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能怪他怂,从他高中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性向开始,他就一直在喜欢上直男。第一次他喜欢上自己篮球队的学长,最出格的一次还亲了嘴。那也是他最豁出去的一次,大概这辈子所有的勇气都押在了那个青涩的吻上面——把对方直接吓跑了,一周后就转了学。
再年轻一点的时候,他也是想过勇敢一点,告白啊大不了朋友都做不成什么的。但是现实和想象是相反的,对方对他的态度越是坦诚,他就越是说不出口。
拖着拖着,该有女朋友的人都有了女朋友,他还是干干净净的一只单身狗。
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被他暗恋的一个学长还邀请他做伴郎,他表面上客客气气的拒绝了,然后回家哭了个昏天暗地找不着北。
那时候的疼也是真的疼,撕心裂肺也是真的撕心裂肺。但是现在再一一想来,感觉也不怎么明显了。
他不知道翟信会不会也成为过去的“疼痛”之一。
桑小桦现在之所以有这些空闲想这么深刻的问题,是因为他发烧了。高烧三十九,趴在床上起不来。
今天是周五,桑小白和苏糯都在上班,桑小白有多忙他是知道的,他不想打扰桑小白。苏糯手笨脚笨的自己都照顾不好,来了也只会添乱。
他突然就不知道该找谁好。
也许该找翟信帮忙,翟信说过的有事就可以找他。可是在这个时候找男神,男神会不会嫌弃他麻烦?
他的脑子被烧得混混沌沌的,心里的感触却很清楚——他是真的很想找一个能够作伴的人,一个能够在这种脆弱的时候关心他,不管不顾陪在他身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关于我的基友们的小剧场:一开始我一直想不出来【悠悠我心】的真名叫什么好,然后就去求问基友。
基友们虽然是取名废但是还是身残志坚地给我提供了建议:
楼楼:苏穆
年受:顾年!叫顾年!
大葱:叫谷楼年?
我:额…这个,悠悠我心的设定是攻的前男友…
楼楼:什么?!
楼楼:前男友?!
楼楼:怪不得我一看他出现就不喜欢他!
我:嗯……渣男来的……
楼楼:苏穆这么好听的名字才不要给他!叫渣男就可以了!
年受:叫钱拉吉!前辣鸡!
我:……你们对前男友友好一点
葱受:叫栅栏吧。
我:……
葱受:叫前栅。前渣!
年受:啊我想到一个!钱扎南怎么样!
楼楼:那个渣戏份重吗?
我:还好了,就寄了个快递……
楼楼:哦……那你随便起。不许用苏穆!!!
我:……好的好的。我去自力更生!
……
总之,小花儿有这些小姨后援团,我还是比较欣慰的,心疼【悠悠我心】一秒钟,心疼完毕。
第11章 拖延症〈十一〉
桑小桦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烧着,他觉得自己该爬起来去看个医生,再不济也得吃个感冒药啥的,不然他今天得在被窝里自燃。
自燃了明天头条就是他了。某男子高烧不及时就医竟导致自燃,累及大神邻居,酿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
……好可怕。
他支撑着自己起了床,在收纳箱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桑小白准备的那个应急小药箱。他又摸了摸手机,手机冰冰凉凉的摸起来舒服死了,他把脸贴上去降了会儿温。
降了不到两分钟他又觉得冷,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给桑小白发了条短信问药箱放在哪儿,桑小白回复了一个电话过来:“感冒了?”
“啊……”桑小桦说,“有点儿烧。”
“嗓子都哑成这样了叫有点儿?发烧了快去医院,我准备的都是些非处方药,不一定对症。”桑小白说,“你自己能去吗?不能我请假回去陪你。”
“不用啦。”桑小桦说,“你忙吧,我自己去。”
桑小白:“你别拖着啊?发烧不是拖能好的。”
“嗯嗯,我马上去。这儿离医院也不远,很快就到。”桑小桦说,“我挂了啊,拜拜。”
他挂断电话就倒在了床上,滚到温度低的那边蹭了蹭。
“去医院!”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口罩,又随便捡了件厚外套,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六月份穿成这样也是很有病。
一出门就看见正上楼的翟信。翟信瞅着他这一身装备,颇有些调侃的意思:“这……是要干嘛去?”
“出去遛遛。”桑小桦的声音闷闷的,整个人看起来也蔫儿没彩的,翟信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发烧了么?”
