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劭挣了下,陈烨却直接把他整个人抵在了墙上,身下坚硬的物体紧紧顶住他,陈烨听到他声音低沉,忍住性子问,“你就这么饥渴?”
陈烨得意的笑,恶作剧般舔了下他的耳垂,他听见温劭吸气的声音,引得他低低地笑起来。
“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结束以后,”陈烨的嘴唇在他脖颈处留恋,虽然此时看不到温劭的样子,却让他觉得很有意思,他继续道,“过来跟我吧,我正缺人呢。”
“床上的?”温劭开了句不怎么好笑的玩笑。
“都缺。”陈烨笑着回答他。
“再说吧,”温劭被他这么顶着实在不舒服,当下使了力推开他,皱眉道,“朝秦暮楚这样的事,我不太想做。”
温劭弹了弹被压皱的衣服,脸上却没多大厌烦或是发怒的表情,只是淡定地道,“走了,留久了容易让人怀疑。”
陈烨眼里露出可惜的表情,道,“看来我只有对着墙撸一发了。”
温劭观察了外面的动静才拉门准备离开,他转头对着陈烨,不知为何忽然说了句,“说真的,陈烨,要真做起来,你不一定受得了我。”
关门离开时,陈烨有些震惊的表情在他眼里一闪而过。
温劭得逞一笑。
第十五章
温劭按照之前的约定,替陈烨把内女干找了出来,是跟在宋威身边很多年的人,因为乔三抓了他的妻女作威胁,他不得不出卖宋威。
宋威眼里似有痛惜,他对那人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如若你开口,我不会不帮你。
那人低着头,不发一言。
宋威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处理叛徒的,还记得之前那一位姓陆的吗,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吗?
他明明说的很平静,却无缘让地上跪着的人毛骨悚然。
宋威微笑,说,放心,我念旧情,所以不会杀你。
他只是让人连续半个月给他注射高纯度海洛因,然后扔了出去。
陈烨看趴在地上生不如死的男人,微微皱了下眉。
那一晚,陈烨不知为何就做了梦,梦到很多年前,他只有八岁的时候,看到陈瞿杀人的场景。
他亲自用锯子锯断那人的腿,听着那人杀猪般的惨叫却丝毫没有反应,他动作无比认真,像是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重要到整个过程,他的眼里都流露着兴奋的光亮。
陈烨当时躲在角落里捂着嘴看着这一切,当他看到陈瞿把那人的双腿扔给门外的那只藏獒时,他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就在几个小时以前,眼前的这个男人还让自己给他背唐诗,他背“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男人一面吃着早餐一面问他,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陈烨诚实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男人宠溺地摸摸他的头,说,吃完早餐后自己去翻书查,然后晚饭之前要告诉我,它的意思。
然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陈瞿的所作所为却在陈烨幼小的心灵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陈烨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变态。
可这个变态,却非常爱他,和他的弟弟。
他做尽所有的坏事,却是为了给两个儿子带来一辈子都享不尽的财富,他把爱变成枷锁,牢牢地拴住了他的血脉,这让陈烨每每想到,都不知是该沉痛,还是觉得欣慰。
但无论该抱以怎样的态度,陈烨明白,对于如今的自己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自从乔三和宋威正式对立以来,双方的摩擦虽在不断升级,但如同之前那样大的动静,却是没有再出现过。
乔三忌惮着宋威,而宋威,显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在清除内女干之后就出发去了缅甸,至于怎样对付乔三,都由陈烨一手负责。
这期间,陈烨倒是碰到过温劭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在避不开的大场合。
陈烨看到他时忍不住想,哪怕跟了乔三这么长时间,可温劭身上仍旧看不到一点匪气。
他总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哪怕他有所收敛,可那气场犹如磁场,挥之不去。
他坐在一群人中间格格不入,却因为这份与众不同,让他更加地鹤立鸡群。
陈烨喝着酒朝他微微致意,温劭自然看到了,在人群簇拥下也抱以纯良的微笑。
