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乱月点头,“饿!”
“忍着。”
“……”
柳乱月水蒙蒙眼睛里全是委屈,不明白自己放着好好日子不过,为什么要站在这里饿着肚子看少主吃饭。
正这时金逸走了过来,看着他还在桌子旁边杵着,一瞪眼,“干站着干什么?一点礼数都不懂。”
柳乱月含泪不解地看着他,不站着还能坐着不成?
金逸接着道:“还不帮少爷切开,累着了算谁?!”
“……”他是金子做吗?!
宁云温和地笑道:“乱月还小,要慢慢教,不要对他太严格了。”
妈,这话你好意思说出口?但是柳乱月不敢顶嘴,老老实实地弯腰帮他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甜腻道:“少爷慢用,别闪着牙。”
宁云也奖励般地摸了摸他头,笑吟吟道:“乱月真乖。”
明显感觉这一瞬间柳乱月又是浑身一震,但没敢反抗,宁云眼里笑意更浓,全是作弄兴致。
宁云吃了几块就没动了,优雅地起身,“我去医院看小叔叔,乱月,你把剩下吃了吧。”
柳乱月眼里光闪了闪,扬唇甜笑,“谢谢少爷。”
宁云也冲他温柔地笑,两人一派和谐,但宁云转身一瞬间却能感觉到柳乱月几乎要把他撕碎怨气。
宁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对着身边周妍笑道:“真有意思,苍家一向傲慢,怎么回来我这。”
周妍道:“他来着不善。”
宁云挑唇冷笑,“那是当然,苍宁两家从来都只有仇,没有善。”
周妍道:“那您为何不直接办了他?”
宁云停顿一下,想起和他第一眼对视时双方神情,又温声道:“因为……”
我还挺喜欢他。
周妍:“……”您眼神不对劲啊!
宁云又是一笑,笑得血腥,“真迫不及待地想蹂躏他了。”
周妍怔了一下,眼睛失了神。
******
柳乱月把水果茶往宁云办公桌上一放,动静不大不小,一点都不像是伺候惯了别人样子。再看他眼底,明明就是不慢神情。
这明显不满让宁云抬头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有什么不满?”
柳乱月张了张嘴,正想抱怨,又看到他眼里威胁,犹豫一下还是咽了下去,眼泪汪汪道:“没有,伺候少爷都是小自愿。”
他长得可爱,露出这样表情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可惜宁云根本不会有怜惜这种感情,反而更有兴致戏弄他,“靠过来,给少爷我捶捶腿。”
柳乱月一声不敢吭,但那动作就是不甘不愿。他个头小,手也小,蹲在他身边敲击力道也柔柔,跟没有一样。
宁云顺着他头发向下轻抚,似乎是不经意地翻着另一只手里资料慢悠悠念道:“苍小钟,年龄21岁,12岁被送出国读书,毕业于德国慕尼黑大学,攻读金融管理专业硕士学位,第二学位是法学……”
柳乱月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是不是很厉害啊?”宁云笑吟吟地问道,“年纪轻轻就拿了这么多成就。”
柳乱月认真道:“人各有所长,小认为庞各庄美术证书也不差。”
宁云莞尔一笑,笑意却未及眼底,接着道:“不同人不同命,他是苍家未来当家,你怎么能跟他比?”
柳乱月咬了咬下唇,诚恳道:“小一点都不羡慕。”
“哦?为什么?”宁云似乎挺感兴趣地问道。
“因为苍家不能在这里伺候少爷,而小可以。”柳乱月抬头仰望着他,仿佛在膜拜一尊神袛一般。
“你很愿意伺候我?”
“那是当然。”柳乱月语气要多真挚就有多真挚,“伺候少爷是小荣幸。”
宁云垂眼看着他,从容地笑,语气却冰冷,“那你怎么不跪下?”
柳乱月沉默了一下,缓缓地改为跪下,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眼睛,原本挪在他膝上手在发抖。
宁云声音仍然发冷,看不出任何情绪,“连自家少主都送过来当佣人,苍家是不是真快倒了?”
“少爷……”
“别叫我少爷,苍家这一声我可受不起。”宁云仍是冷言冷语。
苍小钟已经不知所措,停了好半天才稳下来,轻声道:“您早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宁云正靠在椅背上,垂眸俯视着他,在这样逼视下,苍小钟跪战战兢兢,不敢有一点动弹,而目光再也没敢与他接触。
他不说话苍小钟也不敢再开口,只能静静地等着,宁云才缓缓道:“一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来我这里做戏,你真当我宁家衰败到这种地步?”