桑小桦没来得及躲开,翟信的手掌贴附在他额头上,感觉怪舒服的。
“正打算去医——阿嚏——”桑小桦扭头打了个大喷嚏,把全身的力气都打没了,腿有点儿软。
“夏天的感冒比较麻烦。”翟信的手还停在被甩开的状态,“我送你去医院。”
“那多打扰啊。”
翟信没和他多客套,直接掏出了车钥匙:“走吧,用不用我扶着你?”
还要人扶那也太弱不禁风了。桑小桦摇了摇头,小声道:“谢谢啦,翟大哥。”
翟信回头来握住他的手腕,桑小桦愣住了。翟信也有点儿尴尬,不过他没有松手:“把你当成小颖了。”
桑小桦笑了笑:“当你妹妹真幸福啊。”
当被你关心的人真是令人羡慕啊。
翟信一路扶着他到了车上。上车以后桑小桦就瘫进了座椅,他觉得就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等不到挂号小命就得要呜呼了。
“你的体质不行,平时要注意锻炼。”
桑小桦应了一声。
“系好安全带。”翟信又提醒他。
“哦。”桑小桦的左手在椅子缝隙里摸索着,没摸到安全带的扣子摸到了一只手:“……”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的。鬼知道他为什么摸安全带会摸到换档上。
翟信似是叹息了一声,俯身替他把安全带扣上。这么一来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桑小桦觉得自己再过个五秒就能原地自燃。
可惜不到五秒翟信就坐了回去。
桑小桦现在没有什么失落的心情,他就觉得自己烫得要和太阳肩并肩了,鼻子里住着黄土高原,嘴巴里住着撒哈拉沙漠。
给他牵根引线不用点火他都能上天。
“要睡一会儿么?”翟信问,“睡一觉可能会舒服点。”
“睡不着。”桑小桦咳了几声,“没事。”
“摘了口罩,你这样捂着不热么?”
桑小桦的脑袋晃动了一个小弧度。“我怕传染你。”
翟信没再和他说话,专心致志地开车。他放了段柔柔的纯音乐,听起来怪治愈的,听着身上的烧都好像轻飘飘了很多。
他偏头用半眯不眯的眼睛打量起翟信来。
也许是他的错觉,翟信现在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好想扑上去咬一口试试什么味道。
他想着蜂蜜柠檬味的翟信睡了过去。
“烧得这么严重……”翟信在下车之前摸了摸桑小桦的脸——他整个人都烧红了,也可能是口罩给捂的。他摇醒了桑小桦:“醒醒,你还能走吗?”
“啊?”桑小桦半睁着眼,一脸的迷茫,“啊?”
“我们到医院了。”翟信摘下他的口罩,“喘口气,咱们下车。”
“哦……”
他一路迷迷糊糊跟着翟信去挂了号,挂完号直奔内科候诊。坐在他们旁边的还有一对儿情侣,女孩儿靠在男孩肩上吸鼻子,男孩儿低声说笑话给她听。
翟信看了眼桑小桦,这家伙自个儿靠着墙烧得打呼噜。
“……”
是该说他没心眼儿呢,还是该说他没心眼儿呢。
“三十九度七。”医生看着体温计,“怎么不再拖几天再来看呢?直接就能交代后事了。”
桑小桦很委屈:“哦。”
“去注射室打一针,然后去一楼药房拿药。”医生开了张单子递给翟信。
桑小桦眨了眨眼:“打什么针呀?”
医生:“屁股针。”
桑小桦苦着脸:“啊?我这么大人了还要打屁股针?”
“能开中药么?小柴胡汤之类的。”翟信说,“您给方子,我可以煮给他喝。”
医生看了他一眼,低头又在单子上开了个药方:“别混着吃,也别空腹吃药。”
翟信一一答应了,又和桑小桦跟着护士去了注射室。护士不是小姑娘是个阿姨,一点也不怜惜小鲜肉,一针下去一针出来,桑小桦觉得屁股上的那块肉都不是自己的了。
从医院出来,他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还是很想发抖。能在夏天感受到冬天的温度也是不容易。
翟信带着凉气的手指碰上他的耳朵,他猛地颤了颤,力气仿佛在一瞬间都恢复了,一下跳出了两步远,捂着耳朵面红耳赤地看着翟信。
翟信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又是尴尬又是后悔:“……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桑小桦一天都没有好好吃饭,现在翟信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特别的饿。“不知道吃什么。”桑小桦说,“我想快点儿回家”。
翟信笑笑:“那就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