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钱付了以后,关河拖着醉的精神恍惚的屈战尧走了。
不知道屈战尧醉了以后对什么东西耿耿于怀,一路都在踢小石头,关河把他拽回来了以后他又回头去踢了。
结果一下没把握住力道,屈战尧恍惚中不小心踢了块大石头,脚疼得他下一刻就眼冒泪光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飚着骂人的话。
关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往自己身边拖,一身酒气熏得他眉头皱了皱,但还是没松开手。
“你……走开。”屈战尧推了他一把,“给你爷爷我滚远点。”
秋天温差很大,夜晚更甚。风吹过来透着一丝凉意,屈战尧刚才喝酒脱得只剩一件背心,蹲在地上不住打喷嚏。
关河沉默了一会儿,将外套脱下来罩在屈战尧身上,转身走了。
屈战尧扒拉着校服,从里面露出一双眼睛来,声音很轻,“回来。”
关河勾了勾嘴角,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你到底是要我走还是要我留下?”
“回来。”屈战尧巴巴的说,黑亮的眼睛带着一缕湿气,脸上染上了喝醉的红晕,不似平常那般凶狠,反倒有点……可爱。
可惜屈战尧刚才对着硬邦邦的石头泄愤,又醉的头晕目眩,这会儿脚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关河在屈战尧第三次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接住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背你。”
关河从来没背过人,一次都没有。
所以他的手法不是很熟练,屈战尧毕竟是个大男人,不轻,而且他醉了,跟猴似的乱窜,关河回头训斥,“你再乱动就把你丢下去。”
屈战尧狠狠的搂紧了关河的脖子。
“……轻点,我要呼吸。”
关河掰开了对方的手,盯着他埋在自己脊背上的半张脸,用力拖了拖他的大腿。
家是不能回去了,屈战尧妈妈如果看到他喝的烂醉回来,估计会气得腿疼。
学校现在已经过了门禁时间,也不能回去。
关河琢磨了下,只能找个就近的小旅馆呆一晚上了。
好在他们这边管制比较落后,不需要看身份证,只要钱管够就好了。
屈战尧看起来瘦的都是硬邦邦的骨头,但意外的抱起来挺软,关河以为他睡着了,脚步放慢了一些。
带着湿气的风吹得人莫名有些清醒,关河顿了顿,似乎听见屈战尧在呓语。
“关河你个傻逼。”
原来是骂他的,关河抿着嘴唇重重咳嗽了几声。
“操你大爷。”
“再来一次,老子一定弄死你。”
“王八蛋,变态,混蛋,神经病!”
在一阵高昂的骂骂咧咧中,屈战尧大着舌头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将关河的衣角攥得死紧,将脸贴着他的背,瓮声瓮气的说,“你是不是在耍我?”
关河跟他互不开口的对视了片刻,屈战尧睁开了眼睛。
迷蒙的,透着光的,里边镶着星星。
关河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听见自己一颗心沉沉浮浮。
他低哑着嗓子说,“没有。”
屈战尧跟他对视,目光逼人。
关河偏头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屈战尧的嘴唇被牙磕到了,他痛的闷哼一声,报复般的咬了一口关河的唇,关河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又不甘示弱的吻上去。
人迹罕至的街道上忽然蹿出一只野狗来,他俩摸了摸鼻尖分开嘴唇,屈战尧在醉意中昏昏欲睡,睡过去前双手死死缠住关河的脖子。
关河背着他沉默的走了一路,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爽,烦闷,迷茫,慌乱被一举歼灭,只剩下胸腔里挤得满满当当的微酸和甜。
他想起了今天在手机上查到的内容。
——一个人让你几次三番有亲吻的欲望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你对他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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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美人以实际行动将《算什么男人》之歌驳回
其实还并没有算在一起 但也快了吧 再等几章
第16章
屈战尧在一片狼藉中醒过来,脑袋里跟灌了铅似的,抬一下都沉,他抓着被单,看向窗外透进来的光,怔了半晌,记忆如退潮般涌了进来。
昨晚跟二毛他们一块喝酒,喝醉了……关河拉他走,他有点想吐,就蹲在路边……
然后……
他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屈战尧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跳下了床,脚趾一阵钻心的疼,低头发现那儿贴了一张创可贴。
他背着光眨了眨眼,发现桌上放着一袋早餐和一张纸条。
字迹是关河的。
——我先回学校了,退房的时候把押金要回来。
早餐还温着,但屈战尧实在浑身难受,吃了几口就有点想吐,他去卫生间干呕了一会儿,觉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他把床铺收拾干净,从被子里挑出自己的衣服套上,望着另一半有些褶皱的被单,不太清醒的脑子瞬间又开始想入非非起来。
昨晚他跟关河……是一块儿睡着的吧。
模糊的记忆里好像他还搂着关河蹭来蹭去,屈战尧脑海中的弦一绷,马上去床头翻找,保险套完好无损的躺在一堆瓶瓶罐罐中。
松了口气,又混杂着难以名状的可惜。
在原地呆了一会,他才十分唾弃的戳了戳自己忽然冒出诸多龌龊想法的脑袋,转身进了卫生间。
简单的洗漱完毕后,他去楼下退了房。
旅馆的前台姐姐在打游戏,他们这片区小,多多少少都有些面熟,屈战尧将校服拉链拉到了最上边,遮住了半张脸。
“什么名字?”
