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闻想象那时候毛小羽经历的,想到他承受的,胸口刀劈一样痛得发狂。他视若珍宝的,心心念念的,不自知地喜欢了十年的男孩子,竟然被人这么糟蹋,这么凌辱。他是受了多少他想都不敢想的痛苦?他那么胆小的性子,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姚岚……姚岚是代替他……”王子闻蓦地握紧了拳头,愤然道,“她真是丧心病狂!这个贱人!”
甄剑摸着被掐得发紫的脖子,立刻把锅都甩给姚岚,“我当时也怀疑,她怎么就能确定你对前天晚上的事情一定没印象,怎么就那么有自信去‘掉包’……我当时就问了,她就回了我一句,‘他不到中午醒不了。’我猜……是不是前天晚上她就给你下了药,结果没得手,才一早上就那么大火气……不过她肯定也没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毛小羽那小子……”
沈凌看王子闻眼里的情绪很不稳定,赶紧顺着问道,“毛小羽不是一直喜欢你吗?发生这种事,他后来没再联系你?”
王子闻呆了一呆,狂怒的心绪滞了一滞,霍然抬起头来,“你们又干了什么!”
甄剑有点犹豫,王子闻挺身扑过去,胳膊上的肌肉都暴了起来,看起来极为吓人。
“你最好乖乖回答我,否则我要真的弄死了你,顶多坐两年牢,我照样能出来,不信你拿命赌赌看!”
甄剑这回是真被他满脸狰狞的神情吓到了,一句隐瞒都不敢有,倒豆子似的急忙说出来。
“我那时候看到身份证太震惊了,姚岚问我怎么了,我就把高中那些事儿都说了。姚岚也很惊讶,但是很快又说,他那个不男不女的身体,正好,你更分辨不出来了。然后她就上了楼,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后来她按我说的那些话,给毛小羽打电话过去威胁恐吓他,又说自己怀孕了,你也不记得那天的事,就以为那晚是和姚岚在一块儿的,根本对他没印象……反正她说了很多,骂得也挺狠的,毛小羽也是挺……”他下意识想说贱,但被吓得赶紧改口,“挺、挺执着的,一直给她打回来,最后姚岚烦得不行,就把手机号给注销了……”
王子闻眼神一颤,忽然道,“毛小羽打她电话干什么?”
甄剑反应过来,忙道,“姚岚偷了你的手机,我刚忘说了,她是用你的手机打给毛小羽的,毛小羽找不到你,一直往回拨,直到号被注销了才消停下来……”
沈凌想了起来,恍然道,“你那时候的确丢了手机,你还问我看没看到呢。”
王子闻终于理清了来龙去脉,只觉得心脏抽痛得受不住,颓然坐倒在地上,直着眼睛发愣。
沈凌也呆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不对,赶紧把录音又打开了,追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勒索毛小羽的?拿什么威胁他?就因为他跟王子闻上过床?”
王子闻却只是微微颤了一下,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目光更是白茫茫一片。
甄剑道,“我后来辞了职自己开出租,有次出了个小车祸,去医院包扎,正好就看到……看到毛小羽了。”
王子闻抬起眼来,恶鬼似的瞪着他。
甄剑慌忙继续说,“他好像是……怀孕了。给他检查的医生还戴着院长的医牌,应该是互相认识,一直鬼鬼祟祟的。我就留意了一下,看他们往妇产科那边去的,就跟过去偷听了一会儿,果然……他真的是怀孕了。”
“我就一路跟着他,正好他落单的时候把他堵住了,抢了他手里的化验单,拍了照片什么的……看那上面怀孕的时间,我猜可能就是你的孩子,当场就直接问了,他吓得脸都白了,我就更确定了。”
“他刚开始还死不承认,我那时候跟他要钱,他还不给,我也的确没证据,就只能威胁他不给钱就把他身体的秘密宣扬出去。他还跟我吵架,说大不了再躲远一点,我也没有办法,就只能再找机会。后来……就是等他生完了孩子,我想办法弄到了他孩子的唾液,托人又拿到了你的几根头发,验了dna,果然符合亲子关系。然后我……我就拿着这些证据再去威胁他,说他不给钱我就曝光你的丑闻,他最后就……只能妥协了。”
沈凌听到这儿整个都是懵逼的,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在听什么,什么生孩子,什么dna,什么亲子关系?他虽然那天晚上听到梁爽说过“你这样不男不女的身体”之类的,猜测到毛小羽可能是双性人,可给王子闻生了个孩子什么的,这冲击也太大了点。
他小心观察王子闻的表情,可男人似乎不惊讶,只是整个肌肉都在颤抖,明显是在压抑心痛和愤怒,完全没有震惊的意思,沈凌惊诧地想:难道……他早知道了?
