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宫文里当咸鱼[穿书] 完结+番外 (问西来意)
见慕声面上流露出几分犹豫和关切, 涂山流月又甩下了一句话:“温道友和邪魔的关系,妖庭和玄门已经谈妥,不会随意地对她出手。但是别忘记了魔门的存在, 毕竟在魔穴之中,温道友可是要挟了北烛魔主之女。魔族修士一向是睚眦必报。”
慕声神情一凛, 何止是要挟了夏盈盈?连夏北烛的爱徒谢无境都死在了师姐的手中!玄门不动作,魔门这边要是大肆出手,那师姐可不就危险了?“你可知师姐在何处?”慕声询问道。
涂山流月眼中锋芒一闪,沉声道:“金煌仙城。”既然冠上了“仙城”二字,便是修道之人亲眷所居之处,里头成长的灵秀少年比之寻常凡人更容易成为修道士。这座仙城的名字来于金煌塔,而昔日的金煌塔乃是菩提净禅宗的镇魔塔,其中关押着不少堕入邪道的恶徒。可在数十年前,有恶徒自塔中逃出,将整座金煌塔化作了群魔乱舞之地,佛门的修道士没办法将其取回,只能够将它放在那里不管不顾。“那妖王就是昔日自带金煌塔之中出来的,他脱离不了本性,以人族为血食,甚至还圈养人种,用丹药喂养,以求肉质更为丰美。”
慕声听了涂山流月的话语,心中恶寒。她长舒了一口气,转向了乖巧坐在一边的阿愁,低语道:“抱歉,化形丹的事情,只能够暂时往后延了。”
阿愁眨了眨眼,“嘤”了一声。
涂山流月抱着双臂望着她与阿愁的互动,眼眸中光芒掠动,半晌后,她轻笑了一声道:“无愁道友,你的师姐和阿愁,哪个在你心中更为重要?”
慕声淡淡地扫了涂山流月一眼,应道:“这有什么比较的必要么?”
涂山流月撇了撇嘴,暗道了一声“无趣”,慕声没有给出答案,不过她在心中暗忖道,应当是温道友更为重要吧?阿愁毕竟是一个黑白团子,也只是地位比三花高些,看她一听到温情愁的事情,便立马截住了手上的动作,要为了温情愁以身涉险了。
慕声留在善德观的时间不算长,可手中救下的人并不少。以往只是穷困者来此,如今那些个富庶人家的也过来求药。善德观观主的医术比起过去提升了很多,然而未必能够应对所有的难题。为了善德观不因此而没落,慕声在离去之后给观主留了几本适合凡人的药书,当然,若是有人能够从此中一窥丹道、药道之门,便也算他们自身的造化了。
“凡人有生老病死,我等修道之人虽免除了此关,可又有无数的劫难横在眼前。先是风火之关,又有玄雷之劫,岂不是同样在生死的边缘徘徊?怪不得九州有‘不成炼神终究枉然’的感叹。”飞舟之上,慕声望着越来越模糊的不周城低声地感叹道。人之生死如草木枯荣,又是大道的轮回。她修的道主生,救死扶伤是生、催发草木是生……可生的尽头是什么呢?是死亡、是凋零、是终结。
“炼神终究太遥远了,过一日是一日。其实有个千百年的寿数,也算是长生了。”涂山流月懒洋洋地开口道。她的天资固然不错,可整个人慵懒至极,并不急着开出新的尾巴。
“那妖王是什么身份?”慕声忽地将话题一转。
涂山流月愣了好一会儿,才垂眸道:“魔龙。”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说是骨龙,他的功法奇异,从补天碑中领悟到了冥河无妄术。本相由生入死,化去了一身的血肉,再以骨龙观想,获得长生。”
慕声拧眉道:“师姐有办法应对么?”
