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袁虽然说了不会做,但其实是有点思路的,就是想到一半就卡了壳,所以就想听听俞闲在做题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俞闲刚刚想要开了个头,就有同学过来叫白小袁:“小白,外面有人找你。”
白小袁抬起头看了一眼,对俞闲道:“咸鱼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哈。”说完翻出来自己的一个笔记本,拿着出门了。
俞闲透过教室的窗户朝外看,来找白小袁的原来是谢子琛。
他看到白小袁笑着和谢子琛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了对方,翻开到某一页说了些什么。
之前的俞闲对于这种场景最多感慨一句“白小袁交友能力真是强”,而现在的俞闲却觉得自己仿佛被冷落了,心里居然有些微妙的不爽。
俞闲在这份情绪中分析自己心态的变化,觉得自己的友情确实已经转换成了另一种感情,自己没办法只把白小袁当做好朋友,也不想让对方只把自己当做众多朋友中的一个了。
他不想做白小袁的几分,甚至是十几分之一,他想做白小袁的独一无二。他想让自己在对方的心里处在无可取代的位置。
想到这里,俞闲心里却忍不住有些疑惑了。
应该不是他自恋,不过在白小袁的心里无可取代这一点,他是不是已经算是做到了?自己在白小袁的眼中,应该也不只是众多朋友中没什么特别之处,即便不再联系也只会有一点点遗憾的那一个吧?
……那还差些什么呢?
白小袁从教室外面走进来,和俞闲的视线对上时,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俞闲看着对方的笑颜,想到假期时自己那个一时冲动落在对方额头上的吻。那次之后,俞闲总是忍不住想接近对方,忍不住想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但又怕被对方察觉,只能安抚自己,现在要为了长远考虑,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他在为将来考虑的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开始还觉得这份感情根本就站不住脚,要不了多久就烟消云散这回事了。
白小袁回到自己座位上,说道:“来来来咱们接着讲啊!”
俞闲看着白小袁发亮的双眼,终于知道差些什么了。
俞闲期待着白小袁忍不住想要靠近自己,想要触碰自己,甚至……想要亲吻自己的那一天。
要是一直等不到也不要紧,自己可以试着引导白小袁啊。想到这里,俞闲居然有一点愉悦。
俞闲嘴角带上了一点笑容,像是随口般问道:“刚刚谢子琛有什么事啊?”
“啊?”白小袁一开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毕竟他还以为俞闲这就要开始讲题了,因为以前俞闲好像从来没问过自己其他朋友的事。白小袁抓抓头发,答道:“他找我借化学笔记去复印。”
俞闲点点头,“这样啊。”这才说起了自己的做题思路。
在家门口和白小袁道别,俞闲上楼时觉得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一点一点地压过来。他离白小袁越远,步伐便越缓慢。
之前在学校里,他坐在白小袁的身边,只要看着对方码了厚厚一摞书的桌面,见缝插针放了不少小零食的抽屉,还有白小袁做题时微微抿起的唇和手里转个不停的笔,就可以让自己不去想家里发生的事情,就可以把上学前和胡悦的那番对话暂时给忘掉。
但是现在,两个人分开之后,白小袁仿佛把俞闲的那点儿鲜活劲儿也带走了。
俞闲站在自家门口,拿出钥匙来轻轻地打开门。
进了门俞闲没开客厅的灯,打算摸黑换个鞋就进卧室。这时候主卧的门开了,一脸倦容的俞宁走出来,看见蹲在门口的俞闲,问了句:“怎么没开灯?”
从卧室里透出的光线洒在俞闲面前的地板上,他不着痕迹朝后面退了退,答道:“我马上就回屋了,不用开。”
俞宁又问道:“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做碗面?”
“不用了。”俞闲换好了鞋,低着头走回自己的卧室,迟疑了一下,还是在俞宁面前把门给关上了。
关上门之后俞闲才摸到灯的开关,打开了屋里的灯。灯亮起来之后俞闲却没收回手,就维持着按开关的姿势待了好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了关门声,才像刚反应过来一样,倏地收回手,坐到了床上。
他趁着俞宁进屋,出去冲了个澡,之后迅速地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俞闲今晚不打算学习了,关了灯躺在床上摊了个“大”字,想到隔壁的俞宁,心情只有复杂。他是自己的爸爸没错,可现在俞闲不想看见对方,不想和对方说话,不想……接受他犯错这件事。因为俞宁犯的错,在俞闲心中是无法被原谅的。
这个自己一直尊重敬爱的人,为什么会做出出轨的事来?又是为什么即使被发现了却还是死不悔改?他是如何一面说着改过自新一面在外面与情人恩爱的?
