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情的语气和动作把南天微弱的期待给彻底打碎了。
南天感觉心脏疼得就快僵死过去,鼻尖冒出一丁点酸涩,但随即被一股汹涌泛滥的愤怒给掩盖了。瞬间他恍然大悟自己说了什么招惹莫问之的话,并且立即对吼了出来,“我就是不该回来!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你铐我一辈子,铐我一辈子啊!我不该不该不该不该回来!不该!”
哈!在莫问之的心里,他回来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是属于他的,他是天生的活该被姓莫的绑起来锁起来爱怎样就怎样的!瞧他给自己挑了条多么自取其辱的路?!
南天心里血管里挤满的都是激愤的羞辱,他那么地爱着这个混蛋,什么都愿意牺牲,为了他肯付出一切,由他在床上玩弄,耍尽各种花样的操,竟然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其实不算什么东西!
“你还说,你还敢说?”
南天被莫问之的耳光甩得视野不清,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的一只手臂已经被莫问之钳住了,毫不留情地力度疼得他俊俏的脸不断扭曲,甚至连胸口也感觉呼吸困难。不过他没有再喊疼。
莫问之不会理会他的痛楚,不会理会他的哀求,或者愤怒,南天相信自己就算开口说出再决裂的话,也不会让莫问之有任何感觉。
莫问之只能感觉到莫问之自己,没有别人。
南天象被惹毛的野兽一样反击,从他和莫问之认识那一天起,这种不顾生死的反抗绝无仅有,再没有任何情调所言。他的心快被捏成了碎片,就快化成血水流出去了,南天觉得从前以为自己对莫问之是特别的这个想法真是太可笑了,蠢!
他手脚齐上地踢打,不允许莫问之把自己剩下的另一个手腕也铐上,喘息着,力竭声嘶地怒吼着,“莫问之,你这个混蛋!滚!滚开!我看见你就恶心!有机会我一定会逃走,逃到一辈子都看不见你的地……呜……”
兽性的热气强制地覆盖了他的唇,把他的怒吼全部封在了相连的唇齿之内。
莫问之眼神狂野而冷冽,恨得连手铐都懒得用了,直接用手按着南天的手腕,把他压在地毯上,恨不得就这样把他给压碎了。
南天绝望地看着头顶上的俊美男人,那曾经是他的梦中情人,让他再难受再疼,在梦里也会发出笑声的人。但他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没有用了,莫问之就是莫问之,不管他是多么不愿意,多么地伤心,莫问之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逞欲的一丁点快感。
“你滚!滚开!”趁着莫问之挪开一点的机会,南天哭着吼了出来。
他这么爱着莫问之,为什么莫问之对他的痛苦可以毫无反应?
在空中乱蹬的脚在无数次攻击中,终于蹬中了莫问之一下,但不足以把莫问之精瘦却异常结实的身躯从自己身上踢开。他只哼了一下,便又重新把南天牢牢压住,一只手开始扯开南天的皮带。
南天觉得悲愤莫名,他竟是主动回来送上门被莫问之强暴的!他奋力想把手从莫问之的桎梏下抽出来,可是莫问之的五指比老虎钳还可怕。
“我恨你!莫问之,我恨你!”南天呜咽了一声,泪水从眼角滑下,濡湿一片。
他气红了眼,不假思索地张嘴就咬,莫问之虽然在暴怒之中,动作却仍灵活机敏,头一缩就避了过去。他恨莫问之,更恨被莫问之视若草芥的自己!南天手脚被制,一股愤怒无从发泄。咬不到莫问之,他猛地弓起身子,扭头就朝自己肩膀上狠狠地咬下去。
嗤!牙齿入肉的声音短促悸人,殷红的热血飞溅,温热了南天年轻的脸庞,瞬间将警式衬衣渲染成弧形的一圈。
尖锐的痛并不让南天感觉如何难受,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咬碎自己的喉咙。这样的发泄竟他觉得舒服了不少,他张开嘴,再朝自己鲜血淋漓的肩膀咬去。
一只大掌毫无预兆地伸过来,承受了他牙齿千钧一发的压力。虎口立即涌出鲜血。
“南天,你在干嘛?”莫问之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完全不是刚才那种狂暴没有理性的怒吼。
南天惊讶地转过视线,几秒前还象一头野兽般毫无人性的恶魔,现在居然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莫问之竟……仿佛被吓坏了……
“你干什么?南天,你在干什么?”莫问之用冒着血的手,急促地抚摸南天的脸,又焦急又惊恐地问,“你为什么这样做?你出血了……”
南天的惊讶只持续了两三秒,一会后他就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这样做,都是因为莫问之这个混账!
“你走开!”南天后仰着脖子对莫问之龇牙。他甩开莫问之抚摸自己的手,把装出一脸无辜的莫问之从推开,从地毯上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爬起来,“别碰我,你别碰我……”
“南天,你把自己弄伤了。”
“是你弄伤的!”
