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你够辛苦,将自己老婆养得如此苗条、弱不经风,够出息。”虹长盛瞄了一眼陈近南。
“爸教训的是,都是近南无能,往后断不敢再让虹雨受半点委屈。”陈近南忙躬身道。
“以后虹雨住这里,你呢,如果觉得方便也可以过来住。”虹长盛一挑眉头。
“谢谢爸的关心!”陈近南毕恭毕敬。“近期您老若有时间,想请您们与我父母见个面,认识认识。”陈近南觉得岳父对他态度有所好转。
“不必了,见不见就那么回事。哦,对了,以后这里只允许你来。”虹长盛一脸不屑,起身进了里屋。
“爸,您……”虹雨见呆立在沙发前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陈近南。
“你陪妈说说话,我回去一趟,父母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呢!”陈近南努力冲宫芸笑了笑。
“天色已晚,你还没吃饭呢!要不明天回吧?”虹雨看了看母亲。
“他和你一样,两年没见自己父母了,回家的心情不难理解,让他先回去看看吧,呆这也没啥事!”宫芸揉着女儿的肩。
“妈……”虹雨为难地望着丈夫。
“妈说得对,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明天再来看你。”陈近南说完快速离开了。
岳父母对他的态度,没想到经历了两年的时间,依然如此。
走在灯火辉煌大街上的陈近南,心里的涌起阵阵悲鸣。
人类关系中最孤立的莫过于被人排斥和疏远,这样对待自己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他视为亲人的岳父母。
路灯下的陈近南时而苦笑,时而摇摇头,路人以为遇见神经病,纷纷躲避。
见陈近南离开了,宫芸忙问虹雨:“他对你还好吧?两年了你们怎么还没孩子?”
这一问,触了虹雨的伤疤,不由悲切抽泣起来。
虹雨悲切地讲了那次因摔倒,丢了孩子,后来造成习惯流产的事。
“啥?你……你得了习惯性流产?”宫芸大惊。
“当时他不在,这也不能怪他。”虹雨意识到有些话自己说过了,忙解释道。
宫芸满脸怒色:“早让你别嫁他,就不信,这会还偏袒他。你怀了他的孩子,不在家守着你,还出去挣什么钱?这种抱着分钱滚几重崖不松手的人你爸爸历来不喜欢。”
“妈,不是这样的,当时我们身上没了钱,他也是没法,才出去找生活的。”虹雨后悔说出陈近南丢下她出门打工的事。
“你不是说他家还行吗?怎么不支持帮衬?”
“就那个靠工资吃饭的家,能支持个什么?”虹长盛接过话。
“这种没余粮的家庭,真不知你图个什么……余俊卿那孩子多好啊!你当初就不听……”得知女儿在加拿大的情况后,宫芸没完没了满腹牢骚起来。
回到家的陈近南强颜欢笑应对了父母一阵子,借口有些累,进屋睡了,陈伯言夫妇见儿子两年后突然一个人归来,提及虹雨的话题总避重就轻,以为出了什么状况,问也不说。连忙将在巴城休息的王思乔叫了过来,想让他帮忙套出点虹雨的信息。
王思乔听说陈近南回国了,忙连夜赶来。
夜宵店的男男女女夜生活的还不少,王思乔拣个偏点的座位,点了两个小菜和啤酒两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国外不错吧?”王思乔见陈近南情绪低落,随口问道。
“好点不多。”陈近南呷了囗啤酒。“你现在混得有声有色的,不错嘛?”他看了一眼衣冠整洁的王思乔。
“虹雨呢?”王思乔端起酒杯投来询问的目光。
“来,两年不见了,干一杯!”陈近南端起杯子。
“怎么了?”王思乔见陈近南脸色阴郁。
“很快就会步你后尘。”陈近南凄然。
“你们不是已经生活在一起了吗?”王思乔不解地望着他,“有了新欢?”
