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伴着一声轻唤伸过来一条胳膊,刚好拦住了曲禾的去路,曲禾抬起头,看向李忘风,那眼中的焦虑,懊悔,喜悦,以及不舍让曲禾觉得尤为讽刺,还是一样的会演戏啊,自己当年会那么狼狈,何尝不是因为他的演技精湛呢?
“我……”看到曲禾眼中除了凌冽的嘲讽再也没有泄露多余的情绪,李忘风慢慢收回了手臂,看着曲禾一步步的离开,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胸口。
晚宴结束后,曲禾驱车往家走,父亲已经和蒋呀茹到国外养老去了,那个所谓家也一就只剩下自己而已了,这算不算孑然一身呢?曲禾自嘲的想,等红灯的时候,看了下倒车镜,一辆熟悉的越野车映入眼睑,还不死心吗?曲禾不知道事到如今,李忘风还摆出这种姿态做什么,想到刚才李忘风满眼的深情款款,曲禾深深的不屑,事已至此,这是想怎样呢?愧疚了?哼,对不起,不需要,曲禾现在需要他做的,只是想他圆润的从自己身边离开,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而已。不愿去想,要跟就跟着吧,等到绿灯仍旧驱车上路,看都不看一眼。
第2章 初次见面
从窗帘缝隙里看到楼下的车子,曲禾已经不想去想李忘风想干什么了,记得当年自己很喜欢哪款车子,因为车子外观大气豪放,处处弥漫着一种硬汉气息,可是自己无论怎么吃都略显单薄,如果买下来只能给李进徒增笑料而已,所以这就是无论曲禾有多喜欢也迟迟没有下手的原因,忍不住抱怨了句,结果第二天,他们家楼下就有了这辆车,这种感觉很微妙,从妈妈去世后都是自己一个人,突然有个人关注自己的喜好,甚至用心的去迎合他,让自己觉得自己是重要的,有一个人是关心自己的,这种感觉迅速的占领身体的各个部位,通体舒畅。
至今还记得他在耳边低语:“小禾,以后你就是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一定会满足你”。当时自己是多么的激动,甚至抱着他又蹦又跳,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矜持,如今想想自己真的太容易满足,简简单单的几个小惊喜,漫不经心的几个小细节,都可以让自己感到很幸福。
所以以至于后来终于明白原来温柔也是可以炮制的,耳边那些呢喃低语不过刻意制造出来华丽的泡沫而已,自己才会差点被打垮,摔的那么疼,那么重,几近丧失了站起来的力气。看了一会,见车子没有离去的意思,曲禾索性由他去,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赶走一天的疲惫。
只是心底却忍不住一阵阵的泛酸,思绪又把他带回了那个张扬的年代,一直刻意雪藏的记忆,此刻是那么的鲜活……
第一次见到李忘风是在大四的时候,懵懂的年纪在了解到自己的性向后,一直有些蠢蠢欲动,可是世俗的眼光却不得不让人望洋兴叹,第一次对人生充满了未知,忐忑的不知道要与什么人分享,这种生活很压抑,幸亏曲禾天性乐观,不至于过于抑郁,这些都得益于曲禾的妈妈。
虽然十七岁之前都一直跟着妈妈生活在一起,但是并没有让自己变得内向仰或是不合群,反而乐观开朗,对凡事都抱有好奇心,自从知道自己的性向后,难免的憧憬自己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的,高大威武,阳光帅气,温柔贴心?好想知道别人都怎么相处的,怀着忐忑的心情,曲禾来到一家gay吧,一进门便迎来一阵惊艳嘘声,越发让曲禾不好意思起来,刚出门要走,便被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挡去了去路,好在有保安解围,有惊无险的出来。
出门后曲禾还在庆幸,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想想刚才伸向自己的咸猪手,那种油腻腻的感觉,让曲禾一阵阵的作呕。
可是刚出社会的新鲜人,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去往停车场的暗巷里,看着面前几个之前在GAY吧里碰到的几个流氓,看着他们一脸的猥琐,让曲禾一阵发虚,曲禾有激烈的反抗,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他们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当他们撕开了他的衬衫,手摸上他的皮带的时候,曲禾再也忍不住喊救命,中间倒是有几个路人,但是都形色匆匆的走了,冷漠如斯,就在曲禾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邪肆的声音传入耳中。