“我弄的不要紧,你别弄伤自己。”
没什么话比这句更能令人勃然大怒,南天差点一巴掌盖在那张不知悔改的俊脸上。
“走开!”看见莫问之过来,南天威胁着把手腕横在森森白牙前,“你来啊?我和你拼了!我咬断大动脉!”
莫问之立即停住脚步,“不!”他总是含着轻蔑邪恶的高高在上的面孔,此刻带上了一分惊惧和焦急。
这副罕见的模样让南天的心脏又不争气地乱跳了一下。虽然非常恶劣,但是……他居然会感觉惊喜。莫问之,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反应的……这就好比必输的赌局到了最后,居然凭空得了一手好牌。当然要好好利用!
不管莫问之表现多么温驯,深有经验的南天是绝不会掉以轻心的,没人比他更了解莫问之的速度能快到多令人震惊的地步。
“你给我坐到……”瞄一眼下场可怜的大床,南天只能选择尚未被莫问之的粗暴弄坏的家具,一扬下巴,“坐到沙发上去。”
莫问之收缩的瞳孔盯着南天渗血的肩膀,一动不动,说,“你需要包扎。”
“我不!”南天倔强地回了一句,把手腕又靠近了牙齿一点,“你去不去?”
他心里七上八下,用咬自己来威胁对方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如果莫问之这个从来都难以猜测的变态不上当,真不知自己会死得有多惨。
可莫问之居然照办了。
不管情绪如何改变,他走路的姿势依然优雅,坐下时也无可挑剔的好看。
呸!现在不是注意这个的时候!
南天的神经在看着他乖乖听话坐下后才稍微放松一点,自己随意挑了一个离莫问之远一点的角落,隔着好一段空间开始谈判。
“我们要好好谈谈。”
莫问之凝结的眸子盯着他,“你先包扎,你手边的抽屉里面有药用棉花。”
南天本想反唇相讥,话未出口,又不禁泄气,肩膀确实很疼,他无可奈何地警告了一句,“别过来。”打开抽屉,果然找到了一个小型家用药箱。
用剪刀把衬衣的袖子剪掉,露出还在渗血的肩膀,呃,这一口还咬得挺狠的。南天皱着眉把药用止血棉按在上面,抬头的电光火石间,捕捉到莫问之脸上接近扭曲的痛楚。
仿佛察觉到南天的视线,莫问之默默把头转到一边,沉默地盯着乱七八糟的床。
“你要改一改了,莫问之。你这个人……太自我,一点都不……”莫问之忽然扫过来阴鸷的眼神让南天顿了顿,他瞄一眼自己的手腕,继续说下去,“一点都不替别人着想,根本就是自私。”
莫问之的沉默让他忐忑不安。
南天尽量让自己强悍一点,加重了语气,“有人的时候你高高在上,你要控制所有人。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又象一个……”他想了一会,觉得有些难以措辞。
坐下之后,也许是南天没有再把手腕抵在牙上,莫问之眼中的惊惧渐渐消散,取代的是按捺中的暴戾,也对,他总是占上风的,不可一世的他怎么会被人轻易压制?
仅仅是他的目光和紧抿着的薄唇,已经让南天觉得呼吸困难,需要极大的毅力才能把谈话继续下去。要在和莫问之的交锋中平等对敌并非想象中的容易。南天今天才知道爱情有时候比黑帮火并还需要经历惨烈。
“……象一个任性自私的不懂事的小孩,手里拿着玩具,说什么很喜欢,其实一点也不爱惜,随着自己高兴乱玩。”
“……”
“我是个人,不是一个玩具!”说起这个,南天声调升高了,“我不喜欢这样!”
呼……这些话他想说很久了,不是从前那种玩笑着的抗议,不是在吊儿郎当的莫问之面前徒劳的叫嚣,而是正正经经,认真的说出来。
他看着莫问之,等着这个大魔王的反应。
莫问之压根就没什么反应。
“你到底想说什么?”经过短短时间的沉淀,莫问之已经恢复了往常好整以暇的姿态,即使他是假装的,那也假装得非常成功,微扬着完美的唇角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天,“我喜欢你,南天,你知道的。”
“我,看,不,出,来!”南天被激怒了,霍然站起,对着莫问之咆哮,“我要你控制好你那个该死的强迫症!我要你别未经同意就乱碰我!”
莫问之朝他微微一笑,啧啧摇头,“嗯?你脾气越来越糟了。”下一秒他的脸翻成了一个绝对阴暗的恶魔面孔,“我就碰,我偏碰!”。他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足以媲美一只发起攻击的猎豹,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冲到南天面前,失控的黑瞳亮得使人心悸,仿佛能把人透进地狱。“你知道我控制不了!我控制不了!你为什么就要和我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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