涂山流月迟疑片刻,点点头道:“既然派她出来,应该也是有把握的吧?”她的迟疑让慕声心中忧思更为浓郁,这份沉重的情绪一直到了金煌仙城都不曾纾解半分。金煌塔与金煌仙城所去不远,在金煌塔堕入邪魔之道后,按理说金煌仙城也会沦为一方鬼域。不过佛门的那群人出手了,以佛皇之气定压金煌仙城,万邪不侵。正是因为要护佑整座城池,他们再也腾不出手去针对金煌塔。
“魔龙藏身于金煌塔中,师姐要去对付他,可不就得与金煌塔中其余的妖邪碰面?”慕声微微仰起头,一眼便瞧见了那煞气滚荡、怨念纵横的金煌塔,黑气盘桓着,与金煌城上方的佛门圣气遥遥对峙。她并没有久留的心思,转向了涂山流月与阿愁道,“你们在城中,我先过去瞧瞧。”
涂山流月哪会让慕声一个人过去?说实在的,她也不明白那位将地址选在这边的用意。真要做类似的事情,找个寻常的地方不就好了?反正不管危不危险,慕声都会上钩。不着痕迹地望了眼阿愁,涂山流月又道:“我同你一起去。说到底是妖庭的事情。”
慕声想了一会儿,到底没有拒绝涂山流月的好意。
金煌塔。
煞气滚荡、魔头呼啸,宛如森罗炼狱一般凄惨。昔日关押在这佛塔中的都是堕入邪道之辈,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大好,时不时会大打出手。几十年过去了,其中相当一部分的邪道修士,已经成为另一部分人的资粮。以他们的能为其实可以离开这金煌塔的,可他们一直没有这么做,因为一旦离开之后,便失去了金煌塔禁制的庇护,而将自身暴露在玄门的眼皮子底下,到时候迎来的是另一种掠杀。当然,要是谁有本事将金煌塔祭炼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以道兄之能,未必要藏于金煌塔中吧?你到底不是我人族,有其他的地方可逃逸。”一位面容如同枯木般的老道人开口道。
在对面不远处,则是一个眼瞳黝黑的中年修士,他的手背在了身后,闻言冷笑道:“其他地方,你说的是妖庭?”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诡谲的笑容,又道,“妖庭的规矩都与玄门相仿,毫无自由可言。我辈修道就该自由自在,翱翔天际,不受拘束。”
“道兄说得不错,那为了贫道的自由,就请道兄先去死一死吧!”那老道人一句话才落下,便猛地朝着中年修士的身上拍去。这两位乃是金煌塔中最为强横之辈,修为早已经到了元婴巅峰。但因为金煌塔的束缚,不管谁人在内都只有元婴修士,故而始终没能够突破。不过一旦他们从金煌塔中走出去,就会面临雷劫,可他们都不曾准备好,哪里愿意出去?事情还得落在祭炼金煌塔上,要知道这可是一件仙器!
老道人与中年修士在这数十年交手了无数次,总分不出胜负,这次的结果都是同样的。他们虽然无比想要灭去对手,侵吞他一身的修为,可手底下也有着分寸,不让底下的其余邪修有出头的机会。半个时辰后,中年修士率先收了手,朝着老道人拱了拱手道:“道兄当真是了得。”
那老道人也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哪里比得上道兄的冥河无妄之术,不愧是龙属,操弄水流得天独厚。”两人互相吹捧了一阵,忽地察觉到轰隆一声响,却是金煌塔的禁制被人斩破了!老道人与魔龙对视了一眼,神情蓦地一变。要知道金煌塔被他们占据之后,玄门时不时有人抱着斩妖除魔的心思来到塔中,大部分的根本进不来,而少部分就算打破了禁制入了塔内,最后也成为了他们的食物。
“许久没有尝过生人的味道了。”魔龙舔了舔唇,眼中流露出了几分阴邪之气,老道人对吃人没什么兴趣,但是修士的血肉滋补,他也不想错过了。当即朝着魔龙呵呵一笑道:“道兄,你我一同出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人这般大胆?”
金煌塔的入口,温情愁双手负在了身后,眸光淡然地望着这座曾经清气充盈的佛塔。
曾经的清圣之气早已经不在了,被邪魔充斥着宝塔中,到处都是乱象,可因圣莲佛气在身,隐约中还是能够感知到宝塔痛苦的哀鸣。这金煌塔不是随意选的,那条魔龙堕入了邪道之中,不过他的功法乃是“死”之道,他的龙珠或许能够让慕声进一步领悟轮回真谛。
“倒是个鲜嫩的女娃儿。”老道人与魔龙一道飞掠而出,望着温情愁发出了桀桀的笑。
温情愁眸中掠过了一抹寒意,手一扬便祭出了“闲听”,剑芒飞掠,黑白二气盘桓,所到之处,邪氛被扫得一干二净。老道人和魔龙见识到了这一出,眼神倏地一凝,面上凶芒毕现!滚滚浊气与邪机在半空中翻滚,浓稠得像是无法化散。老道人身上黑气盘旋,而魔龙则是往前一冲,化作了八条凶煞的骨龙,在半空中横冲直撞。魔龙所到之处,凄惨的哀嚎声回荡不已,一条望不见边际的充斥着煞气的冥河在魔龙的身下显化。冥河污秽不已,能够污染修道士身上的清气,但是温情愁却是不惧怕这点,她甚至都不看魔龙一眼,而是伸出手一掌朝着身形飘忽不定的老道人拍去!
老道人感知到了那滔天的灵机,心中大惊,不敢硬接这一招,暗骂了一声后,驾着黑烟左闪右避。可是剑芒无数不在,倏然间便自后方杀来,清气腾腾,万法难坏!剑芒飞走之间,形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老道人看了眼在冥河中沉浮的骨龙,还以为对方没有尽力牵扯,心中大恨。他伸手一点,跟前便浮现了一张血色的法篆符文,铿然一声撞在了剑芒上。剑芒应声破碎,可那法篆符文也跟着消散!这可是用他的本源力量画出的,少去一张他自身实力便削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