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玦还养了一条狗,是一条萨摩耶,陈秉玦给他取名叫白薯,每日白薯出门的时间就是陈秉玦出门的时间,那个不苟言笑的江一有次都忍不住吐槽,“到底是你遛狗还是狗遛你。”
一日陈秉玦又出门遛白薯,处理公务的江致黎收到了一条消息。
“赵执风跑了。”
江致黎勾了勾嘴角,吩咐江一命人这两天看好徐一行,注意所有和他接触的人。
陈秉玦也收到了一条消息,却是薛立明的,说要把他画的那副《黎明破晓》拿去参赛,让陈秉玦下周过来填下申请表。
陈秉玦是江三开车送到门口的,陈秉玦怕被众人围观,特意让江三开了车库里最便宜的一辆——虽然已久扎眼的很,但陈秉玦感觉自己心理压力没那么大。九龙美院长相漂亮心思活络的姑娘不少,因此每日停在校门口接人送人的豪车也不少,陈秉玦让江三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了,刚准备下车,和一个老熟人打了照面。
老熟人姓陈,名家乐。
这个恩怨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了,咱们暂且按下不提,只要知道陈家乐和陈秉玦不对付,两人从大一就互相使绊子下黑手一直到研三就可以。
陈家乐也是gay,陈秉玦一直都知道,自从陈家落败之后,为了维持自己豪门生活的陈家乐开始曲线救国。他长相清秀充满了学生气,很多老叔叔都喜欢他这一款,所以销量一直很好。
陈秉玦看到陈家乐的眼神飘忽到了车牌上,就知道要遭,绝对要吃味开炮攻击了。
果不其然,陈家乐咬着牙道,“行啊陈秉玦,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陈秉玦实在不懂这种每天比谁的金主攀的更好的心理是怎么一回事,再加上江致黎今天不出门,他赶着填完申请表回去陪他,不欲多言,回到,“一个朋友,送送我而已,你想多了。”
陈家乐还要说什么,陈秉玦朝他身后招手到,“唉李老师好!”
李老师是陈家乐的导师,陈家乐在他面前向来打的乖乖牌,他只知道自己学生是朵纯洁的白莲花,完全不知道内里有多少黑黑肠子。
陈家乐听他一喊,想起自己还站在金主车旁,正白着脸想怎么解释,回头却发现后面空无一人。
……
再回头,陈秉玦已经跑远了。
……
陈秉玦跑到了薛立明的办公室,薛立明正戴着老花眼镜看盛儒的画。盛儒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等着薛立明的评判。
陈秉玦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和盛儒小声打了声招呼。
盛儒给了他一个眼色:论文写完没。
陈秉玦摇头:早着呢
盛儒:那我就放心了
陈秉玦看盛儒长吁一口气的微笑脸,忍不住送了他一个白眼。
他们两的画都被薛立明送去参赛了,据说送了好几个地方,陈秉玦其实并不报太大希望,也便没太关注,老老实实的填了申请表交给薛立明。
而这边,本应该在办公务的江致黎,却听着江一汇报的情况。
“徐一行没有任何异常,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我们透过他之前乐团的成员假装无意告诉了他消息,他似乎很怅然,也很开心,说赵执风因他受累,如今能脱离苦海他也就安心了。”
江致黎轻轻扣着桌子,慢慢的思索着,江一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
那这么看来,徐一行是真的忘了赵执风,爱上陈秉玦了。
他把门口的江一又叫了进来,“赵执风那边继续盯着,不用盯那么紧,防着他别和奇怪的人接触就行,以后陈秉玦的出入更加严格控制,所有和陈秉玦接触的人,都查清楚。尤其别让陈秉玦和徐一行接触。另外你让人拍一些我和陈秉玦在一起的照片送给徐一行,让他好好看一看。”
江一应了是,转身退了出去。
☆、第七章 入局(中)
第七章 入局(中)
新年很快就到了,江致黎有一半时间是在中国长大的,所以离新年还有十多天的时候就回美国去陪他父亲了,之前有段日子江致黎总爱让人看着他,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继续做自己想做的时候。后来江致黎便放松了,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保镖。 陈秉玦给保姆放了假,拎了些东西同尚乐一起回了孤儿院。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约定,没成家之前,每年春节都回孤儿院过年。
平日在江致黎那,保姆做的东西好吃是好吃,但是过于营养均衡,一点垃圾食品也没有。晚间尚乐和陈秉玦带着几个年龄大一点的孩子在院子里架了个烧烤炉给大家烤肉串,陈秉玦一不留神吃多了,溜溜达达一个人去外面散步。
立明孤儿院往南走十来分钟,是一个小区,时间好像比孤儿院还早了,好几栋危楼摇摇欲坠。小区人不多,大多都去了九龙城了,或是往南的司西城,没太多人爱留在这个地方。
小时候陈秉玦闲的无聊的,就爱往这边跑,小区的速写他都不知道画了多少张,哪栋建筑在哪个地方,转角之后是什么,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
春节大家都回来了,这小区的人似乎也多了起来,好几栋楼几乎都亮着灯,不像平日里稀稀拉拉的模样,只是路上依旧是一个人也没有,陈秉玦一个人走着,闻着屋子里飘出来的食物清香,也很是惬意。
只是他走到一个小巷口的时候,却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动静。
陈秉玦偷偷的看过去,昏暗的路灯下面,有一对情侣正在接吻。
一个是身形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另一个是……徐一行!?
