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我的师弟是凶手。”耿一飞率先道。
“仅凭他的一面之词,也不能理解断定他就不是凶手。”岳笑则并不同意。
眼看着两人要争执起来,宗念急忙说道。
“先前孟大哥不是说太初派的杀人证据就在尸首之上吗?”他大概猜出了那个证据指的是什么。若阮沁是被卫宇所杀,那她身上必定会留下由太初派的独门掌法而造成的掌印。
宗念瞥了一眼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孟繁,犹豫道:“我们是否要检查一下尸首?”
“这里只有男子,恐怕不太好。”岳笑摇了摇头,“但检查尸首是必须的。不若等天亮之后,孟兄届时也醒了,再找个女弟子来检查。”
“真是拖拉,你们就不怕半路出什么岔子?”陆哨实在不理解这些名门正道,在他看来早些检查尸首便能早些找出真凶,这两个人如此拘礼,或许一百年都没办法破案。“你们现在待要如何?”
“天也快亮了,不如各自回房,待到早晨再集合起来,将两边的人证叫过来对质。”岳笑道。
事情便如此敲定,各人各自回房,至于孟繁,岳笑找了另一名天宵派弟子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宗念一脚还未踏进房门,陆哨便一脸不忿地直接说道。“纪之不觉得他们的做法既无用又拖拉吗?”
他蹙着眉头,似乎从刚刚起就一直憋着火气,此时回到房间里才朝宗念吐露出来。
“你怎么不直接对师兄建议?”他那副气鼓鼓的模样令宗念有些好笑。
“建议他们也未必听。我可不想自讨苦吃。”陆哨仍是不满极了,抱怨压根停不下来,“他们怎么就不想想,若是尸体被人偷了毁了,或是疑凶人证被人杀了,这又该如何?”
这几种可能宗念确实未想过,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生出几分不妙来。
“你说得是,我也没想到这一层面。”宗念也变得认真起来,“你怎么看这事?”
他与陆哨对视着,满心等着陆哨的分析,却没想到对方忽然一改刚刚的不满模样,露出了个他最常见的不正经的笑脸。
“不行,纪之这么看着我,我会很想轻薄你的。”陆哨嘴角笑着,语气却委屈不已,好像宗念做了什么极大恶事一般。
为什么每次两个人就正经不到一起去?宗念没好气地回嘴道。
“光是嘴上轻薄,你也有用不到哪里去。”这人就知道嘴上调戏,他才不会再上当了。
陆哨眼睛一转,又笑道。“哦,原来纪之这么想我轻薄你吗?”
他作势要扑过来,吓得宗念急忙偏了头,只感受到一缕微风抚过颈边,激得他一颤,耳边顿时响起了另一个人得逞的低笑声。
宗念正要皱眉呵斥,陆哨却又收起了方才的玩乐态度,一本正经地道。
“我不认为杀人的是太初派的卫宇,杀死那小师妹的,一定是与她相熟之人。而她并不认识卫宇。”
“你怎么知道是熟人作案?”宗念奇道。
他这推论出乎意料,宗念一时都忘了这人之前还在逗趣自己。
“方才你师兄和耿一飞大谈废话时,我去看了一下尸体。”陆哨道,“我发现尸体正面朝地倒下,脚对着门口方向。纪之能从这两点中推断出什么?”
见宗念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便恍然大悟,陆哨才继续道。
“尸体正面倒地,证明凶手从背后袭击;而脚对着门口,证明她死前正朝着屋内走去。若是不认识的人敲门,她不可能放心地背对凶手;若是凶手从窗户袭击,尸首的脚不应对着门,而应朝着窗口方向。”
“若是凶手提前潜伏在房间内呢?”宗念再问道。
“不愧是纪之,这点也想到了。”陆哨笑道,“你可注意到刚刚的房间内有两只烛台?”