说起来……毛小羽好像是有个女儿……
沈凌顿时侧目,瞪着眼睛看向王子闻:我的好哥们儿,这特么孩子都有了,你还年年都在思念孩子她妈……你丫这……这是真傻呀你!
王子闻之后一直都没说话,都是沈凌保持着理智又问了一些,直到最后该说的都说完了,甄剑也被揍得没人样了,沈凌终于关了录音,心里叹了口气。他心想,这人还真没法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说不定是要鱼死网破的。王家虽然家大业大,但都是正经生意,口碑也很好,突然爆出来什么私生子,关键私生子的妈还是个双性人什么的,的确是会沦为笑柄的。
毛小羽应该就是顾虑这个,顾念王子闻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名声和地位,顾念整个王家在上流圈子里的口碑,才宁可过苦日子给这个人渣送钱,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沈凌一直都是旁观毛小羽大学那时候暗恋王子闻的样子,这一刻竟也忽然感动于他的深情:得是多在乎,多爱慕,才会咬牙坚持着为了那个人的名誉而拼尽全力呢?
他叹了口气,把录音收起来,说道,“走吧,事情也清楚了,咱出去透透气,这破地方呆得闹心。”说着就拉着王子闻站起来,回头又踹了甄剑一脚,“算你老实,以前的都不追究了,但你要是再作,就别怪我找人彻底收拾了你!你自己一个小蝼蚁,跟我们作对没好下场,懂么?”
甄剑点头如捣蒜,疼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一个屁都不敢再放。
王子闻一路沉默着被沈凌拖了出来,沈凌在旁安慰道,“行了,都过去的事儿了,你现在也明白了,以后就好好待毛小羽吧,他是真的为你好。”
王子闻抿紧了唇,没说话。
沈凌又道,“这个甄剑什么的,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就是个贪财的市井小民,犯不着为这种人给自己身上泼脏水。我看他这次也涨教训了,以后不敢再蹦跶了,就放过他算了。”
王子闻脚步一顿,“放过他?”他眯起眼来,回头看着那扇门,冷笑道,“做梦。”
沈凌从没见王子闻发过这么大火,也没见他对谁这么阴森森过,不敢再多说,只叹了口气随他去了。
当天晚上,王子闻嘱托了一些人,然后转头就打了飞机直奔美国。
毛小羽忙活了一整天,累成狗,趴在床上又饿又懒,饿也不想下楼找吃的,干脆想睡过去算了。
可趴了没一会儿,外门忽然被敲了敲。毛小羽有点意外,勉强爬起来,站在门扉处问,“hello?who is there?”
外面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低低传出一个声来:“毛毛,开门。”
毛小羽就像被点了穴似的,愣愣定在了原地,整个人都傻掉了。
第30章
毛小羽慌忙开了门,眼里映出王子闻的模样来,一时间还是不敢相信,傻呆呆的。
王子闻也在门外盯着他,目光要吃人似的狠巴巴的。毛小羽有点纳闷,也没觉得害怕,小心问了句,“学长?你怎么……”
可没来得及说完,眼前的黑影忽然向前一迈,用力把他往屋子里一推,砰地就甩上了门。
毛小羽这才觉得危险起来,有点发慌,还来不及问什么,忽然就被压在了门上,接着眼前一黑,嘴唇竟被狠狠咬住了。
王子闻这个吻简直都不像一个吻,要生吞活剥了他似的,啃得格外狠。毛小羽下意识在他吻过来的时候张了嘴,然后就被趁机侵犯到了口腔深处,王子闻的舌头顶进了他的喉咙,侵入得太深,要窒息了似的闷得极为难受。他本能地挣扎着叫了几声,可被箍得死紧,后背也被勒得生疼,根本反抗不得。
王子闻一句话也不说,就是发了疯地吸吮他,毛小羽起初还在忍,对方突然出现的惊喜完全代替了一见面就被当骨头啃的惶恐,只是王子闻似乎犯了邪,吻也不够,还伸手到他胸口,不知轻重地用力揉捏。毛小羽被他捏得实在是疼,没忍住,终于喊了一声痛,身上着了火似的男人终于颤了一颤,停住动作,呼吸粗重地死死瞪着他。
毛小羽终于觉出怕来。他对王子闻从来都是不怕的,即便他也是又高又强壮的男人,可偏偏就是看他哪里都好,不仅不怕,还老想着要亲近。
可此刻终于还是怕了,毛小羽浑身哆嗦着,怯怯看着他,不敢乱说话。
王子闻的眼里还有几根血丝,眼眶很红,有什么风暴在里面席卷着似的。毛小羽又心疼又迷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不忍心,小心抚上他的脸,轻声问了一句,“学长,你这是怎么了?眼睛这么红……是不是没睡好?还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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