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同志,知道这儿是哪儿吗?这是东来顺!是你想走就走想不走就不走的地方吗?道歉,然后跟福伯去结账,我们还等着吃饭呢。”
那年纪轻轻的侍应生偷眼看了一眼唐林,又看了一眼这三个恶霸,道了歉,然后就灰溜溜地跟着福伯走了。
“得,哥几个,楼上走着!”
“三位三楼请着——”这调门比刚才那位还高,估摸着也是被这三个恶霸给吓着了,关键是还和自家东家有关系,这要是因为得罪他们被开了,可真没地儿说理去。
“等一下。”
三人上三楼,就必须要经过二楼的唐林,本来还奇怪,唐林为什么待在这儿不动,感情是等他们呢。
“林哥?”
“你是岑歌?”
“你认识我?”
“林哥,你竟然也关注武林大事?难道你也是武林中人?!”
唐林掏出了一张卡片,看了看卡片,又看了看岑歌,又看了看卡片,然后把卡片伸到了岑歌面前,“是不是你?”
原本岑歌还惊讶为什么这位素不相识的唐林竟然认识他,一看这张照片,完全不做第二人想。
岑歌不禁有些咬牙,晏冷竟然把他趴在阳台上睡觉的照片给了唐林,这简直……晏冷!等你回来的,看小爷不打得你找不着北!
“阿嚏!”正在写演戏报告的晏冷突然打了一个无比响亮的喷嚏,把屋里原本写报告写得昏昏欲睡的家伙们一下子惊得全都醒了过来,然后一起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晏冷揉了揉鼻子,一边小声嘟囔,岑歌,我知道肯定是你想我了,然后继续埋头写报告。
“是不是你?”没看出来,唐林还是个执着的,没等岑歌回答,就听见郭军一声狼嚎,“嗷呜,大师,你这是有情况啊,睡照啊,原来你才是那个最深藏不露的!”
郭军的话算是让唐林确定了照片上的人就是岑歌,然后摸了摸衣服,想了想,“砰”地一下,进了自己屋子,然后“砰”地一下又出来了,手里还拿了个信封,“他给你的。”
岑歌接过来,却发现这里面好像不是信,很硬很厚,岑歌撕开信封口,往里瞄了一眼,却发现是一堆卡,五颜六色的,卡上基本都只有一个店铺的名字,剩下的什么也没有了。
“真的是他给的?”不得不让岑歌怀疑,如果这些东西晏冷想给他的话,之前和那个箱子一起给他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唐林给他。
“……他本来是让我把你的名字贴在卡上一家一家送过去,然后把照片也给他们送一份,但是……”很难想象,唐林这样的一张面瘫脸也会清晰地表达出难以启齿这四个字,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的一件事。
“什么?”岑歌倒是刨根问底。
“……信封里面有张粉色的卡,回去你自己看吧。”说罢,唐林头也不回地走了,只不过在下了楼梯后,他明显顿了一下,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照片,显然脑袋上冒了一堆使用过热的烟,接着走掉了。
好吧,岑歌想,这张让唐林没有完成朋友所托的粉色卡片,或许他并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我去,大师,你一个江州人,刚到京城就整出这么大动静,现在还跟唐林搭上了关系,你那媳妇儿是什么人啊?京城本地哪家的大小姐啊,透露透露。能托唐林办这种事,改天让哥们也沾沾光。”郭军显然八卦之心瞬间爆棚,他此刻迫切地想知道岑歌的媳妇儿到底是何方大神。
“军子,这个唐林很厉害吗?不就是个家里开饭馆的吗?现在开饭馆的都这么厉害了吗?”老大宋知著显然不了解京城这官和商的局势,灌了一瓶啤酒,又塞了几块羊肉,话匣子就算打开了。
“我天,老大,您这真是神思维啊!不服不行啊。”郭军给老大宋知著竖了个大拇指,“老大,那唐林是京城唐家的二少爷,虽然不是嫡系吧,可他在唐家的分量比嫡系都不遑多让,那手笔,在我们这一代里,得数这个。”说着,郭军伸出了三根手指。
“才老三?”
“天哪,大哥,才老三是怎么说的?”郭军把那个才字几乎要喊出来了,“像我这样的也不过就是一年几十万挥洒出去,可那几位,那都是动不动上亿的人物啊,大哥,上亿是个什么概念你知道吗?”
