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局之九荒部杂录 (杬杕公)

“啊？”
琅光雾清了清嗓：“你毕业以后的工作？你想在这里卖一辈子的奶茶？”
话未落音，被他安放在校内的禅杖有了异动。琅光雾迅速拿出帆布包，朝农家乐说一句我出去会儿，门也不关好地就跑了。
刚刚还在跟农家乐聊到突然消失怎么办，现在真的是立马消失，农家乐傻眼了。
琅光雾边跑口中念念有词，禅杖飞也似的回到琅光雾的身边恢复成等身大小，停在脚旁，琅光雾从包里抽出一根引线绕在禅杖上方，隐身完毕。双足分开轻踏禅身，微弓腰身，一声令下，禅杖便带着琅光雾飞回七十三工大。
临近黄昏，天边一片血染红似的火烧云。马路上人声嚷嚷，这云红得骇人，老人们纷纷议论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年轻人反倒觉得新奇，掏出手机对着一通猛照，高清晰的像素记录下此时最真实的模样。
真实？恐怕未必，至少没人能够拍的下如流星般飞速的琅光雾，许德文站在窗边望着天空，镜片中闪过一道精光。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回来嘴巴里长了溃疡不说脸上的痘子也没消，唉

第9章 第八章　非恐怖人员（三）

学校篮球场的中央已经围满了人群，琅光雾站在半空中都能听到底下惊恐地尖叫声。
“还是慢了吗？”琅光雾紧皱眉头，异味已散去，剩下的只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那地上躺着一个高约三十厘米不到藏蓝色旅行包，包内放着一具女尸。保安已经把现场给围了起来，那尸体支离破碎的惨状让琅光雾眼底的阴寒更加深重。这不是普通的利器所能造成的伤口，尤其是链接关节的地方还有一些被啃噬完全，空洞的左眼眼角血迹已干，眼球被挖走了吗。
警车的鸣叫由远至近，很快便开到校内，保安围成一圈把现场围起来，旁边还有一些女学生受到惊吓躲在角落里呜咽不停，呕吐不止。
梧桐树后的一个身影引起琅光雾的注意。那人也注意到上空的异样，朝琅光雾的方向看去。
他能看到我？琅光雾下降了些高度。
那人看了会儿，似乎在确定琅光雾的危险性，缓缓从树后走出，黑衣黑领黑眼罩，还有两位。
是阴司的人！
琅光雾移动到两人，不，是两鬼差的旁边停下，开口道：“怎么回事？”
两鬼差互相对望了一眼，身形略魁，个头高些的鬼差开口说道：“外出公干。灵魂我们已经收下了。“琅光雾点点头：“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公干，但刚刚这尸身身上有闻到怪味，所以才拦住二位想问问有什么线索。”
高个鬼差犹豫不决，没有马上回答琅光雾的问题，琅光雾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右手在左手掌心中画了个符给鬼差看，道：“我们异界只管异界的事，其余事情不会多嘴。”
高个鬼差摆摆手说道：“不是，刚刚我们收魂的时候也闻到她身上一股子异味，不过只限于尸身，灵魂方面没有问题，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管这档子事，既然你们异界已经在调查，我们也不便多停留，拜拜了。”“等等。”琅光雾叫住鬼差。
“前几天这边晚上也死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二位收的魂。”
高个鬼差想都不想地回道：“你说那个人，那人是自杀身亡，不是我们收的，是我另外一个同事收的，怨气太重。现在还在下面受审呢，不过应该没有你们异界所说的那种怪味，尸身也没听我那同事说有什么异常。”
“明白了，谢谢二位。”
高个鬼差点点头，在梧桐树身画了一个光线圈，圆圈变大至可容一人，两鬼差钻入圈内，圆圈自动缩小直至不见，四周如常。
夜幕已至，奶茶店到了上人的时候。
从前这个点上人农家乐心中有数，不慌不忙地应付。可今日人上个不停，还一拥而上。虽然隔着玻璃，但店外的催促声一刻也没缓过。
可恶，琅光雾跑出去已经快两个小时了还不回来，店里面生意忙成这样平常有事没事打电话到店里问候的许德文这个时候也没了声响。农家乐心里抱怨归抱怨，手上也不敢停歇。
发生这么大的事，整个七十三工大都沉浸在一片阴霾中。有些看到尸体的女学生心里承受不住校方已通知家长将其先送回去静养，有些胆子稍大一些还留在校内正常上课，还有些唯恐天下不乱地捣乱份子到处跟人吹嘘自己看到尸体不怕，那女的长什么样，死成什么样等等，这是少数，学生们对于这样的人一方面很抵制一方面没看到好奇心又作祟，好在此类情况很快被教师们发现及时阻止。这件事情警方已经立案侦查，为了避免事态扩张和案件再生，校方以最快的速度封锁了各类媒体消息渠道。
