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一放了鸡蛋进锅里,搅了一下盖上锅盖。站直了给他捶背:“书馆不都五周年了吗?你跟我爸吹牛去,我们施嘉才二十四岁就能独当一面了。就这资历,全国一捞,独一位。还被他儿子给收了,多酷阿。走了这好运,我爸不得更喜欢你?”
施嘉被他逗乐了,稍稍用力拍了他一下:“干嘛打趣我阿?我要有伯伯一半能干,我该梦里笑了。哥你能给点正经提议吗?”
楚元一笑:“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施嘉果断地拉着他转身,面对面了就推他往后。看准了墙的位置,两只手一上,直接把他咚墙上:“爸爸要亲你了!”说完就凑上去亲他,没什么章法的又舔又咬他的唇。
楚元一手上有水,不能碰他。又被他的动作弄得忍不住乐,施嘉松开他了,楚元一还在笑。
施嘉扯着嘴角,莫名其妙的:“你干嘛?”
楚元一憋着笑,摇头道:“没什么,我幸福了,瞎笑。”
施嘉“喔”了一声,奇怪的回头去看小炖锅,嗅了嗅空气:“什么味道?”
楚元一赶紧去关火,拿起锅盖就感叹:“你看这一口亲的。”
施嘉叉着腰:“不关我的事阿!”又凑过去看他的酒酿蛋:“我看你姓糊才差不多。”
施嘉错开他,拿勺子把没沾锅底的甜水舀到碗里,念叨他:“你以后别下厨了,净添乱,要没了我喔,你说你该怎么办?四体不勤的。”
楚元一被他一本正经的训话弄得哭笑不得:“对对对,还好有你。”
施嘉拿了小勺,端着碗到餐厅坐下,又看了看挂钟问:“快八点半了,伯伯他们怎么还不到阿?”
施嘉被楚元一逗了一阵,现在也不紧张了。其实真像楚元一说的,同往常一样就行。陪楚元一回家过几次,施嘉也更喜欢他的爸妈了。可能是和自己父母职业相同的原因,施嘉对他们总有莫名的亲近感。
“刚说一会就到的,你先吃吧。”楚元一也坐下。
施嘉“喔”了一声就低头吃东西。刚喝两口,楚甫宏和韩佳如就到了,还没进门楚甫宏就问:“怎么开着门阿?”
施嘉听到声音赶紧站起来,还没走到大门就先朗声道:“伯伯好!”韩佳如随后进了屋,施嘉又喊阿姨。
楚甫宏回头跟韩佳如笑着说:“这孩子怎么回回都这么精神。”
韩佳如也笑:“小嘉这样就特招人喜欢。”
韩佳如手里拎了东西,楚元一过去替她拿了放到餐桌上,道:“又带东西来,冰箱该搁不下了。”
韩佳如招呼施嘉过来看,从袋子里掏小袋儿出来:“知道你跟小嘉两个人一起吃,就多带了点。”
施嘉挠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小小声地说“谢谢阿姨。”
楚甫宏也走到餐桌边,拍拍施嘉的肩道:“小伙子不用这么拘着,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要讲究这个。”
施嘉微张着嘴向楚元一望去。楚元一也正在看他,笑得很温柔。
施嘉看着他有些愣了神。放在身侧的手握住,捶了捶胯骨才乖乖地点头。即使知道楚元一爸妈的态度,施嘉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自己还年轻,却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关爱,敬重的伯伯、亲近的阿姨。一步一步,从第一次见面的忐忑到现在要成一家人,施嘉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觉得自己真的要在梦里笑出来了。
楚甫宏像是知道他的心思,笑着说:“没事儿的阿孩子,慢慢来。”
施嘉又傻傻的笑,说好。
楚元一跟他爸去客厅说话了。韩佳如就拉着施嘉在餐椅坐下,看到那碗酒酿蛋就道:“光顾着聊天了,你尝尝凉了吗?要不要去热一下?”
施嘉摸了碗壁,摇头:“没呢,还热乎。”又道:“阿姨,我去给您煮一碗吧?”
韩佳如说不用,又催他趁热喝。
施嘉低头喝东西的期间,韩佳如把东西一一拿出来,又是水果又是干货的。开了一袋自制的鸡仔饼放在施嘉面前道:“小嘉,你试试这个你爱不爱吃。”
施嘉伸了手又定住,往客厅瞅楚元一,可惜地摸摸饼干袋又收回手说:“还是明天吃吧。”
“吃两块试试呀,特意给你带的。元一不爱吃这些零嘴儿,你俩要没空去买,什么时候能吃上?我想着你在家,闲着没事还能吃点。”
施嘉有点纠结,搓着手心看看饼干又望望楚元一。怕被他听到,就凑近韩佳如,在她耳边说悄悄话:“楚哥不让我吃……”
韩佳如被他小孩子气的动作逗乐了,也学着他的样儿,压着嗓子问:“他为什么不让你吃?”
