背对着落地窗的身影透出既冷漠又疏离的气息来,仿佛要把自己隔绝在另一个孤寂的星球。
楚清心里闷闷的,有点儿吃不下饭。
平时单冽都是喂他吃完饭才开始吃饭,然后再离开餐桌。现在主位提前空荡荡的,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他看着单冽的背影,在心里思考了无数种单冽这么反常的理由,搜肠刮肚,最后终于得出一个靠谱的结论:难道是昨晚没帮他撸飞机所以委屈了?
要不是程妈从四楼阳台探出身子往六楼巨吼一声:“程放你小子还在楼上浪哪?赶紧滚下来给你妹换尿布”,程放真心恨不得今晚就在单冽家打个地铺不走了。
楚清在程妈的河东狮吼中送走了还是絮絮叨叨不放心单冽的程放,关了门靠在门板上,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绑着绷带的右手和包着纱布的左手,想着要不和单冽解释一下自己不是特不想帮他撸,只是心有余而手不足啊……
单冽却换了件T恤出来,胳膊里夹一卷长图稿,拿了车钥匙来玄关换鞋,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楚清退站到门边儿上看他换好鞋,见他也没有要跟自己说话的样子,就开口问了一声:“去哪儿?”
他这才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楚清:“加班。”
哎?那今天晚上谁帮自己刷牙洗脸洗澡换衣服啊?
楚清还在郁闷地困惑,单冽已经头也不回地出门下了楼梯。
楼梯间昏黄的感应灯衬得他单独的背影很是落寞的样子。
楚清一颗心越发不自在起来:看这样子是真心受委屈了……
接下来的几天,单冽很忙。
忙到一早楚清还没起床,他就出门上班去了,晚上楚清睡下了他才披星戴月地回来。
因此楚清的早餐和午餐相比之前的待遇就差了不少。早饭一碗牛奶燕麦粥,中间插根喝珍珠奶茶用的粗吸管,示意他自己吸。午饭直接给他点了外卖送上楼来,都是汤包和瘦肉粥之类容易吸食的汤汤水水。单冽还给他买了根电动牙刷,让他自己用尚可支配的那俩只爪子拎着牙刷洗刷刷,湿毛巾一早就给他在洗脸盆边儿上备好了,胡乱擦一下就行。
之前的陪洗脸陪洗澡陪换衣的三陪好待遇就更不用提了。
楚清愤恨地吸了口味道实在不怎么样的外卖芙蓉汤,心里郁闷地想:不就是没帮你打飞机么?用得着这么打击报复?
两人唯一能碰面的时候是晚餐时间。
但是这些天程放来得勤,天降大任于斯人地挑起了喂楚清吃晚饭的重担。所以单冽只是炒炒菜做做饭,顾着自己沉默地吃完饭就功成身退地出门去加班了。
幸好单冽再忙,都没有忘记从百忙之中抽空带楚清去医院拆纱布换药。
有些泛黄的纱布被一层一层剥下,露出底下久不见天日的白皙肌肤来,纯白到几乎要透明。手心和手背的伤口都已经褪去了红肿,只留下深深浅浅的褐色痂印,有一些甚至已经开始在脱落了。
医生对楚清左手伤势的恢复感到很满意,嘱咐了右手还要再固定几天,晚上洗完澡拿安尔碘擦擦左手未脱痂的伤口就可以了。
还在单冽车上,楚清就开始试着活动了一下左手。懈怠罢工了好些日子的五指和手掌还有些不太适应,动作迟缓笨拙,但到底是不感觉疼痛了。
楚清有些认命地看了一眼旁边驾驶座上面无表情、认真驾车的单冽,眼神里露出一丝慷慨就义的悲壮来。
等两人回了家一打开门,楚清就急急忙忙进了卧房,“碰”地关上了门。
愣在门口的单冽见他从上车开始就坐立不安心绪不宁的样子,犹疑着走近了房门,正打算敲门问问他怎么了。
就见卧室门又“啪”地一声被打开了。
楚清抱着一团睡衣,雪白精致的面颊染了点儿艳丽的绯色,垂了一双流波氤氲的桃花眼,结结巴巴地对单冽道:“……我……我要洗澡……”然后迈步就往浴室里走去。
见单冽跟块巨石一样杵在卧室门口动也不动,他脸上的绯红都快要艳成了血红,从浴室里探出脑袋小声催促单冽:“你进来帮我……”
楚清觉得今天自己的身子里灌满了小蚂蚁,只要单冽火热的掌心一拂过,它们就像应声虫一样叫嚣着痒起来,只要单冽滚烫的指尖一抚上,它们就闹腾个不停让楚清也跟着颤抖起来。
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间,楚清赤裸着身子贴在单冽怀里,一边默记下单冽手上套弄的动作,一边窝在单冽肩上天人交战:怎么办啊这动作怎么比几何题还复杂啊记不住啊真的要帮他撸么?
阵阵难抑的快感从被单冽上下撸动的分身上席卷而来,楚清断续喘息着用左手攥紧了单冽贴在身后湿哒哒的衣衫,敏感地发觉贴在臀部下面那根灼热到不可忽视的硬棍子又开始一杵一杵地对着自己的臀瓣敬礼。
提起勇气睁开眼睛瞄了一眼棍子的主人单冽,他正垂了一双漆黑湿润的眸子,配合着手上卖力的动作,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此刻让楚清万分窘迫又万分舒爽的地方,刚毅的脸肌肉紧绷,现出棱角分明的下颌来……真的是……很……专……注……
楚清终于下定决心,咬了咬牙,轻轻推开了单冽套弄自己的手,然后也不顾单冽诧异的眼光,皙白五指就颤抖着拉开了单冽的裤链。单冽一句“你做什么……”还哽在喉间,直挺挺的分身已经主动贴上楚清那只滑溜溜雪雪白的手,然后随着楚清的动作迫不及待地从内裤里跳了出来。
此情此景楚清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但是当这么近距离地真实地看到单冽的分身,他还是觉得又惊又窘得有些想落荒而逃。
怎……怎么……这么粗……这么长……还有点儿黑……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啊……
感觉到他一霎那的呆滞,单冽安抚地拍拍他光裸的肩膀道:“不用了。”然后就要去拉裤链。
楚清动了动右臂制止了他,边给自己做心理工作“人都帮你撸了三次了你就帮人撸一次怎么了不就是那灰机大了点粗了点长了点手撸着累了点么”,边抚上了单冽火热坚硬的分身,手心被它的温度烫到了,轻轻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