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么骗刘旭温存心里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说话语气都好了很多,“行吧,有事儿短信联系。”
“那我先走了,一会儿阿姨来了,看到我又要说你了。”
“行。”
刘旭走了之后,方治远才走到了温存的床边,看着房门的方向问,“为什么你妈看到刘旭要说你啊。”
“一起我俩总是一起惹祸,我妈吧就觉得我肯定是好孩子肯定是刘旭把我带坏的。”温存有些无奈的说,“就不让我和他玩。”
方治远点了点头,“你真是辜负了你妈的信任。”
“怎么说话呢。”温存笑着用枕头砸他,过了一会儿,脸色又变的严肃起来,“对了,阿姨到底怎么样啊?”
“我爸说是我妈想炸鱼的时候把油锅碰翻了。”这时候方治远也不去计较爸妈的这种称呼了,“然后就烫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过几天要来回的做植皮,做好几次。”
温存听得心惊胆战,“阿姨身上还有好的皮肤能用来手术吗?”
“一般都是用头皮。”方治远说到他妈的病情,心情就变得十分沉重,“头皮的再生能力很快,根据现在的状况来说...一般长一层就要剥一层植皮。我妈重度烫伤的地方根本没有自愈能力了,只能靠植皮。”
温存听着头皮发麻,他摸了摸自己毛绒绒的头,打了一个哆嗦,“听着就好疼啊。”
方治远拧着眉头,“植皮还不是很疼,只是取表皮几乎没有什么感觉。最疼的是恢复的时候,她现在身上的皮肤都已经坏掉了,需要用纱布粘下来,那个时候才真的是活生生的撕皮,我在医院的时候看到过...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他脑海里不时的浮现起那些带着血的纱布,挥之不去,就是噩梦一般的缠绕在他的心头。
“别,别说了。”温存使劲儿的摸了摸胳膊,咽了口口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真不打算告诉你爸妈你要转院的事儿?”方治远直接转移了话题。
“嗯,他们肯定不让我去的。”温存抓了抓头发,“不能提前告诉他们。”
方治远用眼睛看了温存好一会儿,才用手指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指,“谢谢。”
温存被方治远忽如其来猝不及防的的感谢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就解释说,“我是为了我的膀胱着想,也不是为了你!”
那到底是不是呢。
温存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问道。
谁知道呢。
另一个小小的声音回答道。
你是不是喜欢方治远。
小小的声音又问。
...谁,谁知道呢。
小小的声音越来越小。
方治远笑笑,也没说破什么,他知道让温存短时间接受他并不容易,温存现在能为他考虑这么多,为他做这么多,他已经很知足了。
喜欢上一个人这种东西,从来就不缺醒悟的时间。发现喜欢一个人用的时间越长,这份喜欢就越炽烈。
过了一会儿,温妈妈就来了,她坐下跟温存说了几句话,呆了不久就又走了。
“我爸妈每天应酬都特别多。”温存瘪着嘴,小声的对方治远抱怨说,“除了我住院那天来了一晚上之外,都没怎么来看我。我知道他们没时间,可是心里还是不好受。好歹我也是他们亲儿子,再忙连关心我一下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么。”
“你爸好歹也是一个市长,要解决的事太多了,忙不过来也是正常的。”方治远安慰道,“你也别怨他们什么,要是有时间他们肯定就来了。”
“哎,不说他们了,说的我心里怪堵的。”温存皱皱眉,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腿,“你打算怎么把我弄出去?”
“轮椅呗。”方治远走到阳台,把轮椅推了过来,放到了床边,就在温存腿边的位置。
“我把你就这么带到机场,然后上飞机的时候把你抱进去。”
温存想象了一下方治远抱着他走在人山人海里的画面,然后打了一个冷颤,他用被子把他的整个脸都兜了起来,蒙着被子说,“能看到我的脸吗?你看我就这么过去行不行?”
“别闹了。”方治远笑笑,他把温存从被子里剥了出来,看着他的眼睛说,“这几天感觉你的腿好了不少。”
“我现在也不知道是我疼的没感觉了还是不怎么疼了。”温存咬咬嘴唇,“反正是感觉不太出来了,只要我腿上不用力就太疼。”
“挺好的。”方治远挽起了衣服袖子,直接把温存从床上抱了起来,小心的不碰到温存的大腿。
“我操!”温存吓了一大跳,他声音都变调了,“干嘛你!”