“啊!”宋知著的酒一下就醒了,对他而言,上亿还太过遥远,在他们家,一家人一年顶天了才三千块钱,上亿,天哪,这些人都是王孙贵胄啊。
“就算每天都胡吃海喝,也吃不了那么多钱啊,他们难道天天都撒钱吗?”这么大的数字,对于宋知著来说,简直难以想象。
“嗨,什么叫吃这么多钱啊,人家玩的就是心跳。”郭军周了一口酒,接着道,“不说别人,就说我们这一代的老大,十七岁,就拿一亿捞了六个亿,六个亿啊那是,有几个人敢这么玩儿啊,可是人家敢啊,关键是人家还赚了,不服不行。”
宋知著目瞪口呆,岑歌则看着酒杯,微微出神。(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回
这一夜,宋知著和郭军都喝了很多,岑歌没有陪他们一起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起那些于他们来说根本无关紧要的事时,酒兴就那么高,一杯干到底,然后感慨一下万恶的有钱人和表达一下内心的羡慕,而郭军在说完第一的晏冷之后,又说了第二的顾东寰,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听得岑歌直摇头,翻来覆去的这两个人,却让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另外两个人说了一宿,真奇妙。
岑歌看着郭军醉得都要不省人事了还坚持非要买单,而老大宋知著人都快瘫倒桌子下面了还坚持把一只胳膊伸到桌子上,给了个大拇指,岑歌简直要说一个服字。
最后,岑歌让侍应生帮忙看好这两个人,然后出去结账了,可一到那儿,就被告知已经结过了,岑歌心里就已经清楚了,应该是唐林打过招呼了,他也没再坚持,点了点头,回去照顾那两个醉鬼了。
现在看这架势,想回宿舍应该是没可能了,看了看手机,都三点多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岑歌叹了口气,问了侍应生这附近最近的宾馆,然后在原本昏昏欲睡的侍应生目瞪口呆之下,一边架着一个,冲向了宾馆。
得亏岑歌这是练过的啊,要不然搁一般人就得来来回回跑上两趟,最后还得累趴下。
“呼”岑歌把两人扒了大衣,都扔到了床上,然后双手撑着膝盖,好好地大口喘了两口气。
“老大,你真该减肥了。”岑歌做折腾了半个钟头的陈词总结。
“哼——呼——”好吧,两人已经睡得像死猪一样了,估计就算是着火烧到他们身上,他们还得以为是自己做梦呢。
岑歌看着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两人,跑去好好洗了个澡,想了想,又看了眼手机,发现刚才还剩下一格电的手机已经彻底黑屏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岑歌竟然鬼使神差地跑回了宿舍,等到手机充上电,岑歌按了几下,轻呼了口气,然后把自己直接扔到了硬板床上,却觉得这时候的感觉简直像是人间最美好的时候了,埋头就睡。
“嗡——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手机震动把岑歌直接震醒了,还有些睁不开眼睛,也是奇怪,明明他也没喝多少酒,可现在整个人也难受得很。
岑歌掏出了把他从睡梦中震醒的罪魁祸首,发现是一个未知号码。
“我是岑歌。”
“呵呵呵,怎么,这是还没睡醒?”
“师父?!”岑歌一下子就清醒了,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来一下武馆,要发生大事了。”
“有人来寻仇?”
“寻仇倒不是,不过,这件事若是办不好,怕是比仇家上门还要严重得多。”老人的声音里透露着几分严肃和深意。
“我立马过去。”
岑歌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在那么晚的时候还洗了个澡,不然今天时间紧急,一身酒气和羊肉味儿,实在是……
等岑歌赶到武馆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形势的严峻,武馆外面停着很多车,而且大多数还都是外地的车牌,若是平时,这一定是仇家上门踢馆了,可师父说不是,那就值得一观了。
“师兄。”
“师兄!”
“师兄你终于来了!”
岑歌还没等踏进武馆门口,就被一群武馆弟子拿火辣辣的小眼神盯着,就好像要让他带领他们去踏平仇家的门槛一样,无比地亢奋和激动,其中还有丝丝仇恨。
“师父。”
“来得比我预计得还要早一些,正好,你先了解了解情况。”老人领着岑歌转身走回了房里,关上了门。
岑歌看着旁边小炉子上还架着壶水,就脱掉了大衣,挽起了衬衫袖子,一边听老人讲述,一边开始沏茶。
“哎呀,为师也是好多年都没有尝过你的手艺了,正好今天咱们师徒二人在一块儿,为师看看你这手艺有没有落下。”老人看着自家徒弟这有如行云流水又万分熟悉的手法,显然有些缅怀,当年在江州的时候,岑歌的茶艺就是他一点一点教出来的,他喝岑歌沏的茶喝了五年,人生有几个五年啊,一晃,就过去了,抓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