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完没完,要不要吃饭了。”老敖颇为煞风景的吼了一声。
郝放将他推开来,朝他使了个眼色,敖先生看了眼老敖那边,不禁破涕为笑。
拉着郝放的手一路向饭堂走去,两个小家伙在身后咿咿呀呀的喊着,敖先生却懒得回头看一眼。吃饭的时候,小耳朵又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爸爸的腿要求抱抱,敖先生却将他的衣领一提,说:“去去去,找你奶奶去。”
郝放瞪了他一眼,哪有这样做爹的,于是招呼小耳朵来自己身边。小文有些胆小,躲在凳子后怯生生的望着郝放,小孩子都是靠表情来看人,笑着的肯定就没什么危险性。此时郝放正笑着,小文便跟着哥哥去了那边。
见两个小家伙缠着郝放,怕他饭也吃不好,敖先生对着正在厨房里盛汤的老太太喊:“妈,你把他俩抱走,郝放都没办法吃饭了。”
老敖见状轻摔了一下碗,狠狠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便对两小家伙说:“小文,小耳朵,来爷爷身边坐着,咱们吃饭。”起身将两小家伙放进了儿童椅上,一人坐在一边。张姨和老太太已经忙完了,解了围裙也上了桌,自己吃顺带照顾两个小的。
老敖去酒柜拿出藏了许久的好酒,一开盖鼻子尖的敖先生便闻到了,拿着杯子便要上前讨上一杯。老敖抢过杯子,呵斥道:“谁说要给你喝了。”转头对郝放说:“小放,你陪我喝点儿。”郝放愣了愣,随即还是点了头,别人劝酒他可以不喝,但未来老丈人的酒他却没办法拒绝。
“爸,郝放酒量不行,我跟你喝。”敖先生讪讪的笑着说。
“谁是你爸,刚不还说要走嘛,你现在就走,我保管不拦着。”说着,将敖先生推开,将酒倒上了。
知道现在讨不到好,敖先生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停的往郝放碗里夹菜,让他赶紧多吃些,待会喝了酒就没得吃了。郝放接过杯子,里面是半杯清洌的茅台,这度数相对于红酒是高了去,要喝了非得醉得不醒人事。顾不得听敖先生的话,一口便将酒灌进了肚里。
“你这是在糟践我的酒,你这一口闷能尝到味儿嘛?”老敖那是满脸的心疼。
酒还能有什么味,无非就是辣、呛,老敖不知道自己是有天大的面子才能让郝放将这酒喝了。郝放苦着脸,连忙往嘴里送了几口菜,那呛人的味道才得以缓解。他对老敖说:“酒不错,香得很。”敖先生却在一旁笑开了。
热气慢慢的往脸上冲,郝放本来就不怎么白,这酒劲一上来整个人就像只熟了的虾子,坐在旁边的人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不一会儿,他便感觉到有发晕,脑子也越来越沉,东西吃在嘴里愣是尝不出任何味道。
“头好晕……”话刚说完,整个人便往旁边倒去,敖先生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住。
老太太笑着说:“这才半杯酒,怎么就醉成这样了。”
敖先生小心翼翼的将郝放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头,答道:“不都说了嘛,他酒量差,别说半本杯白酒了,就是半杯啤酒他都能醉倒。”
“那你赶紧的把他扶到房里去,这么睡着别着凉了。”
“那行,我先扶他进去了。”敖先生也不是用扶的,而是当着一家老小的面直接将人抱了起来。郝放的眼睛虽然睁不开,但还是有意识的,有些难为情,奈何浑身一点力气没有便只能由他摆布。
敖先生将人抱去了自己房间,将他的外套和鞋子脱了,为他盖好了被子。郝放眼睛时尔睁开一些,迷离的看着他,敖先生一下没忍住便亲了上去。后又想到老敖那里还有半瓶没喝完的酒,这天又还早得很,摸了摸郝放的脸说:“我等会儿再上来。”这才依依不舍又下楼了。
老敖今天也很开心,虽然脸上依旧是一贯严肃的神情。父子俩将一瓶洒喝得只剩个空瓶,酒劲上来后交谈也将两人长时间来的心结解开,老太太在一旁看着也是欣慰的差点要落泪。
酒这东西,喝多了固然是要酩酊大醉,但喝得适量便能助兴。上楼后,敖先生最先就是将睡着的人扒了个精光。他的房间是主卧,自带洗浴间,里面还有一个比郝放家要大些的浴缸。将水放好,又将自己也脱个精光后,便抱着人洗澡去了。
温水泡着,郝放身体里的酒精也挥发的快些,慢慢的他也清醒过来,用软绵绵的四肢去阻挡敖先生在他身上游离的双手,可谁曾想这毫无作用的自卫行为刺激得他更加兴奋起来,还在浴缸里,他整个人便像只野兽般扑咬了上来。
“别……要做的话,去床上。”郝放几乎喘息的说道。
敖先生的身下已是血脉喷张,哪里还等得及去到床上……。
