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刚回来,不知道,鹰老大就是死在他手里呢。”扎针的打手放下针筒,又走回来帮忙解绑。
“鹰老大死了?我还真不知道。看来,他还真是危险。”
之后,蒙骁又过上了养伤的生活,而那个白大褂来为他治伤之前,他的饭菜里必有使他无力的药。
他也不打算继续挑战这里兽人的容忍力,无聊之余,通过铁窗观察外面。对面也是一样的房间,中间是过道,过道除了来送饭的,和隔一段时间来巡逻的,还有不定时把人抓出去又关回来的。
被抓出去的人,回来都是一身伤,他也见到被抓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的。他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大,因为,他一次也没有见到他熟悉的族人。
伤好后,他开始被押着进入一个圆形的建筑。建筑是露天的,最中间是钢铁围栏包围着的一大块平坦空地,围栏外有三大层,每一层都有十层座位,从内向外,一层比一层高,而座位上,坐着发色各异的兽人,全是一副激昂的神色,这应该就是那虎靖邦说的斗兽的地方。
从最开始面对的狼,他遇到的野兽越来越危险,而见到他的兽人也越来越激动。如今,只要他一进去,就能够听到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在等了半个多月之后,蒙骁在斗兽场遇到了一头花斑大虎,在付出重伤的代价之后,他获得了胜利。
那一刻,掌声、欢呼声雷动,上空喷射了彩色的礼花,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他。那些兽人工作人员也很热情,为他带来了双倍的精美菜肴,他也只是麻木的吃完。
一间办公室内,虎靖邦对手下吩咐道:“牛三,把我让你制作的视频,放给那小子看。”
牛三立刻应诺离开。虎靖邦起身打开办公室里的一扇门,门内是狭长的过道,他灯也没开,直接进去关上了门。
牛三在走廊撞上了另一人,撞掉了他手中的文件,他一边弯腰帮忙捡一边说:“BOSS已经进去了,你来晚了。”
对面的人扶扶眼镜,沮丧着说:“啊?去年不是傍晚才进去吗?我还特意早一点赶来呢。”
牛三将文件交给眼镜,“等吧。”
说完撞人的就离开了,眼镜也只能怪自己为什么不再早一点,谁不知道BOSS每年的今天都会把自己关在密室里面,隔两天才会出来?
至于密室里有什么,谁也不知,而每一个基地里都有这么一间密室。那些被警方端了的基地,他们也没有见到有报道什么密室的信息。
蒙骁的房间里被安装了一个黑色的东西,牛三走后,东西上面出现了会动的画面。画面上的一个死人,使蒙骁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盯着画面,因为那是蒙真。蒙真死了!
蒙真应该就是他最后一眼恍惚中见到的族人,他们杀了他,蒙骁一拳砸在墙壁上。画面还没有停止,那些伤心病狂的兽人,他们……他们竟然将蒙真……做成了菜肴。
等等,那菜肴为何如此……蒙骁勾着腰在墙角大吐特吐,连眼泪都憋出来,直到胃里什么都没有了,他还在冒酸水。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连膝盖跪在秽物上也没看到。他用手不断捶打着自己,使得本来就伤重的身体伤上加伤。
第4章 绝食
监控器后的牛三见他如此,拿起麻醉枪给了他一枪,蒙骁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牛三将医生蛇力叫来为他重新处理伤口,好在他受伤后的力气并不是很大。蛇力将医疗器械放下,助手连忙收拾,蛇力看了看蒙骁的脸,一言不发地和牛三一起离开了,助手随后。
室内,顶上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散发着光芒,床下的一侧是床的阴影,床上的一侧是蒙骁盖着薄被的阴影,灯光看着温暖,往往会让人忽视阴影里的晦暗。
即使在昏迷中,蒙骁的脸也扭曲着,嘴角紧抿着。安稳两个字,从他来到这个地方,就不存在了,何况误食了一盘族人的肉做的菜肴。
蒙骁的睫毛颤动,眼睑微微抖了几下后打开,然而,他的双眼是无神,没有焦距的。胃部抽搐,感觉有酸水像往外冒,蒙骁动也不动,因为他知道不会有任何东西冒出来。
两行清泪从眼角无声地滑落,虽然知道落入兽人手中生不如死,到现在,他才切身体会到其中艰辛。他们人类,在兽人眼中,跟野兽没有任何区别,随意戏弄,只要他们高兴。
蒙骁闭上眼,脑袋昏沉,意识恍惚,他什么都不想想。但是那盘菜的样子和蒙真的音容相貌总是交相闪过,就如走马灯似的,闹得他无法安宁。
连续几天,蒙骁粒米不沾,滴水不进,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除了无神的眼睛时不时睁开。
蒙骁想,是他害得蒙真死得凄惨,甚至死后也得不到安宁。如果是兽人吃了,他还没有这么重的心里阴影,关键吃的人是他自己,即使吐得所剩无几,他也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连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蒙真的血肉。
