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一半他就不说了,陈烨瞥他一眼,“怎么,酒喝的差不多就想浪了?”
麦子啧了一声,“也不是……男孩也不错的,烨哥。”
陈烨笑着拿烟盒砸了下他的头,麦子笑着闪躲,他知道陈烨是默许了。
过了一会儿,就有几个漂亮的女的被人带进来,当然了,也有男孩。
陈烨靠在沙发上抬眸朝那些人扫了一眼,抽了一会儿烟才盯着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看了看,麦子立马朝男孩扬了扬下巴,“过来吧。”
男孩长相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头发有些卷,看那双眼睛像是混血,皮肤也很白。
他坐到陈烨身边,乖巧地给陈烨倒酒,“烨哥,你叫我Edward就可以了。”
他的身上没有那些刺鼻的香水味,陈烨最怕那个,等他挨近了才发现只是一股清淡的薄荷味,像是糖果的味道。
陈烨嘴角一勾,一手夹着烟,一手搂住他就在脸上亲了下。
“哪儿来的薄荷味?”
陈烨漫不经心笑起来的样子最勾人,捏着他的下巴凑过身闻了闻,轻声道,“还挺好闻。”
Edward被他这么亲昵的对待心里高兴得紧,拥住陈烨的肩膀靠近他,笑着在陈烨耳边低声道,“烨哥,我身上可都是这个味儿,您想不想闻闻?”
陈烨轻笑着看了他一眼,不说话更不拒绝,抽着烟笑起来的样子,倒让他觉得刚才自己那番动作像个小丑一样。
还好陈烨也没推开他,让他乖乖坐在自己身边,偶尔兴致来了,就揽住他的腰摸上两把。
也仅仅如此。
麦子看时间差不多也就打算吃蛋糕,陈烨没说什么,一群人正正经经围在一起点了蜡烛,麦霸还专门点了一首“祝你生日快乐”送给老大,陈烨看他们玩的挺嗨,也不想泼冷水,更何况今天他谈成了笔单子,更是放松心情陪着他们胡闹。
蛋糕吃下去以后陈烨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莫名的觉得反胃,他才想起自己没有吃晚饭,喝了太多酒后又吃了奶油,这下只觉得不舒服。
他走出去打算抽支烟缓一下,麦子站起也要跟上,陈烨一抬手,“你待着。”
麦子闻言便不敢跟出去了。
走到走廊灯光不太明亮的角落抽了一支烟,刚才的不舒服劲儿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陈烨只觉得作呕,咬着牙快步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洗手间,短短几步路,他都握出一手的汗。
因为没吃饭,呕出来的只有酒水,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吐完以后他只觉得全身没力气,双手支在洗漱台上回了下神才放冷水洗脸,有人一前一后走进来都没注意到。
“温劭,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脚步声和说话声一起传到耳边,语气透着粗鄙的不满,“吴全那小子就他妈那样你不是不知道,出来玩给谁脸色呢,看我面子上别计较了成吗?”
陈烨抬头看向镜子后的两人,温劭正好诧异地看向了他,像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没再理会身后人,温劭看着陈烨问,“怎么在这儿?”
问完之后像是又有些后悔,这不傻逼问题么,果然,陈烨听完只是淡淡瞥了下嘴,连回答都省去了。
“哟,这不是陈董吗?好久不见,”跟温劭一起进来的男人此时才像是看见他,语气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慢笑着问,“怎么,在自己地盘都被人灌醉了,你手下吃干饭的这么没用?”
陈烨当然知道这人是谁,谢净语,官二代军二代他接触的不少,这人身份挺牛逼的,在圈子里名声也挺烂,什么都玩,不过是纨绔子弟中的败类,但因为后台太硬,没人敢不给他面子。
现下他说这些话陈烨只当做放屁,懒得搭理,抽了张纸擦干净脸上的水就要走,却被他伸手拦下,瞅了眼一旁的温劭,又看看他,笑问,“你俩认识?”
“跟你有屁关系?”温劭本来心里就一股火,现下被他似嘲讽又似下流的语气一问更是心烦,眼角扫了他一眼,满脸的厌烦。
谢净语似乎想不到温劭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讲话,眉毛挑了下,气笑了,“我他妈就那么一说,温劭你他妈跟我吼什么?”