非要说起来,以前俞闲是和爸爸更亲近的。他的父母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小孩子会更喜欢谁简直一目了然。会带自己去游乐场的人,会教自己打篮球的人,会在自己生日时特意给自己买一个大蛋糕然后被胡悦埋怨的人……这个好父亲,现在去哪儿了呢?
之前俞闲对自己父亲的态度只是十分复杂,但是现在,一想到对方,俞闲心里居然难以抑制地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俞闲一面觉得自己这种情绪没错,是父亲对不起自己和母亲,如果自己不产生这种反感的情绪,就像是不觉得自己父亲有错一样,反而有点对不起母亲;但他又觉得难过,以往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一一重现,但那些温馨的画面唤起的感觉却不是怀念,而是痛苦,他甚至怀疑,那些过往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吗?那个被自己尊重敬爱的父亲,真的存在过吗?
想到自己父亲时竟只有厌憎的情绪,俞闲只觉得可笑又可怜。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双眼愣愣地看着枕边的手机,似乎这样就能得到什么力量一样。
或许多年之后自己会看得淡一些,但是扎进去的刺并不会被□□,而是会长进去吧。
俞闲回想着早上的事,胡悦告诉了俞闲他们二人做出的决定。
在俞闲放寒假之后,两人就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关于财产分配的事,胡悦没和俞闲说,但是抚养权的事,胡悦清楚地告诉了俞闲——由胡悦抚养。说出这句话之后胡悦又问了俞闲的意见,毕竟虽然他们二人先做了个决定,但俞闲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是要听听他本人的想法。
俞闲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在心里甚至在想,自己跟着俞宁干嘛,省得打扰他和情人双宿双飞。片刻之后他又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想法还真是刻薄。
不过俞宁如此简单便同意将自己的抚养权让出,会不会正是应了自己刚刚的想法?他在外面的人时间不算短,是不是已经有孩子了?等到离婚之后,他是不是又能很快有个新家,和和美美?
俞闲觉得自己的每个念头都带着恶意的气息,可又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心中已经有无数可怕的猜疑在发酵。俞闲觉得大脑仿佛被平分开来,一半翻滚着那些恶毒的、隐秘的猜忌,另一半却在看着这样的自己,觉得自己的想法像个小人,令人恶心。
今晚回到家时,俞闲差点就要把那些诛心的话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如果这些话还能伤害到俞宁,即便俞宁做出了对不起他们母子的事,俞闲依然不愿意说出口,如果这些话已经伤害不到对方了,俞闲觉得不必再说。
……可能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吧?俞闲鼻子忽然有点泛酸,他闭上眼睛,咬紧了牙根,最后才没流下泪来。
心里的无数念头,不能与父母说,不愿与父母说。
明明几个小时前才分开,可俞闲忽然很想念白小袁。
想到这个名字,俞闲惶惑的情绪忽然安稳了许多。
即便自己之后的生活天翻地覆,白小袁总是在的。
在白小袁还小的时候他父母就离婚了,他是怎么过来的呢?虽然白小袁没经历父母吵架的过程,但是他也没怎么经历过父母的关爱。自己现在的境况,比起袁儿来,说不定还算是幸福的。
俞闲不觉得自己这个比较有什么道理,毕竟照这样说,难道只要找到比自己不幸的人,就可以说自己幸运得很吗?但是他心里一想到白小袁,便不再觉得自己有什么一蹶不振的理由。
如果自己消极地面对家庭的变动,任由灰暗的情绪占据自己的身体,大概会被白小袁看不起吧。
不,白小袁不会看不起自己,他只会想尽办法来帮自己振作起来。
俞闲想到小学的时候自己强拉着白小袁和自己一起学习的事情,从回到家开始就阴沉沉的脸上总算露出个微笑来。那时候的自己也就是顺手拉了儿时玩伴一把,现在看来却又帮到了自己。
俞闲不敢说白小袁后来突然开窍,要好好学习都是自己的功劳,但至少白小袁是在他的帮助下没彻底抛弃那点知识,所以追上来也没那么困难。如果白小袁从小学之后就一蹶不振,自己就不会和他重逢,也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自己心里也就不会突然有了支柱一样的存在,说不准从之前父母吵架时就已经消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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