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蒙骁觉得,混合了族人的肉,他成了一个人型的怪物。污秽、肮脏,无论如何洗,也洗不白了,如此活着,他不如死去。
“有趣,有趣。”虎靖邦看了蒙骁的反应,脸上笑得不怀好意,“你想死,我可没有答应。蛇力,给他输营养液;牛三,给他找个美人。”
蛇力和牛三齐声应诺。床头挂上了输液瓶,蒙骁完全没有在意,就如一个木偶一样任他们摆布。
当晚,一只灰毛老鼠探头探脑地进入了蒙骁的房间,“吱吱”的叫声,没有得到蒙骁的关注。
它顺着床脚,爬上了床,见到了面色灰白,满脸青紫,嘴唇干裂起皮的蒙骁。见到人虚弱成如此模样,它不仅嚣张起来,爬到被子上,这人的眼睛仍然没有睁开,胆子更大了,直接爬上了蒙骁的脸。
蒙骁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老鼠惊得立刻遁逃,比爬上来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这段小插曲,没有在蒙骁的心里泛起任何涟漪,他也不会想到,这只不起眼的小老鼠,会给他带来多么大的转机。
此时蒙骁在意的,是他明显感到自己的精神和体力在恢复,他瞄了一眼输液瓶,很明显是这个东西的作用。看来,那些兽人还不想让他死。难道是还没有玩够,或者是还需要他为他们挣钱?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黑色长卷发的美女摇曳多姿地走了进来。她的皮肤仿佛镀着一层光,白如牛奶,红唇如清晨带着露珠的玫瑰,呼之欲出的双峰和饱满的翘臀,仿佛要被撑破的红色超短裙,都在显示着她傲人的资本。
她的身后,跟着推着食物的兽人,兽人将餐车推到他的床边,迅速离开了。
美人直接坐在了他的床上,伸出涂着黑色加油的玉手,红唇轻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敷,是一个人,很高兴认识你,我的英雄。”
蒙骁对他眼前的手视若无睹,将头转向另一边。对他的冷漠,罗敷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撩撩头发,抬起头来又是云淡风轻的微笑,“我知道,你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欲望,但是,听我一句劝,你还非常年轻,绝望这个词,不应该出现在你的心里。
在这个魔窟里,多少人朝不保夕,多少人食不果腹,你觉得自己过得非常艰难,那你可又知道,你的生活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么奢侈。”
蒙骁还真的从来不知道这里其他人的生活,也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因为其他人对于他来说,只是陌生人,与他无关。见到蒙骁转过了头,罗敷用微凉的手摸摸他的脸,然后端起了餐车上的一小碗粥,舀了一勺粥。
见蒙骁又有转头的样子,她又把伸出去的勺子收了回来,“别说这么稠的粥,就是再稀十倍,在肉人区,也有人为了它杀人,你却看也不想看。”
“肉人区?”蒙骁茫然地问。
罗敷将粥放回餐车,“肉人区,顾名思义,就是饲养人来做食用肉的地方。”
蒙骁忽地起身趴到床边,干呕起来,“呕”“呕”,吐出来的也只有一点点酸水。吐不出来,蒙骁也趴在一边动也不动,罗敷拿起一边的毛巾为他擦嘴,然后吃力地把他掰过来躺好。
罗敷压着他的胸口,“你们野人可真是脆弱,这点就受不了了。你看你,身强力壮,可以在斗兽场为那些兽人挣钱,所以你可以单独住一间房,拥有干净舒适的床,吃到精致足量的食物。你可知,你是我们人类眼中的英雄,有多少人羡慕你。”
蒙骁动动唇,“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不一样是那些兽人的玩意?”
罗敷拿起餐车上的水杯,抵在蒙骁的唇边,蒙骁只是摇摇头。罗敷蹙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含在嘴中,俯下身,堵住蒙骁的嘴,伸出舌头去撬。
蒙骁扭头,罗敷的唇擦着他的脸落在了他的颈边。“咳咳”,事发突然,罗敷来不及吞下口中的水,被呛了,流出一半,弄湿了蒙骁的头发脖子和枕头。
“你干什么?我不想喝水,也不想吃你的口水。”蒙骁瞪着罗敷。
罗敷白玉的脸庞上飞起红霞,被气的,她主动送吻,还没有遇到过被拒绝的。她还不信邪了,妩媚而笑,放下水杯,用削葱般的手指缓缓地拨开蒙骁身上的薄被,身体下弯,在蒙骁耳边吐气如兰,“既然你不想吃,也不想喝,那我们就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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