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得他手疼,门终于开了,站在里面的人裹着浴袍,凑头发丝儿到脚趾尖儿都湿哒哒的。
“洗澡呢啊?”闻淮瞄了一眼旁边,浴室还冒着热气儿。
杜何其洗澡洗到一半被打断,一肚子的火,刚才他是真的不想来开门了,打算就让闻淮在外面等着,大不了就走人,他又不在乎。
但是说着不在乎,却还是烦躁地从浴室里出来了。
“要进来就快点儿!”杜何其黑着一张脸,生怕有陌生人此刻经过,那估计八卦就能传翻天了。
闻淮赶紧进门,用后背顶着门关上说:“你先去洗吧,等会儿出来吃饭。”
这场景跟上次在巴厘岛遇见简直如出一辙,杜何其生病,闻淮买饭、照顾,只不过这次闻淮也病了,还是因为接吻被传染。
杜何其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浴室,刚脱了被弄湿的浴袍,突然想起了什么,扯着嗓子对外面的人喊:“浴室没有锁,你不准进来!”
闻淮正往外拿饭盒,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笑了:“你不说我还真没想,你这么一说,我要是不进去,都对不起你。”
“神经。”杜何其嘟囔了一嘴,进去继续洗澡。
热水一打在身上,他就舒服得“哼”了一声,他自己没注意,外面的人却听见了。
就这么一声儿,闻淮就硬了。
他发现自己最近真的是越来越经不住撩拨,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或许是性生活太过和谐,没经历过欲求不满的时期,所以不至于杜何其哼唧一下他就起反应,后来他们分开,除了杜何其,谁都让他提不起兴致,对着杜何其的视频打飞机的时候也不少,但更多的时候是在刻意地压制着自己的欲望。
现在,俩人竟然保持着如此微妙的关系,同进同出,晚上还睡过一个被窝。
他能控制住就怪了。
闻淮皱着脸,拍了拍脑袋,继续该干嘛干嘛,他们俩之间,一时半会儿掰扯不清。
外面的人忧愁,里面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刚才热水一冲,杜何其突然想到,闻淮快过生日了。
虽然一遍遍自我暗示,那人过生日跟他没关系,可自欺欺人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分分钟就破功。
走出浴室的时候,杜何其还是认了输,他决定等会儿出去看看日历,准备把之前看到的那个钥匙包给闻淮买了,那家伙照顾了他两次,就当是还个人情了。
“好饿。”杜何其出来,也没太搭理闻淮,直接走到桌子边,掰开一次性筷子,吃了起来。
“知道饿,就是病快好了。”闻淮坐在一边儿,每隔一会儿就别一会儿气儿,他估摸着自己现在病得比杜何其严重,那人都有胃口了,他却闻到菜味儿就恶心。
“那是啊,不都说把感冒传染出去自己就会好么。”杜何其瞄了闻淮一眼,“挺有道理的。”
闻淮苦笑,不知道该说他点儿什么好。
“你不吃吗?”杜何其递过来一个勺子,“吃点粥吧。”
“我不饿。”虽然说着不饿,也确实不饿,但闻淮还是接过了勺子,因为难得杜何其向他示好,怎么也得给点儿面子。
“你还是吃点儿,要不一会儿没力气。”
闻淮还在想,要干什么怕他没力气,等到吃完饭,他终于明白了。
杜何其不知道从哪儿弄到的游戏机,就是小时候要插游戏卡的那种。
“古董啊。”闻淮笑着摆弄了一下,“还能用吗?”
“必须能啊。”杜何其过去,亲自安装、调试,果然,几分钟之后,“超级玛丽”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陪我玩。”杜何其递了一个手柄到闻淮面前。
今天导演给他们俩放假,闻淮原本的计划是好好睡觉好好养病,毕竟明天还要上战场,跟杜何其拍戏,简直是对他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然而当下,他完全没法拒绝杜何其。
面对喜欢的人就是这样,哪怕对方递过来一把刀让你自己戳心窝,那也是心甘情愿地戳下去,还得笑着问人家:您老还满意不?