陈烨站在一旁看的有些乐,这两人在他面前演哪出呢?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陈烨没搭理两人自顾推门走了,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追来,他回头就看到温劭的身影。
“有事?”陈烨不得不耐起性子问了一句,胃还在一阵翻涌,难受得他不自觉皱眉。
“我看你脸色不好,是喝醉了?”温劭甩了谢净语追出来,灯光亮如白昼,只更衬得陈烨的面色有些不寻常的黯黄。
陈烨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出声问,“你最近怎么回事?”
温劭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道,“什么?”
陈烨不知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坏情绪容易被点燃还是已经忍了许久的缘故,他看着温劭,面色一分分变冷,“我问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温队长?又送生日面又来关心的,你是突然转性了还是被人洗脑了?”
温劭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他想说不是,我只是想关心你,但话到嘴边却连吐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不,其实不是勇气,温劭抬眸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他想,是没有资格。
事到如今,他连关心的资格都没有,又在痴人说梦想什么重归于好?
温劭被自己刚刚的想法吓了一跳,在这瞬间,他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想重修旧好的,也许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却在心里那么自然地说了出来。
陈烨此时的冷漠和不耐就像是一记重拳狠狠打醒他,他伤他那么深,现在哪里还有资格谈感情?
温劭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陈烨那个表情让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惘然,胸口一阵酸涩,半响才沉声吐出几个字,“我只是……我车里有胃药,你等等我拿给你。”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陈烨没理他的话,像是忍了这么久实在没耐心继续陪他打太极,盯着他看,“之前见面恨不得撕了我,现在又这副表情,你到底几个意思?”
温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变得烦躁起来,他原本就是那个脾气,一句话不对脾性就给人脸色看,和陈烨在一起那一年还稍微收敛了些,更何况那份感情从一开始夹杂着隐瞒和欺骗,所以他尽可能地对陈烨好,把自己的坏脾气都收起来。
所以现在,他心里就像架着一堆干柴,被陈烨的咄咄逼人催得就快一点就着。
他也有苦楚和悔恨,但那些陈烨统统都不在意,是他自己犯贱非往陈烨身边凑,怪得了谁?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温劭目送着他走回包房,直到门都关上了,人影都不见了空留一地的光影,他才用力抹了下脸,转身走了回去。
锦官看他去个洗手间去了这么长时间,嬉笑着拿话激他,“是撸管去了么这么长时间?”
耳边尽是喧闹的歌声和吵闹声,温劭忍着性子坐在锦官旁边,闻言也没心思应和他,只是道,“别烦啊。”
锦官看他脸色有些难看,收起笑容看着他,“这么了这是?”
他以为是谢净语的缘故,问着,“赵日天又说什么了?”
谢净语在外人面前挺牛逼,但在他们这圈子里被人取了个外号叫“赵日天”,人如其名,臭名远扬。
温劭被他这个称呼逗得一笑,抬眼看了看坐得挺远的谢净语,刚才被自己甩了脸色,现下看他都是一副随时要揍人的表情。
“我能跟一傻逼计较么,”温劭抽了支烟点上,没给锦官,锦官不抽烟他们这群发小都知道,顿了下才继续道,“他说话就跟放屁似的,我就没往心里去,也不是刚才吴全那事,就是碰上了个旧友,聊了两句,心烦了。”
温劭明显不想多说,锦官也没再问,只是道,“待一会儿就走吧,说实话我也挺烦的这环境,出去了还可以把重浪约出来吃个夜宵。”
重光被他叫成重浪,温劭牵了下嘴角,笑道,“我说你这给人起外号的爱好是什么时候培养起来的?”
锦官笑了下,“估计这段时间灵感爆棚了,快给我支笔我要写诗,别浪费了难得的灵感。”
他手机预约了几首歌,两人聊了会儿就跳到他的,旁边有人一脸抱怨,“卧槽了,手机预约这么牛逼呢,连置顶都没法用,”说着递给锦官,“诺,是你的。”
温劭看了一眼歌名,默默把麦拿过来,说着,“我来唱这个。”
锦官转头看了看他,又去看歌名,扬眉不说话了。
受情伤了吧,这状态?
“头沾湿无可避免,伦敦总依恋雨点,乘早机忍耐着呵欠,完全为见你一面。”
温劭唱粤语歌唱得很有味道,是那种让人想闭了眼去享受的声音。
刻意压低的声线,隐隐约约的深情,皱着的眉宇像是在追忆曾经的一往情深。
“越渴望见面然后发现,中间隔着那十年,我想见的笑脸只有怀念,不懂怎去再聊天,像我在往日还未抽烟,不知你怎么变迁,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即使再见面,成熟地表演,不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