他不是校内人，学校里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存在。琅光雾起初认为待产期间的九天壶怪不会有太大的动静，就算杀人，也会低调而行。很显然，他太依靠之前的捕怪经历。这次恐怕不是除怪这么简单，敢这么大动静杀人还能将尸体装包拖到这么光天化日之下的举动，很明显就是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要逼他现身，有人类掺和。
可恶，竟然从主动转成被动，看来要重新找地方住。
琅光雾骑着游胖子的小绵羊来到店门外，看到玻璃后的农家乐那个凳子坐在冰柜前，双手下垂，上半脸朝下趴在隔着一本书的柜面上休息，敲了敲玻璃。
农家乐听到声响并没有马上站起，而是把脸转了个向，窗外琅光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也面瘫似得看着琅光雾。滴答滴答，两秒。“啊，你个天杀的——”农家乐猛地跳起，迅速冲出店子，揪着琅光雾的衣领就往店内拖。
“叫你跑叫你跑叫你跑，”气得农家乐对着琅光雾的屁股一顿狂抽，“你他妈知道不知道，老子我快累残了，跑哪儿去也不说一声啊，每次你有什么老子我都给你顶着你他妈上班不好好上跑出去玩屎啊啊？”
琅光雾被打的莫名其妙，随即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异界，他现在的工作是奶茶店员工。摸摸屁股，琅光雾嘴角抽搐着，不怎么疼，不过，他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农家乐消了气儿，一屁股坐回凳子上边拿书扇风边问琅光雾：“你去哪儿了，你不给我说个所以然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许德文叫你滚蛋，他妈的非逼我问候他老娘。”说完一个白眼翻过去。
琅光雾疑惑道：“他是谁？”
“鬼知道。”农家乐不看他。
“你能看到鬼？”琅光雾诧异道。
农家乐斜眼瞪他：“你才能看到鬼，你们全家都能看到鬼。”
“我们全家看不到鬼，但能感受到鬼。”
农家乐已经懒得跟琅光雾扯蛋，越扯越胡扯。
琅光雾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不能住在七十三工大，农家乐可以替他随时留意校内的动静，但这就意味着自己要跟他摊牌。要开口吗？
路边有辆白色的小绵羊没锁，车灯还开着。车后视镜的背面贴着电波系美女贴纸，农家乐看车有点眼熟，谁会跟游胖子一样恶趣味，不对：“我说琅光雾，那车？”“游胖胖的，我去宿舍正好碰到他跟他借的。”
“你回宿舍了？”
“是，你不是说晚上没有公交车，我去跟他借了。”琅光雾确实是跟游胖子借的，只不过省去他跑回宿舍结果看到隔壁游胖子泡妞泡到进度条中央最精彩，跟小妞壁咚不成结果反被小妞给壁了的地方。两人居然趁农家乐的宿舍没人躲在农家乐的宿舍约会！这份八卦相信举报给农家乐，游胖子怎么着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消说，小绵羊的钥匙游胖子双手奉上。
农家乐半信半疑地眯着眼：“那死胖子之前不是把他的小绵羊当个小宝贝似得捧着，我怎么游说他都不借，这回怎么愿意借给你了，该不会几顿早饭就打发了吧。”农家乐顿了下，又道：“原来你说出去居然是回学校，你去学校做什么？你又不需要写毕业论文之类的，不对，你别给我打岔，今天说清楚，不说清楚不下班。”
琅光雾想了想，走到门外锁好小绵羊，拉下卷帘门。
农家乐大叫道：“你做什么，现在才九点都不到你拉什么门，疯啦？”
琅光雾不理他，自顾自从包里拿出一块红布铺在冰柜上，炮仗、引线、打火机、痒痒挠、符纸、保温瓶、气球等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摆放整齐。拿出笔和本子写写画画。
搞什么鬼？不开门做生意这是要摆地摊吗？农家乐联想起琅光雾不清不楚地来历以及稀奇古怪的举动，思索着自己是不是碰上神经病，想打□□，不是，打手机给许德文。
电话盲音，占线？
“不用打了，”“哈？”“许德文知道这些事。但你不知道，所以现在我要告诉你。”琅光雾画好图，举起本子，开始讲清楚：第一张纸，三个圈。人界、异界并列，阴界在下。三个圈相交叉的部分画上阴影。
第二张纸，三句话。人界住万物生灵，异界保证妖魔怪僵尸不捣乱，阴界负责收下生灵死后魂。
第三张纸，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四张纸，句号。
句号？句号！农家乐不淡定了，完全淡定不了啊。“你他妈几个意思，给我上大课？把我当猴子耍吗？好好说话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