也只有在温劭笑起来时,他身上的冷硬之气才有所收敛。
双方小弟都弄不明白自家老大的态度,都说仇敌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温劭还被陈烨狠狠折磨过,但如今双方在公开的场合下似乎并没有要起争端的意思,他们只能把这种示好当做是场面上的敷衍或是暗流下的波涛。
陈烨发现温劭在手下面前也是属于非常冷峻的类型,带着一群人出来开心,他自己却只顾喝酒,偶尔有小弟上来敬酒,他也只是敛眉含笑,从不拒绝。
偌大的酒吧,因为同时来了两位大人物,老板不得不亲自下来陪酒,陈烨倒是好脾气,看到老板脸色僵硬,笑着安慰道,“你放心,今天我纯粹是来玩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老板连连应声,说着烨少客气了,您能来就是我的荣幸,我怎么会担心其他的呢。
敬完陈烨酒,老板又忙不迭地跑到温劭面前给他敬酒,陈烨坐的地方离他们不算太远,所以温劭身边的人朝着老板说话时他是能听到的,似乎是责怪老板不识抬举,竟然先去敬了陈烨再来敬他们劭哥,真是不识好歹。
他这一番话显然是有煽风点火的嫌疑了,陈烨因为坐的位置离门口比较近,所以老板才会先过来敬他,不过是普通的顺序而已,但被他这么添油加醋的一说,陈烨看到温劭身边的人眼里明显都点了怒火。
陈烨轻蔑地笑了一声,继续喝酒。
温劭倒是没什么表情,也不制止手下,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很给面子的喝了老板敬的酒,不发一语。
手下说了这么多,看老大连个反应都没有,自然就识趣地闭上嘴巴。
过了一会儿,温劭忽然站起身来,身边的人连锁反应一样“哗”地一声全都跟着他一起,像是早就按耐不住,温劭淡定地扫了他们一眼,道,“都站起做什么,我去解手都需要这么大阵仗么?”
一群手下才意识到他们都会错了意,悻悻坐下,温劭继续看着他们,声音不怒自威,他说,“既然是来玩的,就别他妈给我惹事,要是你们身子骨痒了真想找点什么事做,我不介意陪你们玩玩。”
一番话把手下的人说得屏住呼吸,低着头不敢再动其他的心思。
温劭这才慢悠悠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门才关上,就感到身后有人重重地压过来,温劭眉宇一挑,反射性地闪身避开,陈烨扑了个空,脸上的表情也颇让人回味。
“干什么,搞突袭?”温劭走过去洗手,又不放心,一间一间检查有没有人。
陈烨抱臂看着他,淡淡笑着,“我早看过了,就我俩。”
“把我约出来,什么事?”陈烨低声问他,以防万一。
温劭走进一间空的开始解皮带,声音因为四周封闭的缘故显得有些沉闷,他说,“乔三估计要对你下手。”
“哦?”陈烨走到他门外等他,两指敲敲他的门,道,“他告诉你的?”
“没,我猜的。”
“好,我知道了,”陈烨回了他一句,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又笑了下,道,“劭哥倒是挺关心我的么。”
他以为温劭会说两句反驳一下,却发现里间迟迟没有动静,陈烨疑惑了下,转头对着门道,“喂,怎么忽然没声了?”
门在下一秒被打开,温劭脸色诡异地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把用塑料包着的黑色东西,陈烨眼神一紧,是枪。
两人对视,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疑惑。
那是一把七七式,显然是有人事先藏在了这里,早有预谋的。
陈烨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两人都有些莫名的紧张,陈烨看着他用口型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温劭皱眉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难道是手下的人?
陈烨的脑子在飞快运转,他今天带出来的都是信得过的人,不会有人背着他偷偷带枪出来,他在仔细回想刚才有哪些人离开过,但他们似乎又没有任何怀疑的地方,如果不是他的人,那会是温劭带来的人吗?
温劭此时也在一一排查今天带出来的人哪些是可疑的,但还没理清任何头绪,两人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秒,随即默契地闪身隐藏起来。
就在此时,门哐当一声被踢开。
脚步声隔着一道门,停了下来。
两人屏住呼吸,在逼仄的角落迅速交换了眼神,就在门由外向里推开的一刹那,温劭握着枪托狠狠砸向对方的后脑勺,那人失声痛叫,陈烨一脚就朝着他的膝盖骨踹去,那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陈烨穿一双黑色的高邦军靴,毫不留情地蹬上对方的膝盖骨,咔擦一声,伴随着尖锐的疼痛感,陈烨知道,他的腿断了。
温劭蹲下去卡住他的喉咙,眼神冷硬,他说,“乔三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