宗念摇了摇头。
“还需多观察。”陆哨解释道,“每间房间只有一盏烛台,是因发现尸体时房间内一片漆黑,弟子们才从别的房间拿来了新的烛台。但阮沁房间里的烛台为何是燃尽的状态而非单纯的熄灭?因为烛台燃尽时,人却已经死了许久,无法换上新的蜡烛。”
见宗念还不明白,陆哨耐心地继续说道。
“这证明了阮沁死时屋内仍然亮着灯,这屋子不大,亮着灯的情况下凶手如何能埋伏在房间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陆哨:^^不愧是我的纪之,一点就通比那些傻逼正派人士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第16章 开始
第16章 :开始
实际上陆哨担心得没错,几个时辰之后,阮沁的尸首不翼而飞。而唯一的疑凶卫宇,则在房间里留下一封遗书自尽了。
孟繁醒来之后自然是勃然大怒,对耿一飞的说辞半点不信,甚至恼怒于帮着太初派打晕自己的岳笑等人。他坚决认为太初派把自己师妹的尸体藏了起来,而凶手畏罪自杀。
“是我孟繁信错了人,你们既然站在太初派的那边,从今天起我们割袍断义,你岳笑再也不是我的兄弟了。”就在客栈一楼的门厅内,孟繁用他那把巨剑一下子把衣襟隔断,便带着天宵派的弟子们大步踏了出去。
“唉——”
孟繁走了之后岳笑很是自责,他把原因归咎于自己做事不决,错过了寻找真相最关键的时机,更让他坐立不安地是两个大门派彻底地决裂了。这无异于暴风雨开始前的一场初雨。
就连宗念也感受到了,这仅仅是个开始。
他这两天和陆哨在街上时,经常能看到门派与门派之间的弟子发生斗争。有些是口角上的争执,然而那些互相动粗的几乎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这么看来,背后真的有人在恶意挑起门派之间的斗争。不仅是天宵和太初,现在几乎是每个门派之间都产生了一些或大或小的摩擦矛盾。”
宗念坐在一旁,听着面前几个人讨论这些天以来的所见所闻。那些或大或小的摩擦仿佛一粒粒被洒下的种子,正在飞快地汲取营养发芽长大,一旦果实成熟,那么不仅是门派之间,而是整个江湖都将人人自危。
“这样下去该怎么办才好?”岳笑早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这让他十分挫败。
孟繁走了,但耿一飞却还在,他也是个有责任的人,这些天来经常与岳笑一同商讨事情。
“若是有个主持大局的人,便不会如此混乱了。”耿一飞叹道。
这些年以来,门派之间各自为政,是以每次发生大事时并无人出来主持局面。
“如果像百年之前,有个由众人推举出来的武林盟主便再好不过了。”他轻声叹道。
“武林盟主?”岳笑皱眉。他不是没看过那段历史,但此事放在今天无异于天方夜谭。想要推举出个武林盟主,不仅得武艺高强,品德也得让众人服气,但如今武林如此混乱,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呢?
想要找人处理这场混乱,却又因这场混乱而找不到人。真是个怪圈。
“岳兄莫在意,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耿一飞看他面露纠结,便宽慰道。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因此并不放在心上。
两个人又讨论了一番,接着同时停下,岳笑转过头来,看着宗念与坐在他身边的陆哨。
宗念被他突然的视线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却发现他师兄看的是旁边的那人。
宗念本来话就少,一直只是坐在旁边静静听着。但偶尔会插嘴一两句的陆哨今天却也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挤在宗念身边,似乎正在神游天外。
他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陆哨,便听岳笑开口问道。
“不知道陆公子有何高见?”
“嗯?”陆哨回过神来,看到岳笑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便没好气道。“江湖之事,本公子自然不如岳师兄和耿大侠清楚。”
因为某些事,他本来心情就不算得好,此时便不客气地胡说八道起来。
岳笑并不气馁。这些天来陆哨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转变为一位有真知灼见的世家公子,就是脾气不算得好。他又问了一遍。
陆哨便有些不耐烦起来。
“岳师兄如此操心江湖,却不见得别人对你的好意有半分领情呢。”他指的自然是孟繁之事,岳笑一听,神色暗淡不少。
“是岳某自大了,但是——”
“知道还不晚。”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陆哨打断了。
这个人今天实在太不对劲了。这和以往的抬杠不太相同,看得出来陆哨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像只炮仗,一点就燃。昨天还好好的……宗念只觉得奇怪。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眼看得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宗念急忙站起来,先是对师兄道了歉,接着便把陆哨拉回了房间。
他没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开始偏向陆哨了。
只剩下两个人独处,陆哨便再也不掩饰自己的闷闷不乐,一下子就扑了上来,把宗念抱个满怀。
肩窝处塞了颗脑袋,焦躁胡乱地蹭着自己,散落的头发扫到赤.裸的脖子肌肤上,痒得宗念不由得后退一些,但无论他怎么后退,陆哨总是立即贴上来,像是无法忍受他们之间存在一丝空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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