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男冷哼了一声:“你敢!”顾珞琛纵容他夫人做出绑架威胁这种事情,已经是胆大包天了,他不信他们敢在海关总署的酒店里杀人,到时候证据确凿,顾家也未必能保全他。
康筠轻笑了一声,凑到他耳边轻轻吐出一个名字:“你说我敢不敢?嗯?”
吴伯男的脸色蓦然变了:“你……”
“嘘——”
他把食指放到嘴边轻嘘了一声,从客厅的水果篮中拿了一颗苹果,慢悠悠地走过来,拿刀隔断他手上的布条,然后笑眯眯地把水果和水果刀都塞进他手里,从身后握着他的手慢慢削皮,削皮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吴伯男一声痛哼,刀刃整个楔进他右手拇指,瞬间染红了半个苹果。
康筠道:“哎呀,削水果不小心割破手了呢。吴叔叔,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说着扯了跟布条小心帮他包扎伤口,最后狠狠一勒:“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笨手笨脚,连伤口都不会包,弄疼您了吧?”
吴伯男脸色惨白,额上浸出细细密密的一层冷汗:“没、没有。”
“今天的事情,知道怎么说了吗?”
“知、知道了。”
“真的?”康筠蹲下身,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轻声道,“不知道也没关系,我闲了好几年,正好手痒痒,我会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干掉,你的夫人、儿子、女儿……最后活着的只剩下你一个人,孤家寡人,举目无亲,啧啧,真是太可怜了!”
说完,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吴伯男的肩膀,站起来对顾珞琛说:“走吧。”
顾珞琛问:“玩儿痛快了?”
康筠也知道自己今天玩脱了线,虽然吴伯男被他威胁过,明里不敢怎么样,暗地里免不了使绊子。他直觉顾珞琛要发飙,乖乖贴上去给了他一个吻,一副特别小鸟依人的样子拽了拽自己的头发:“好丑,不能出门了。”
“小惹祸精!”顾珞琛却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脱下外套将他连头带脸地罩了进去。
康筠整颗脑袋裹得严严实实阿拉伯妇女一样,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很像某种小动物。顾珞琛忍俊不禁,隔着衣服捏了捏他的鼻子:“回去再收拾你。”
顾珞琛去海关处理那批货,康筠就在酒店附近找了家美发店做头发,发廊小哥问他想要什么发型,他一手支着下巴,盯着宣传册翻来覆去瞧了好久,最后伸出食指点了其中的一张照片:“就这个吧。”
小哥嘴甜的要命,一面给他修头发,一面称赞他的眼光好,特别适合他的脸型,做出来保管又年轻又漂亮。小哥不止嘴甜,手上的技术也好,将他厚厚的卷毛小心打薄,烫了一头紧贴头皮的小卷,头顶留了一部分长发编成小辫儿,既不过分夸张,又相当时尚有活力,配上他的黑钻耳钉刚刚好。
造型做完之后,小哥帮他清理干净脖子上的碎发,康筠侧头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满意,特意多给了一倍的小费,兴致勃勃地回酒店,打电话叫了晚餐,刚刚开动,门“嘀”地响了一声,顾珞琛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他进门脱掉衣服挂好,转身看见康筠先是一愕,紧接着两道长眉蹙在了一起,走过来粗暴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硬邦邦的,手感相当不好,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了:“什么鬼?老太太一样。”
康筠:“……”
他对顾珞琛这种古董级别的审美深表同情,吃掉最后一口牛排,对他摊了摊手,表示没办法交流。但顾珞琛很显然也没有和他交流的欲望,他打电话叫服务台给他弄了一套理发工具,三下五除二将康筠牢牢捆在了椅子上,搬到了卫生间的镜子前,操起剪刀咔嚓就是一剪子。
康筠看着再次被毁掉的发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听着头顶耳畔清脆的“咔嚓”声,欲哭无泪。顾珞琛的手法相当利索,剪完之后帮他洗了头,又抹了什么东西鼓捣了一阵,最后拿吹风机呼呼吹干,解开布带,伸手扑拉了一下他的头发:“好了。”
康筠带着无比绝望的心情睁开眼睛,咦?顾珞琛把他的小卷毛拉直了,镜子里的“男孩儿”一头干净清爽的短发,额前的碎发薄薄地落在眉毛上,遮住了一半额头,看起来竟然又年轻了好几岁。
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感觉十分新奇。
顾珞琛收拾好工具,看了他一眼:“这样才好看,好好儿的男人烫什么头发。”
康筠瞪了他一眼:“我是天生的。”
顾珞琛提着工具箱开门出去,头也不回,十分霸道地说:“天生的也不行!”
