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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债找上门来了 完结+番外 (月春光不老)


  他还和儿时一般是体贴幼妹的兄长,桃鸢感怀地笑笑。
  世家有时候就是这样可笑,是外人无法理解的陈旧严苛,门外的天地越开放,门内的教条越森严。
  即便两人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兄妹都不能多亲近半分。
  随着慢慢长大,再不是桃鸢累了,能肆无忌惮爬到兄长背上的幼稚年岁。
  桃毓边走边陪妹妹说话。
  在他看来妹妹是女子,比身为男儿的他更为艰辛。
  许是知道这点,他对桃鸢很久便存有说不出的怜惜,尤其想到嫡妹二十六未婚,前头有“克夫”污名,后面又顶着失。身一说。
  人言可畏,稍微脆弱些早就投河了。
  他对妹妹怜惜里不乏钦佩。
  “我就送到这了。”
  “阿兄不进去喝杯茶吗?”
  桃毓摇摇头。
  事实上自从十五岁后,依着家规他就不能再进妹妹院子了。有话说,也只能在院门外。
  他面带犹豫:“桃郑两家私下定好婚约,得寻个机会教外人晓得,所以阿爹为你安排了一场相亲宴,所谓的相亲宴,只是走走流程,做做样子。”
  “嗯。”桃鸢神情淡淡。
  担心她抵触这门婚事,桃毓急忙道:“郑家嫡次子我见过,不良于行,脸却是好看的!十三岁那年你说你喜欢好看的,我还记着呢!”
  说到好看,桃鸢眼前闪过少年人白里透红、嫩如新剥荔枝的脸。
  “我知道你喜欢长得好,品性庄重的,未来……未来妹夫性子柔和,好拿捏,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我事先打探过,他屋里没通房,思慕你多年。”
  桃鸢失笑:“倘我嫁过去,关起门来过日子,受不受委屈阿兄当真知道吗?
  “一个男人,婚前没有通房不该是对发妻最基本的尊重?他没通房,只能说还算检点,怎么就成阿兄嘴里的好男人?”
  “是,是这样没错……”
  桃毓自知理亏,点头:“你说的在理。”
  她轻叹:“我曾经喜欢脸好看的,但现在我喜好变了。”
  冷不防听到这话,桃毓激动道:“你喜欢哪样的?”
  看他这架势,大有等妹妹嫁人,偷偷摸摸为她送面首的打算。
  看破他的心思,桃鸢觉得荒唐的同时笑容真挚一些:“我喜欢乖的。”
  “乖的?”
  七尺男儿,多乖才算乖?
  “郑家子,应该……应该也挺乖?”
  他是来关心嫡妹的,也是来做说客的。
  在他看来,与其与阿爹做无谓的抗争,最后惨败收场,不如抱着尝试接受的心嫁入郑家。
  婚事几乎板上钉钉,外人不知,但郑桃两家的掌权人彼此通过气,事就成了一半。
  他的心是好的,担心妹妹反抗不成被打断一身傲骨。
  却与桃鸢的心相违背。
  桃鸢缓声问道:“阿兄与阿嫂,婚后生活可和谐?”
  她一句话羞红桃毓的脸。
  羞臊过后,桃毓一颗心凉了半截,想劝说的话彻底说不出口。
  只因他的妻子也是被迫听从父命娶回家的。
  对方是卢家女,京都有名的怪胎,力大无穷,彪悍无比,得理不让人。
  很难想象素有清名的卢家能养出这样的女儿,这若换在桃家,早被爹爹绑了起来一辈子不见外人。
  他还记得新婚夜那女人因为合卺酒喝呛了,揪他头发,挠花他脸,对着他的身材评头论足,一脸不满。
  可这是他的发妻,是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来的。
  是他一对儿女的亲娘,这辈子都会和他绑在一块儿,生同衾,死同穴。
  他只能忍她,敬她,却难以说服自己爱她。
  时日多了受够她的刁蛮不讲理,桃毓变得不爱回家,整个人沉默许多。
  他没了多说的兴致,苦笑:“没大没小,这是你能问的?好了,进去罢,我看你进去。”
  桃鸢认真道了声抱歉。
  桃毓抬起的手几起几落,还是落在妹妹头顶:“我知道你不愿嫁给不喜欢的人,可是鸢儿,人生哪有那么多喜欢就能在一起的美事呢?
  “难道一定要遍体鳞伤,被打到爬不起来你才肯消停?
  “哪有那样完美的伴侣,世家的婚姻不就是一场利益结合的笑话?阿娘和阿爹如此,我与你阿嫂如此,桃筝和谢六郎同样如此,你想做这个例外,做得了吗?”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试了又如何?还不是输!人生在世,谁能真正背弃他的宗族?宗族是根,是安身立命的本钱,一个遭宗族指责厌恶的人,谁愿与他为伍?