闻淮忍着头疼恶心,接过了手柄,对他说:“别玩超级玛丽了,拳皇。”
“拳皇你跟我打?”杜何其对他挑了挑眉。
“当然。”闻淮来劲了,说,“打赌,三局两胜,我赢了,你就让我吻你三分钟。”
杜何其愣住了,沉默了几分钟。
闻淮心跳特别快,他说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杜何其会骂他一顿然后恼羞成怒地把他踹出去的准备。
当然,他不会那么轻易就让杜何其赶走他,今晚他还打算留宿呢。
“行。”杜何其考虑了一会儿之后答应了,又说,“那如果你输了,在我面前自慰。”
闻淮万万没有想到杜何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嗤笑一声说:“杜先生行啊,玩儿得这么大。”
“咱们俩彼此彼此吧。”杜何其调了游戏,画面换成了拳皇。
两个人坐在床边,对着电视画面,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游戏手柄。
他们从来没如此认真地对待过这个游戏,更没有哪次像这回一样渴望胜利。
必须得赢。闻淮跟杜何其十分默契地在心里想。
赢了就能占便宜了。
常星买完药回来敲门的时候,里面传出了诡异的爆粗声。
他吓坏了,以为那俩大佬在吵架。
回头看看身后的郭展翊,颤颤巍巍地说:“我是不是应该闪避?”
郭展翊听这声儿觉得不对,走过来,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操。”他说,“你确定他俩病了?”
常星点头:“应该是,何其哥昨天就病得挺严重的,我老大……我没看出来,但何其哥说他是病了。”
“我看也是有病。”郭展翊搂着常星往电梯的方向走,“他俩打游戏呢,咱回屋歇着吧。”
“啊?打游戏?”常星扭头看那扇门,被郭展翊硬生生把脸给掰了回来。
“半小时以后我陪你再来一趟还不行么,别看了。”郭展翊把人塞进电梯,扒拉着对方的刘海儿,“你头发长了,该剪剪了。”
常星瞬间就忧伤了,他想起来,以前被郭展翊包养的时候,这个男人还给他剪过刘海儿。
当然了,剪得非常丑,脑袋上扣了个盆,沿着盆的边缘给他剪,弄得他愣是半个多月没出门。
“想什么呢?”电梯很快就到了他们的那层,郭展翊走了出去,回头看常星。
常星摇摇头,瞪了他一眼,跑去开门了。
当屏幕上那个大大的“KO”出现时,杜何其心情复杂。
“我赢了。”闻淮把手柄放在一边,双手撑着床,得意洋洋地看着杜何其。
杜何其没说话,放下手里的东西,揉了揉鼻子。
“愿赌服输。”他坐好,心跳极快。
闻淮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非常故意地用手掰开了杜何其的腿,站在了对方双腿中间。
“准备好了?”闻淮凑得很近,两人鼻尖儿相抵。
杜何其垂着眼,连着眨了几下眼睛。
“说话啊。”他又微微向前,这一次,双唇相碰。
“嗯。”杜何其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么个字儿来,脸已经烧得快要燃出火来。
他没等来闻淮的下一句话,因为在他吐出那个字的时候,就被吻住了。
“唔……”杜何其皱起了眉,双手轻轻地抵在了闻淮的胸前。
只有三分钟,闻淮一秒都不想浪费,他身体向前将杜何其推倒在了床上。
没有人计时,也没有人在意这个吻到底是从几时开始的。
闻淮的舌尖轻松撬开了杜何其的牙齿,探进对方的口腔,纠缠住那让他想念无比的舌头。
两人舌尖轻轻触碰,杜何其的身体微微颤抖。
闻淮发现后,紧紧地拥住了他。
拥抱、接吻,不需要抚摸都能让他们浑身的毛孔也兴奋起来。
这个时候谁都无法逃避,必须面对自己无比渴望对方拥吻的事实。
他们离开彼此太久了,想念彼此太久了,那过往的惦念与爱,此刻都围绕在了他们身边。
“何其。”闻淮放开他的嘴唇,紧紧地抱着他,贴着他的耳朵,低哑颤抖地说,“我想你。”
第19章 常星说
一句“我想你”,说尽了相思。
闻淮压在杜何其身上,疼惜地想要吻他的耳朵,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这亲密安宁只是暂时的,他紧紧地抱着杜何其,什么也不想,只感受这个人的温度。
他们都还在生病,体温略高一些,拥抱的时候,连血液都要沸腾了。
杜何其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他双手搭在床上,指尖微微擅抖。
他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要么就是闻淮在愚弄他。
哪有这样的好事,多年后再凑到一起,对方也还爱着他。
他们都不说话,各怀心事,千愁万绪。
杜何其的嘴唇轻轻张开,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
他想说:我也想你,我还爱你。
但始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两人就这么谁都不出声儿地待着,时间早就过了三分钟。
闻淮不起来,杜何其也不推他,都偷偷地享受着这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