“啧啧……没想到无聊的时候能有这样的惊喜啊,你们是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个来,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英雄救美呢?”玩世不恭语调说着霸道至极的话,却莫名的给了人几分信服,几个流氓见真有人出来坏其好事,便不有些不耐烦,而且现在箭在弦上,只是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就开始动手,曲禾刚开始还有些担心他也步入自己的后尘,想要示意他先去报警,可是很快就错愕的发现,该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些混混,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被揍成猪头,让他觉得很解气,最后自然是那些人落荒而逃,李忘风完胜。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给你的衣服,起来穿上吧。”曲禾抬起头,丰神俊毅,像是有光在他身上流动,他仿佛满足了自己的一切幻想,似乎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在那一刻曲禾觉得自己沦陷了,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说:“就是他,就是他……”世界仿佛都定格在那一秒。
“说实话,你的身体……恩……是很漂亮,所以我不介意你不穿衣服,但是只穿三角裤,还是有点有碍观瞻吧”跟着是一串轻笑。
轰的一声,曲禾觉得自己的脸绝对可以拿来煎鸡蛋,连忙拿起衣服往身上套,等他勉强收拾妥当,回头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个人,之后的每天曲禾都会想起那个人,想完难免气苦,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呢?要是当时跟他要电话就好了。
三年前,母亲过世后,曲禾就回到了他生理上的父亲家,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母亲与他几乎是一件钟情,可是最后与父亲结婚的却是自己的好友蒋亚茹,母亲是位画家,一生高傲,见到这种结果,便不屑于去争取,只是饮泪离开,带着当时还在肚子里的自己独自生活,甚至没有让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存在。
终于在三年前,因疲劳过度和郁结成疾而离世,临死前找到了他的父亲,把他托付给他,而世事难料,想不到当年曲松在结婚后出了一场车祸,失去了生育能力,至今无子,所以自己就名正言顺的成了晨风企业的唯一继承人,有的时候曲禾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很像一本书,但是很难界定它是悲剧还是喜剧,很狗血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更加让人觉得讽刺,不知道这又算不算报应不爽呢?十七年的缺失,和母亲的离世,足够让曲禾心中的怨怼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可是母亲的离世,自己的孤独,又让人更加的渴望亲情,所以对于曲松的感情,曲禾一直很难理得清楚。一方面是怨恨,如果不是他,自己和母亲这些年怎么会过的如此幸苦,母亲最后也不会因为那样的一个原因而早早的离世,但是另外一方面,曲禾又不得不承认曲松是他的父亲,这种血浓于水的舔犊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表达清楚的。
再次见到李忘风的时候,是两年后,当年大四下半年,作为晨风企业的继承人,曲禾被送去美国加州大学深造,如今已经是双硕士学位,回来后曲松有意让他进晨风,所以才有了这个餐会,意在让他混个脸熟,在商场上建立关系网。虽然曲禾很不愿意参加这种徒具表象的场合,八百年不见的人能够迅速的称兄道弟,怎么都让人乏味,可是人生本来就莫可奈何,无论有多么的不屑一顾,也只能不落俗套。
正当曲禾无聊的想撞墙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些骚动,往门口望去,忍不住多眨了眨几次眼睛,刹那间世界安静了,曲禾觉得那一刻幸福离他是如此接近,他终于见到他了,在他无数次在梦中醒来,只能喟叹之后,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下意识的就是对着玻璃看自己的仪容,这一次一定要给他一个好的印象,曲禾在心里想着。
正当他在想怎么打招呼才不会显得突兀的时候,听到曲松在叫他:“小禾,来这边,我给你介绍一位贵客……”
快步的走过去,站在了曲松的旁边,看到李忘风,曲禾觉得他更加的帅了,人怎么可以那么完美了,他听到自己的心在不规则的跳动。
“这位是著名的会计师,也是商场上有名的猎头,年轻有为,李忘风李先生。小禾啊,私下里可要多跟李先生讨教讨教。”然后转过身:“李先生,这是犬子曲禾,以后还望多指教。”
“曲先生客气,听说令公子仅用两年的时间就拿到美国加州大学经管系双硕士学位,自是不可小觑,以后我还有很多问题要同曲公子探讨呢?”转眼望向曲禾“你说呢?曲公子,初次见面,幸会”。
“耶……嗯幸会”,听到“初次见面”曲禾有点愣神,直到曲松碰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握住面前的大手,还是有点晕,不自禁的多握了一会,抬头看到李忘风兴味的笑容,才面红耳赤的松手。
清咳一声,掩饰嗓中的笑意,李忘风对曲禾说:“曲公子这周六有空吗?刚好有些东西想要和你探讨一下,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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