这天晚上,敖先生并没有做到最后,只是彼此为对方稍微纾解了一下。这里不比在郝放家,没有安全套也没有润滑剂,就这么赤手上阵难免会弄伤他。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敖先生选择了忍耐,反正来日方长。
小耳朵管敖先生叫爸爸,管郝放叫哥哥,小文自然也是跟着小耳朵叫。敖先生对这俩小家伙的不懂事感到无可奈何,却又不能当着两老人家的面指唤他们叫郝放作妈妈,再说郝放也不会同意。
郝放回来的第二天,依旧是在敖家度过。老敖问起他进修完后有什么打算,他自然是说要去高中教美术。只是在他们这个城市,别说是想去高校当个美术老师,哪怕就是去做幼师也不仅仅是有文凭就能行的。老敖虽然不在教育局工作,但认识的人里也不乏有个能为郝放弄个工作的。
“工作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这事包我身上,等你回来我肯定能给你找个合适的。”老敖同郝放说话时语气要比同自己儿子说话时温软的多,脸上的表情也极为亲切。见自家老爹这么对自己媳妇,敖先生当然也是开心的,只是这开心之余还有些不平衡,明明自己才是亲生的。
“爸,那就麻烦你了。”郝放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直了眼,始作俑者却是满不在乎,依旧抱着小耳朵玩耍。最先缓过来的是老敖,他假装咳嗽了两声,接着又对老太太说:“老婆子,去,给我封个红包过来。”
“封红包做什么。”老太太还没回过神,正发着愣。
“改口费。”
老太太连忙应声,接着便进了屋。可他不只封了一个,还以自己的名义的封了一个,想当初是她先默认的这事儿,不能便宜全被他给占了。
后来,敖先生每每提起这些琐事,齐季总喊着要换个爹妈,凭什么他敖傲在出柜的路上一帆风顺自己却要在这事儿上扑腾个好几年。这些事儿被唐诗扬听了去,竟使他有些动摇了,想着是不是也该向家里的老人摊牌,那样他便也能光明正大的将人领上门,从此再也不用费力抵挡络绎不绝的相亲。
敖先生则是告诉他们,让他们歇着,又不是谁找的媳妇都能像郝放一向招人喜欢招人疼,顺便数落了下何宇,说就他那样领回家指不定三天两头要同婆婆开战。当然这话一出,敖先生便被何宇骂得狗血淋头,可惜掉进蜜罐里的敖先生听不到这些,别人口中一切尖酸和刻薄的话语在他听来都是羡慕忌妒的表现。
有人曾说过,每个人都有十三块灵魂,敖先生觉得在遇见郝放之前他的灵魂顶多只有十二块,直到郝放出现他的人生才得以圆满。
第48章 番外
在我出柜的第九年,老齐终于默认了我的性向,我带着何宇登堂入室,那天的阵仗就如新媳妇头次见公公婆婆,我道是苦尽甘来,没想到一连串的问题又来了。何宇高中就缀学,后来的日子都像是混着过的,老齐说虽然同意我找个男的过日子,但对方的条件也不能太差,何宇这样的便是入不了他的眼。当然,九年都过去了,这门当户不对的自然就是个小问题,他们不同意,那我就接着耗。
我跟何宇的认识其实充满着戏剧性,比不得敖傲和郝放那般浪漫。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他们俩那就是个奇迹,有所听闻的人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觉得这种传奇般的故事肯定是经过多人的嘴加工过的,必竟两个原本笔直的直男在遇见对方后自然而然弯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当然,这事儿我是最清楚不过了,对于敖傲我是既羡慕又忌妒,羡慕他有对好父母,忌妒他风流快活了那么多年最后还能一找一个准的捕到了郝放。
大学毕业后,花了两年时间创业,当然创业期间内我也不是六根清静,在网上结识了一群圈子里的人,偶尔出去寻寻乐子,去得最多的当然就是市里的那几家GAY吧。虽说是一线城市,但GAY吧也就那么几家,经常往那里去,里面的老板里面的客人偶尔撞见也会觉得眼熟。何宇算不得是因面熟而认得的,只是听朋友们提起过这小男孩,想找他的人有很多,我朋友里也有几个,为我指过几次,我便认得他了。
其实我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说起长相大概一百个人里面也就能挑出两三个像他这样的。安静的时候有些稚气未脱的青涩,疯起来时又有些放浪形骸,那天见他喝得大醉抱着钢管扭动着腰肢,多年没跳过的心竟然有了响动,当然我只认为那是下半身的指使,同很多喜欢他的人一样,我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