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清神情不变,“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所有人看得明明白白,果然小宗门的人就是恶毒又狭隘!”说话的是问剑宗的大师兄, 当初他的父亲去玄天宗求道,以他的修为挂个客卿长老之位绰绰有余, 却是被拒绝了。
现在陆一弦不过分神修为,以自己的身体为踏板成为玄天宗的客卿长老,让他心中忿忿不平。
不过他也不敢轻易动手,刚刚这里这么多人,却是毫无防备就让妘清动了手。
妘清拿起旁边的扫把将舌头扫了起来,一个闪身捏着那修士的下巴,用筷子将舌头直接塞了进去。
玄天宗的人以为她又是要下毒手,一道灵气打过去想要阻拦,却是不及妘清的速度,只是击中了她身后的柱子,留下一掌深的切痕。
将一颗丹药塞进去,妘清冷笑道:“看来你们是真的瞎了。”
有人还想继续说,却是发现一开始只能赫嗤赫嗤发声的男人尖叫声又续了起来。
刚刚丹药一入口,断舌之痛顺便被暖流覆盖,他试探性地开口,“舌头……”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直接傻了,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是妘清那颗丹药有了效果。
有人不信邪,问:“你现在什么感觉?!”
“呸呸呸!”那修士转了转舌头,然后被那一嘴土味给呛了一下。
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有刚刚虚弱痛苦的模样。
知道好了之后他直接开口:“贱人,你哪个宗门的?!”
妘清笑了笑,眼神确是十分冰冷,她拔剑的时候那个修士下意识后退一步,知道自己露怯之后,他又硬撑着胆子,把眼神投给了问剑宗的人。
刚刚还说对方小门派的人也沉默了,这么快可以修复的丹药至少四品,他们可拿不出来。
玄天宗的人看见这丹药心里也酸得要死,无语无语无语他一整个峰头领的丹药都没这一颗值钱。
妘清扫了眼人群,发现几个人身上有异常,没有什么表示,“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们对师尊不敬……”
“呵呵。”
她没有说完,但是那眼神却是让在场的人不敢对视,连修为比她高的人,都隐隐觉得要是再干冒头就离死不远了。
但还有人不信邪,看不透妘清的修为只当她是有什么法宝,心中动了邪念。
只要掩饰得好处理干净,谁又知道是他干的?
妘清一眼便看出他眼中的贪婪,直接笑道,“觉得我身上有法宝?”
“是又如何?”他元婴后期的修为,又背靠百兴宗,同样是四大宗之一,自然有底气。
“不如何,只是你的眼神让我心情很不好。”
妘清叹息一声,只是轻轻一抚掌,那个修士便从眼睛开始慢慢地融成血水,他被疼痛折磨地无差别丢法宝,误伤了不少人。
就算是拿出保命的丹药,也没办法阻止这个趋势,只能在无尽绝望中失去生息,连元婴都消散不见。
随着他的死亡,原本跳得欢的那几个人舌头全都掉在了地上。在场的人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惊骇压都压不住,噤若寒蝉,不敢再看妘清一眼。
“要是你们想来算账,随时欢迎。”妘清扫了一眼角落,然后出了镇子找到个偏僻的地方停下。
“出来吧。”她甩着狗尾巴草,还有闲心编着草环。
云七从角落走出来,“你故意给我演这一场戏,是什么意思?”她这次跟着雪清一起历练,半途却是看见了妘清,便跟了上来。
“你不是对不能当场维护师尊耿耿于怀吗?现在问替你如愿。”
妘清看着面前的三魂,“你跟着我过来,怕是也能感知到我与你之间的关系吧?”
她缓缓靠近云七,然后指尖分别点着自己和她的眉心,将记忆进行交换。
“你不行的事情,我可以做到,但是你不甘归位,到时候只会与我两败俱伤。”
语毕妘清话锋一转,“到时候师尊,谁来护?”
妘清絮絮叨叨地说着,云七却还是沉浸在关于陆一弦的记忆之中,心疼与愧疚缠得她心中巨颤,眼眶泛红。
原来师尊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吗?