康筠:“……”
海关这边的事情处理完,顾珞琛开车带他回去,进城就拐到南城商业区,带着他进了男装店,挑了几件白衬衫和休闲裤让他去试,康筠皱眉道:“我不喜欢这些,我喜欢……”
“我知道,你喜欢米黄色蕾丝短裙,”顾珞琛的嗓音低而性感,呼吸都在他耳边,“不过从今天起,你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去试,乖。”
不得不承认,在撩人的段数上顾珞琛几乎有着碾压性的优势,康筠被撩得双腿发软,溃不成军,只好乖乖去试。顾珞琛给他挑的衣服一水儿的纯白衬衫,黑色休闲裤,款式简单大方,在配上顾珞琛亲手修剪的发型,看起来就像高中生一样。自己一把老黄瓜上刷上绿漆竟然如此新鲜水嫩,康筠颇有些难以接受,他怀疑顾珞琛之所以费尽心机将他打扮成这个样子,很可能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
康筠皱眉道:“不好看。”
顾珞琛完全忽略他的抗议,让营业员全部打包,不由分说将他刚刚脱下来的紧身亮片黑皮裤和破洞衬衣丢进了垃圾桶。并带着他去内衣区买了一打款式保守的平角内裤,走到地下车库拍了拍他的屁股:“以后不许穿丁字内裤出门,太骚了。”
顾珞琛是那种外表冷漠无情,内里闷骚得要命的款,多半时候霸道不讲理,康筠最不喜欢被人管束,可是也不知道是一物降一物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偏偏就吃他这一套。眼下的造型虽然不是他喜欢的,但对他来讲还算新鲜好玩儿,所以他便由着顾珞琛折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又乖乖消停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顾珞琛忙得要命,常常一应酬就是一个通宵,康筠上次玩儿大了,显然给他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一个星期前,他听说海关署长吴伯男在巡视的时候失足落水,抢救无效不治身亡。康筠有一回借故提及,顾珞琛“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仍然是一贯的不动声色,完全看不出这件事和他有没有关系,直到——
那一天晚上,康筠洗完澡,顾珞琛正捏着他的爪子给他修指甲,手机突然响了。
顾珞琛从来不存任何人的号码,因此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他瞥了一眼,眉头微皱,丢下康筠的爪子,拎起手机就去了阳台:“哥。”
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将他骂了一顿,说你为了那么个玩意儿暗杀海关总署署长,就算他身上背着人命也轮不到你来惩治,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原本要做什么了?之后的话就听不清了,顾珞琛大概是调低了音量。
康筠盯着自己剪了一半的指甲叹了口气,他想自己这辈子大概是要栽在这个名叫顾珞琛的深沟里了。
长那么一双兔子耳朵有时候也是很无奈的啊。
第16章 “情敌”
但人生有时候就是那么戏剧化,第二天顾珞琛上班、应酬突然不带他了,而是让韩城跟在他身边贴身保护。虽然顾珞琛晚上回来的时候神情态度都与从前并无区别,一样给他做饭,给他热牛奶,给他吹头发。但康筠直觉有什么不对,而且很可能和他哥哥的那通电话有关。
第三天半夜,他摸了顾珞琛的手机,根据记忆里的号码给程陆打了个电话,铃声响过很久,电话那头才传来程陆朦胧的声音,显然刚被吵醒:“珞琛,什么事?”
康筠故意压低声音问:“人都安置好了吗?”
“安置好了呀,昨天……”说到这儿,程陆突然警醒过来,“你是谁?”
康筠轻笑一声掐了电话,他没猜错,果然有问题。
前些天卧室窗户换了双层防弹玻璃,顾珞琛不由分说就将他从书房搬过来睡了,康筠轻手轻脚地踩着羊毛地毯回到床边,刚把手机放回原处,就看到顾珞琛一双幽深的眸子在黑暗中看着他。
康筠:“……”
顾珞琛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坐起来将他拉上床,替他掖好被子,淡淡说了句:“睡觉。”
康筠:“……”
就在他以为顾珞琛什么都不打算说的时候,他听见顾珞琛在黑暗中开口:“小筠,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再跟你解释。现在还不是时候。”
康筠才不管是时候不是时候,第二天傍晚甩掉了韩城,又威逼利诱从程陆口中逼出了他们晚上要给“那个人”接风洗尘的宴会地址,很不要脸地做了不速之客。他到的时候,“那个人”还没有来,顾珞琛似乎早料到他会来,很自然地替他脱了外套挂好,又拉开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最后不露声色地给了程陆一个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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