  “世俗就是这般恶心、丑陋、现实、满是压迫!你想挣脱,你拿什么挣脱?拿你的命,还是拿你岌岌可危的名声?”
  多少年了,桃鸢没再见过眼前的男人愤怒失态。
  桃家嫡长子,谦逊优雅,能文能武,国之栋梁。
  那是外人眼里的桃毓。
  “阿兄,你当年,为何没反抗到底?”
  当年?
  桃毓神态微僵。
  太久远的事,此刻想起来恍然有人将他敲醒。
  “我不反抗……是因为我是阿娘的儿子,是你的阿兄。”
  昔年热血澎湃不肯屈从的少年,被亲爹打得伤口崩裂,逃走,又被抓回,千般手段使尽,桃禛只用一句话断了他想逃避的念。
  “你不思家族长远利益,总要想想你的阿娘和妹妹,你若废了,走了,死了,不当这桃家嫡长,你要她们怎么活?”
  寒冬腊月,茫茫飞雪里,桃毓蓬头垢面,一身是血。
  “我不喜欢卢家女,我不要娶她。”
  “你非娶不可。”
  容貌精致的少年郎,骤然仰起头,眼底有恨,身上有伤,最后还是在大家长冷硬决然的眼神里低下头颅。
  大雪纷飞,少年郎的手指插。入寸深的积雪。
  当时能拯救他的,是一个忽如其来的想法。
  他今日的屈服,是为了妹妹今后的不屈服。
  他要放她自由。
  让她成为真正翱翔九天的鸟。
  可他这会又在做什么呢?
  他在劝妹妹服软,嫁给一个瘸子?!
  桃毓没有脸面再对妹妹说一些大言不惭的话,掩面逃走。
  风中隐约传来一声啜泣,像极了当年跪在大雪地的少年痛极发出的悲声。
  桃鸢眼眶微红:“你又何必?”
  何必回头,何必屈服?
  虎毒不食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在世家,嫡长女的分量哪有注定要继承家业的嫡长子来得重?
  你不喜卢家女,反抗到底,阿爹再气也会顾及亲儿子的意愿。
  只差一步。
  关心则乱。
  ……
  桃毓哭得泣不成声。
  哭到一半,他强忍下来。
  一拳打在庭院的桂树。
  树叶簌簌飘落。
  院门前,桃鸢转身。
  身后脚步声急促热烈。
  狼狈跑开的桃毓撑着大长腿疾驰而回,眼睛和鼻尖通红。
  兄妹俩相似的眼睛彼此对视。
  “妹妹,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你听听算了,别往心里去。
  “我是桃家嫡长子,也是你哥。
  “你不想嫁人,我就横刀立马为你守着这道门!
  “阿爹老了,不该是老一辈的陈旧思想把持着家族,你等我,等我把自由送给你。
  “我偶尔糊涂,但和阿娘一样是最盼着你好的亲人。
  “年少我没争取到的,就由你去争取,阿娘、祖母有我来照顾,我知道你是有主见的人,你想做什么,尽管做罢!”
  他眼睛明亮:“在你嫁人前我就是你的矛你的杖,你手中的盾牌。鸢儿,你要记住,我是你哥,是和你血脉相连的亲哥!”
  说出这番话桃毓整个人的心胸都跟着豁然开阔。
  寒蝉堆雪打远看着大公子着急火燎跑开,又哭着笑着跑走,不解问道:“大小姐,大公子这是……”
  泪意在眼眶隐没,桃鸢那对眉眼笑得明媚招摇:“无事,他只是找回了他自己。”
  人这一生不知有多少次丢掉本真的初心,丢掉,找回,循环往复。
  “找回自己?”
  寒蝉没听明白。
  不过“找回”这词本就令人心生欢喜。
  失而复得,还不够欢喜吗?
  她道:“这是好事呀。”
  堆雪来得晚,没听清这对兄妹谈了些什么,仅回忆桃毓第二次跑开时洋溢眉梢的斗志,直觉要出大事。
  这大事,说不得还得落在大小姐婚事上。
  她由衷感叹:“大公子待大小姐真好。”
  桃鸢这才舍得收回目光。
  如阿兄所想,她确实有个不成熟的计划。
  一脚进了院门,她问堆雪:“今日家里出何事了?”
  堆雪心思细腻,想了想:“陆家给咱家送礼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送了几十抬。”
  “几十抬?”。
  秋风扫落叶,郑管家赔笑着将不起眼的老婆子送出正门:“客人慢走。”
  鱼嬷嬷走前朝他拱手,生意谈成,不露骄色。
  解决了后顾之忧,这下她们少主娶妻无妨碍了。
  她心满意足,被下人搀扶着上了软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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