施嘉“唉”一声,拍拍脸丧气道:“哥说我长肥了,不让我晚上吃东西。就这碗甜水都经过特赦呢。”
韩佳如配合他,身子往后靠了靠,夸张的上下打量他:“我就说怎么瞧着比以前更帅了,哪儿长肉了?现在多好阿。”
施嘉嘿嘿的笑,韩佳如又笑道:“元一就是强迫症,到点了饿着也不吃。你别什么都听他的,有些事情阿姨还是可以给你撑腰的。以后他要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给你主持公道。”
施嘉拿块鸡仔饼吃了。外脆内软,面粉的甜味和辅料的鲜香完美融合,南乳和芝麻的余味很足,掩盖了油腻的肥肉口感。
施嘉好这一口,没忍住又多吃了两块才问:“阿姨,这个我能学会做吗?”
韩佳如笑:“你要是喜欢,什么时候想吃就告诉我。做这个又是和面又是剁料的,怕你嫌麻烦。”
施嘉摇头:“我平时挺有空的,要是学会了,能少放点油,看看楚哥爱不爱吃。”
韩佳如在他脸上摸摸,特别欢喜的感叹:“乖孩子,元一能被你喜欢真是他的福气。”
施嘉觉得脸都要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韩佳如把吃的都摆齐在桌上,又拿出一个餐盒,揭了盖子道:“小嘉,你来看看这个。”
施嘉凑近看,里面装的是刚炒好的板鸭。用手扇了扇,闻着很香,小米椒辛味和酱腊味尤其香浓诱人。施嘉又嗅了嗅才说:“好香阿。”
韩佳如没把盖子盖上,道:“一会凉了盛出来,放冰箱速冻里。吃的时候炒热就行,够你们俩吃一礼拜的。”
韩佳如又拉过施嘉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地拍。
施嘉有点发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张口有些疑惑:“阿姨……”
韩佳如抬头笑,像是有什么要交代似的:“小嘉阿,以后就是你们两个人过日子,不能总在外面吃饭了,有个家就要慢慢经营。知道么?”
施嘉点头,乖乖地说好。
“阿姨别的不多说,你们小年轻有自己的想法。可有一点是绝对不会错的,那就是不管你们是不是同性,生活对谁来说都公平。以后你们也会有争吵会有误解,要知道互相体谅、分担喜悲。你们在一起本就不容易,过了这道坎才是一辈子的开始。你还小,元一怕是把你保护得太好。社会形形色.色的人,对你们会有好奇、歧视。你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你有他,他有你就够了,你说是不是?”
施嘉原本垂着头,听她这么说,坐直了眼神里闪着无比的坚定:“阿姨,您可能不太了解我。我从来不介意别人怎么给我下定义,说我傻说我没志气都无所谓。我这人挺固执的,认定了什么事就会一条道走到底。以前我从没想过有人对我这样好,他又不是友情也不是生而俱来的亲情。就像您说的,能和楚哥在一起是福气,这个福气是我能想到最棒的事。”
韩佳如得了安慰,又抚了抚他的手才松开:“这样就好,元一一开始跟我们说他不喜欢女孩儿,可把我跟他爸担心坏了。这么多年过去,你出现了。有这样的结果,也不枉他这么久以来的坚持。”
施嘉像是想到什么,又问:“楚哥以前很叛逆吗?”
“叛逆说不上,你也知道他脾气好。就有一阵儿,晓斐说喜欢元一,我就悄悄试探了几次。搞得挺不愉快,好几天不愿说话。他得了空去学校,躲教室外面等着。看我快下课了,才招呼路过的同学拿礼物给我。那时候他跟你差不多大,性格内敛不会说软话。写了纸条塞礼物里,就对不起三个字,那张纸我到现在还留着。”韩佳如说完就笑了。
施嘉听这些事情觉得新鲜,也跟着韩佳如笑。
一聊就没停,直到楚元一从客厅过来,施嘉才看时间,聊了快两个钟头。
楚元一站在韩佳如的椅子后,给他妈按肩膀:“妈,下回聊吧。我爸明天还得出差,等着您发指令呢。”
韩佳如又跟施嘉说了两句话才站起来,施嘉也站起来给她拿包。
到了门口韩佳如和施嘉还唠个不停,楚甫宏在电梯口按了好几回下楼了,才忍不住打断他们。
把楚元一爸妈送走,关了门施嘉才觉得口渴,跑去咕噜噜灌了两杯水。杯子放下了,就拍拍肚子说好饱。
楚元一看他这样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就拉着他在客厅里转了几圈。
洗漱完躺在床上了,施嘉还觉得有点胀,仰躺着生无可恋。
楚元一伸手在他肚子上揉,他的小腹还是挺平,却没以前那么干瘦,手感挺好。边揉边问:“你是吃了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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