徐一行推开男人,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要你走,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男人柔声细语的安慰他,声音太小了陈秉玦没听清,只看清了男人的脸。
浓眉大眼高鼻梁,长得非常伟光正。
徐一行拉着他两人互诉衷肠,陈秉玦不太想听人墙角,轻手轻脚的转身走了。
三月份的时候江致黎回了九龙城,只是脸色极其的不好。
陈秉玦听见开门的声音,没来及放下画笔就冲出去,江致黎没有理他,直接绕过他进了卧室。
陈秉玦拦住了拿着包的江一,“怎么了?”
江一小声道,“江先生每年春节去拜祭太太,心情都会不好。”
陈秉玦了然,拿着画笔回了画室。
半夜的时候陈秉玦去楼下喝水,却听到江致黎房里传来不小的动静。
江一站在门口,有些急躁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陈秉玦道,“他在摔东西?”
江一摇了摇头。
陈秉玦道,“让我进去。”
江一似是有些犹豫,陈秉玦坚定的推开了门。
屋子里的江致黎不安分的抖动着,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嘴唇发白。
陈秉玦连忙跑过去,发现江致黎身体无恙,可能只是在做噩梦,嘴里念叨着,“不要走……求求你……我把所有东西都给你……求求你……”
江致黎微皱着眉头,与平日里凌厉的模样完全不同,看起来就像一只被人硬生生折了刺的刺猬,露出柔软的内里。
陈秉玦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心疼的抓住他的手,“不走,不走,在这儿呢。”
梦中的江致黎大概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一个劲的往陈秉玦怀里钻,双臂死死的搂住陈秉玦的药,“别走……别走……求你……”
陈秉玦也环住他,一手抚着他的背,一手轻轻揉着他的头顶,“恩不走,不走,一直在这,哪也不去。”
不知道是噩梦终于结束了,还是陈秉玦的安慰起了效用,江致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只是双手仍死死的抱住陈秉玦。
陈秉玦不忍心挪开他,只换了一个江致黎可能舒服点的姿势,靠在床头搂着江致黎睡去了。
陈秉玦第二日是在猛烈的撞击中惊醒的。
他有些茫然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掉到了地上,大概是被江致黎推下来的,因为江致黎正站在床边,气势汹汹的看着他。
“谁准你进来的!”
江致黎的声音冷的结了冰渣,陈秉玦以为他是闹脾气,解释道,“昨日我看你做噩梦很害怕,没忍住就……”
江致黎并没有听他说话,指着门冷声道,“滚出去。”
陈秉玦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江致黎道,“最后一遍,滚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陈秉玦忙道,“好好好你别生气,我马上出去。”
说罢连蹦带跳的跑出屋子,屋内江致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秉玦对着门,摸了摸自己差点被撞倒的鼻尖。
江一望着他,轻声道了声谢。
陈秉玦有些奇怪,“你谢我什么?”
江一示意陈秉玦借一步说话,两人下了楼,江一小声道,“我自幼跟着江先生,江先生自太太走后便一直陷在噩梦里,再加之先生一直不愿意去看医生,每次先生发噩梦的时候,都得要哭喊好几个小时才停下来,而我们一靠近,先生就摔东西自残,我们也没了办法,不敢过去,也什么都做不了。陈先生你昨日十五分钟便把先生安抚下来了,我替先生谢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