方治远抱着他走到了阳台,目光发散到了远处,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温存,“都好久没看到太阳了吧。”
温存哪有心思欣赏什么太阳,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哎,你快把我放下来。”
“等你以后稍微好点儿能动弹了,我就带着你多出来晒太阳。”方治远面不改色,假装没听到温存的话,自顾自的说,“整天窝在床上会长毛。”
“你他妈才长毛,滚你丫的。”温存觉得方治远一时半会儿都没有把他放下来的心思,索性动了动身子找个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方治远的身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
“我一会儿就去订机票吧。”方治远说,“我昨天看了看,今天下午两点就有飞机。”
“行啊。”温存闭着眼睛说,“我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衣服什么的就带一套就行了,到时候去了再买,拿太多了你也带不了。”
“就带一个轮椅就行,我也不能总是抱着你。”
“怎么。”温存睁开一只眼睛,斜了方治远一眼,“你还不愿意?”
“不是怕你脸皮薄么。”方治远说,“刚刚不都要裹着被子去机场么?”
“...我就是随手一裹。”
“我就是随口一说。”
反正温存到最后还是被方治远抱着上了飞机,他把整张脸都埋在方治远的衣服里,恨不得钻进去的滋味儿。到了机舱的座位上,方治远叫了他一句,他才慢腾腾的把头挪了出来。
“我觉得我现在不太想睁眼。”温存闭着眼睛小声说,“因为现在肯定很多人都在看我,用那种十分好奇想探究咱俩到底是什么关系的目光。”
“那就别睁了。”方治远从包里摸出一个眼罩,直接给温存套到了眼睛上,“睡会儿吧。”
温存抬头摸了摸眼睛,然后把头一歪,靠到了方治远的肩上,呼呼的睡了回去。
方治远用书包挡住了前面人的视线,偏头在温存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又把书包放下,向温存的方向微微侧了一下身子。
这种感觉真是很奇妙。
喜欢一个人,怎么都喜欢不够的感觉。
只要看到就会满心欢喜。
方治远侧头看了温存一眼,然后保持上半身不动,从裤子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温存流在他身上的口水。
然后收回了刚刚感觉很奇妙的心理活动,十分嫌弃。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馅这个字读xian不是xie啊....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 百度了一下才发现一直读错了
第40章 第四十章
温存一觉睡到了飞机落地,方治远一巴掌就把他的头拍开了,语气不善的说,“下飞机了,还睡啊。”
“...嗯?”温存朦胧的看了看方治远,迷茫的揉了揉眼睛,“到了?”
方治远右半边肩头的衣服已经被口水湿的透明了,他暼了一眼,然后抱着胸没说话。
温存抬手抹了抹嘴角的口水,难得的不好意思,“...哎?”
“您可真能睡。”方治远叹了口气,他看了温存一眼,“睡饱了没?”
“唉,饱了。”温存抓了抓头发,心虚的解释说,“其实我能睡是有原因的,我从小就被我妈骗的特别能睡觉。”
“什么?”
“我以前不爱睡觉。”温存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小时候我爸妈都困得不行了,但是我就是不睡,天生觉少。”
“啧,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方治远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然后我妈就骗我,她说不睡觉长不高。”温存说,“我小时候真的不高,跟别的孩子站在一起就显得矮,然后我吓得在床上睡了好几天,之后就变得特别特别能睡觉了。”
“...”
方治远讶异的看了温存一眼,“这都行?”
“那可不。”温存看着机窗外的跑道,忽然想起什么,“哎,你把我轮椅放在哪儿呢?”
方治远淡定的说,“托运了啊。”
“托运?!”温存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吓变调儿了,“那我怎么办啊?这儿到拿行李的地方还大老远的吧?”
“不算太远,下飞机再说吧。”方治远解开安全带,身体却没动,“等人都走完了我们再走。”
“现在走吧。”温存皱了皱眉,“我坐的时间太长了,腿有点儿难受。”
方治远看了看温存的腿,然后俯身过去,单手给温存解开了安全带。
他的这个动作简直就像是把温存圈到了怀里一样,侧脸几乎要贴到了温存的鼻子上。温存的眼里只能看到他放大的眉毛和眼睛,还有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