屈战尧想了想,“登记的人叫关河,房卡是1102的。”
前台姐姐抬头瞥了他一眼,“两个男生那屋吧?”
不知怎的,这话在屈战尧听来莫名有些害羞,他摸了摸红透了的耳尖,手指在柜台上点了点,“快点。”
拿回了押金,屈战尧在门口望着掉了漆的“情缘宾馆”四个字感受到了灭顶的尴尬。
这时候接到关河的电话,吓得他心脏狂跳,平静了片刻才喂了一声。
“起来了?”关河压着声音说。
“嗯。”屈战尧喉头剧痛,嗓音燥哑难耐,“我靠,我嗓子快劈了,腿疼脚疼,浑身都疼。”
关河轻轻的笑了一下,“昨晚闹的吧。”
“啊?”屈战尧听见昨晚两个字舌头都打结,“昨晚……我很闹腾?”
“还行吧。”关河在洗手,“快到我要揍你的程度,你睡着了。”
屈战尧抓了抓头发,“不能吧,我记得我喝醉挺乖的。”
“是吗?”关河一哂,“我去上课了,拜拜。”
屈战尧把手机揣兜里,去公车站等车,没一会儿关河发了张照片过来,照片里的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脸涨得通红,鼻子里塞了一团纸巾,手脚还不闲着,扭着腰摆了个奇异的姿势。
关河又发了条信息过来,“关公射大雕。”
屈战尧骂骂咧咧的回过去,“操,这他妈什么鬼啊,给我删咯!”
关河回复,“我不。”
屈战尧陆陆续续又发了一些乱码过来,关河能想象他此刻崩溃的神情,一定挺滑稽的。最后他连发了三个求饶的表情,“我给您跪下了,您才是我关大爷。”
关河握着手机笑了笑,王栋梁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立刻按灭了屏幕,将手机推进抽屉,收敛笑意,抬头听讲。
“什么嘛,整得跟机密文件似的,一定是跟哪个女生发短信呢。”
屈战尧那天回家睡了一天一夜,毕竟年轻,酒醉不是事儿,第二天又活蹦乱跳,恢复了精神。
去学校听二毛跟他诉苦,说关河太没良心,把他们一群醉鬼丢那儿不管,只把你领走了,害得他们一伙人吹冷风吹成了智障。
屈战尧心情很好的翘着椅子,“我跟你们能一样吗?”
二毛搓着鼻涕,将纸巾往垃圾桶里一丢,“是,你俩快赶上我们兄弟几个了。”
屈战尧趴在桌子上,咬着下唇叹了口气,“是不一样啊,他和你们不一样。”
二毛沉浸在他的搓鼻涕事业中,无暇顾及屈战尧为何又突然萎靡不振了,跟前桌打闹了一会儿就枕着书睡去了。
屈战尧下课去关河他们班找他,关河戴着眼镜在算题,估计遇到了瓶颈,蹙着眉头紧抿着嘴唇,班上其他地方一片嘈杂,衬得他那一方天地十分的安静。
屈战尧趴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发现周围还有其他故意装作路过的女生放慢脚步有一眼没一眼的撇着他。
“关河!”屈战尧敲了敲窗口。
关河闻言抬起头来,搓搓手往他那儿走,屈战尧看见那些女生脸上一闪而过的羡慕,心里颇有些自鸣得意。
“找我表演傻笑吗?”关河挨着墙看他。
“你照片删了没?”屈战尧想从他裤袋里挖手机,被关河按住了,“别乱碰。”
他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屈战尧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感冒了?是不是那天晚上冻着了?”
“可能吧。”关河看了一眼他的位置,有人给他塞了一张纸。
“情书?”屈战尧也探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