在合欢宗洗髓之后不再感觉到疼痛,她还以为是那些药的作用,却是没想到竟是师尊替她受了那苦。
之后一桩桩一幕幕,更是多了情深之意,嘴硬心软,无声照顾。
“那师尊、师尊现在怎么样?”她修为浅,根本看不出陆一弦的伤势,有时察觉出不对,却总是会被她打岔没有深究。
“她现在正准备先借落支泉的灵力锤炼,到时候闭关应当是要借九重玄天锁。”
妘清又说:“你不会信了那龙傲天的鬼话吧?”鹰凌夺了龙傲天的身体之后,便总是会去她耳边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本就是一体,云七自然知道妘清是想要说什么,“我没有这么傻。”
她早就察觉到最近龙傲天的异常,也心怀警惕。
“要是你真这么傻,我也不想你归位了。”妘清语气有些嫌弃,而后又正色道:“我过于莽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容易被激怒。你又过于弱小,迟早会着了别人的道。”
云七知道妘清将记忆传给她,就是想要用师尊激她,虽是知情,但也没有抗拒之心,“师尊看起来很在意那男人的性命,到时候怕是不能伤了他,那我们……”
两人讨论定下了计划后,云七便准备回去,见此妘清开口,“你实力现在还太弱,要好好珍惜这次历练的机会。”
见她有些犹疑,又说:“我先助你一臂之力,你便借着这两个月好生养魂。”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她也只好点头应允。
——
云七从回忆中抽出身来,对上妘清挑衅的眼神,瞬间明白她是想做什么。
心中也想知道陆一弦是更喜欢自己还是妘清,但是看出她眼底的无奈之色,云七还是心软了。
直接当看不见妘清,走到陆一弦面前,抱住了她,红唇蹭着白皙的脖颈,叹息道:“师尊,我好想你……”
温柔给了陆一弦,余光却是带着冷意看着妘清。她就说为什么让她不要着急回来,原来是想着自己独占师尊。
早在云七走过来的时候,妘清就下意识往旁边站了站,现在见她黏在陆一弦身边,眼中窜起火光。
不想让师尊心里留下一个不讲理的形象,也没有戳穿对方的小把戏,但是心中又有些酸,眼神一转,有了主意。
“师尊,你跳好快。”妘清将手掌贴在陆一弦后心,感觉到心脏没有规律且快速地跳动。
陆一弦:“……”
都要吓死了,当然快。
仔细观察了一下云七的神情,见她真的看不见妘清之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自己躲过了二选一的修罗场,却是没想到更折磨的还是在后面。
往常她都是会在固定时间去找太上老君,然后向他学习修炼之法,鬼王则会时不时提点一下,因为他修炼的法门与陆一弦的魂魄有益。
知道云七“看不见”她之后,妘清也不躲了,光明正大地待在陆一弦身边。
看见她,太上老君与鬼王对视一眼之后,传声:“咋回事?”
陆一弦说:“不知道,云七看不见她的四魂。”
正说话间,云七看着空着的位置,问:“师尊,为何要留一个位置?”
三人一起观察云七的反应,见她神情不似作假,太上老君解释道:“我有一个好友要来,便留了个位置给她。”
但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那位置上坐的就是妘清,只是太上老君跟鬼王也假装看不见而已。
因为云七跟妘清在,他们也就不能说只顾着修炼或者说些异世界的事情,毕竟现在她的记忆还没有苏醒,所以都只是聊了聊现在交流众多的魔种之事。
“近几百年魔界便一直在人间作乱,现在魔神苏醒更是肆无忌惮,欲望之渊附近的那些镇子已经全都被占领了。”
鬼王:“难怪最近感觉这个世界的鬼气浓了不少。”各地都有魔种出现,他们发狂起来连金丹修士都难以对付,更何况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云七眉心一跳,不经意之间与妘清对上视线,心中了然。
当年妘清被关进镇魂棺之后,魔界的事物暂时交给了手下灵漮处理。随着时光的流逝,魔族之人以灵漮为尊,不停地渗透魔种入人间,准备一统三界。
他是以复活魔神为由做的这些事情,但最终还是因为自己生了野心,不然也不会趁着妘清虚弱之时不停派人刺杀。
两人视线交汇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师尊是修真界的人,怕不是对于魔族也是心生厌恶。
现在的书籍全都是写着魔神万年前因着一件小事便大乱三界,妖族与人族对于魔族的恨与惧从骨血便流淌传承了下来。虽然大部分人都没有经历过曾经那场浩劫,并无太大恨意,但是畏惧与疏远却是实打实的。
现在灵漮这么一搅和,怕是大家对魔族的印象更差了。
妘清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只担心到时候陆一弦知晓自己身份之后,选择远离她。
陆一弦一直都没有表露她知晓妘清身份这件事,毕竟她能够接受分魂一事可以说是太上老君告诉的,但是要直接看出身份,就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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