☆、23 老滑头
“新欢?呵呵,这个世界,要懂得板门与篾门的价值,千万别寄什么美好的期望,就算你努力,也无法改变他人骨子里的鄙视。”陈近南很消极。
“只要爱你的人爱你,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王思乔喝了一大口啤酒,“我坚信自己和她最终会走到一起,尽管她已经有了孩子。”
“呵呵,祝贺你,早日心想事成!”陈近南一仰头,一瓶子黄绿色的液体顺着喉管进了胃里。
半个月里,陈近南一步未踏过虹家,呆在娘家的虹雨坐不住了,情绪归情绪,她的生活里不能没有陈近南,他对她很好很迁就,并且不是一个无能之辈。
“妈,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我得去陈家一趟。”
“你真要和他继续走下去?他拿什么养活你?先不说我们的感受,你的幸福指数在哪里?”虹长盛见虹雨要出门,忙阻止道,“好好想想吧!人家余俊卿这几天,哪天不来陪你、讨好你?对你那么殷勤劲,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只要你和那小子今天分手,明天,小余就会……”
“爸,这个世界上那么多普通人家,他们不是照样生活得快乐阳光吗?并且陈家不见得就差哪去,我的事,请你们以后再别掺合了。”虹雨打断父亲的话题。
“你们私下□□,去加拿大,这一切我和你妈咬牙忍了。两年的时间不短,事实怎样证明的!他的本事在哪里,你能不能醒悟醒悟?让我和你妈多活两年。”虹长盛继续做着女儿的工作。
“今天没有成绩,不怪他,是我不让他出去做事,相信他会有出息的。”虹雨分辨道。
“会有出息?拿什么?还是等到你人老珠黄。”虹长盛耐着性子。
“虹叔好!”余俊卿出现在门口。
“爸,怎么着那都是我的事,我和近南商量好了,明天就离开巴城出去创业,一会就离开了,您们好好保重,到了给你们电话。”虹雨见余俊卿这些天像只苍蝇一样围着她嗡嗡,心下烦透了,原本在巴城再呆几天,这会二话不说,将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拉上就走。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虹长盛捶着胸口。
“让她走,只当没这么个不孝女。”宫芸咬着牙恨恨地说。
陈近南随虹雨来到香港,大哥虹图和嫂子是热情的。虹图的事业已经做得声名鹊起,北京、上海都有几家子公司。
“哥,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眼下也没什么去处,你和嫂子合计合计,如果公司需要人手,我们可以不遗余力帮衬帮衬,如果有难度,绝不为难你。”虹雨在哥嫂面前没什么好顾忌的。
“深圳渐渐有赶超香港的倾向,我和你嫂子正合计去那里投资一家分公司,你们回来得正好……”虹图将在深圳成立公司的打算讲了一遍。
半个月后,深圳一家名叫“图雨通讯设备有限公司”成立了,虹图任董事长,虹雨任总经理,陈近南任经理。
公司开业以来,生意不错,可货源供应却很不稳定。
“大哥,这样情况,以前香港有过吗?”陈近南的办公室里,虹图正翻看销售业绩。
“很少这样的,我已经给美国'亚克'公司去过几个电话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香港事务繁多,要不你跑一趟,看看什么情况?”虹图望着妹夫。
“行,什么时间去?”陈近南爽快地回答。
“越快越好,时间你安排。”虹雨喜欢他这个性。
深圳这家公司是虹图总公司名下的第十一个子公司,他与陈近南的接触并不多,这正是考量这个妹弟能力的时候。
洛杉矶是全世界工商业,科教、文化、娱乐、国际贸易和体育中心之一,同时也是航天、电子业的最大生产基地之一。是仅次于纽约的美国第二大城市。
“亚克电子科技集团”坐落在洛杉矶电子工业园。董事长亚克·托马斯是个五十岁左右,非常精明的加拿大人。
他对陈近南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但闭口不谈供应产品的问题,倒是热情的带他生产车间转了好几圈,转眼过了三天,天天供他好吃好喝。
只要陈近南提及产品供应,亚克就会说不急不急很快很快,却没个确定时间。
在车间里转了几圈的陈近南,发现了一个秘密,产品大多销往中国市场。
陈近南把这里的情况向虹图作了详细汇报。
“你觉得亚克什么意思?”电话那头的虹图问。
“其实很简单,他和你合作已经好几年了,应该不会出问题。但我了解到他给你供的产品价格比别人低了不少,估计是把你的定制卖给了别人,一样是销往中国,你懂的。”陈近南说。
“和我估计的差不多,他给我提过涨价的事,我一直没点头,这个老滑头……你打算怎样处理?”虹雨问。
“简单,过两天,保管他准发货。”陈近南信心满满。
“好,等你的好消息。”虹图大喜。
第二天,陈近南不再让亚克陪,说要出去走走,看看。亚克想让人陪他,被他拒绝了。
陈近南哪也没去,就在工业区内,东流西逛,一会这个厂子出口和守门人打个招呼,闲聊几分钟,一会那个厂子见人出来,追着问这问那,那些人无一例外都给他指着厂子指手画脚给他介绍什么。有的人还将他请进厂子呆了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