苍小钟摇头,诚恳地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头答道:“我不是为了苍家来,而是为了您。”
“说。”
宁云眼底漆黑一片,不带任何感情。
苍小钟稳了稳声音,但在他这强大气场面前还是没法保持淡定,他咽了一下口水,声音还是发颤,终于说出了口,“主人,求您收下我吧。”
他说完端端正正地磕了一个头,俯身轻吻宁云鞋尖,却被避开了。
“理由。”
苍小钟深深感觉这人恶劣,明知道一切却偏偏逼自己开口,可自己也无能为力,只得软语道:“您还记得九年前乱月吗?”
宁云当然会记得了,其实仔细想想他也并没有伪装,他从一开始就明白地表明了自己身份了。
当时自己也还小,对着这个漂亮小孩子讥讽地一笑,“既然是我东西,就赐你个名字,我叫宁云,你就叫乱月吧。”
想到这宁云莞尔一笑,“被这么欺辱,我还以为你回去会恨我。”
“怎么会呢!”苍小钟紧张又诚恳地反驳,那神色就差举手立誓了,“我离开后就被母亲送到德国念书,但心里一直念着主人。我努力花了比别人短时间完成学业才得以回国,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您,却没想到两家出了这样事,我也很难过。”
宁云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伸手抬起他下巴,逼他抬头直视着自己,慢悠悠地说起了另一件事,“这么说你心里一直当我是主人,那为什么还撒谎骗我?”
苍小钟早就乱了心神,不敢和他对视,诺诺道:“骗您是乱月,又不是我。”
“乱月不是我给你名字?”宁云语气一冷,苍小钟在他面前马上就惶然地叩头求饶,“主人,您别生气,我……这么久了,苍家和宁家局势如同水火,我也不知道您还要不要我,所以擅作主张,您惩罚我吧。”
“我说收你了吗?”
宁云无情地打断了他哀求,苍小钟又是仓皇又是无措,不知该怎么办了,无助地看着他,没多久就冒出眼泪来了,模样又委屈又可爱,让人恨不得把他搂在怀里哄。
“可我除了您一个主人,已经没法对任何人……”
宁云面无表情地听他告白,眼睛漆黑冷酷,让人不由心生畏惧。
“原来如此,看来你要是能,一定早就离我远远是吧?”
被他说中了,苍小钟全身僵了一下,马上否认,“您误会了,绝对没有,我对您忠心日月可鉴啊,主人!”
宁云突然粗暴地捏住他下巴,冷声道:“苍小钟,是你自己送上门,我不是随便玩玩,你要是想,就当我一辈子奴隶。”
苍小钟听到这句话时候眼睛睁得大大,却已经乱了呼吸,眼神又涣散了开。过了好半天才怯怯地抬起浅褐色眸子温顺道:“主人,我本来就是您一辈子奴隶,一辈子都逃不出您手心。”
不得不承认这小东西很会讨好人,他这话说宁云心情好了很多,便懒洋洋地抬脚挑起他下巴,睥视着这个依旧漂亮少年,感受到苍小钟驯顺地在他鞋尖上轻蹭,心理上格外满足。
“主人……”
苍小钟发出一声轻唤,渴望地看着他,这一刻宁云施虐欲再也控制不住了。
就像九年前那样,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小东西蹂躏成碎片。
第三章:番外之念念不忘
——宁云:一时兴起,竟写下了他一生
九年前,苍小钟十二岁,虽然是苍家少主,但看起来只是普通初中生,性格内向倔强。
宁家和苍家形式越演越烈,苍小钟放学回家路上就被宁家绑走了,他本来脾气倔,如今一下更是沉默不语。任凭宁家怎么恐吓都低头不说话,把闷葫芦本性发挥到极致。宁家人于是忙着打电话威胁苍家当家去了,把这孩子反绑住扔在屋子里。
就这当口,宁云放了学回了家,见到这么多人把守着,顿时好奇地问起这里面关着什么,宁家手下一看这小祖宗来了,就开始打哈哈,“老爷最近买一条藏獒,小心,他会咬人。”
宁云心里冷笑,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在骗人,但脸上还是天真地笑道:“我喜欢小狗啊,老爹一定是想给我个惊喜,我去看看。”
“不行啊少爷,这里面……”
宁云收了笑,眼神发冷,“里面怎么了?”
手下吃不消他这气势,只好交代了,“是苍家小主子,老爷绑来和苍家谈条件。”
宁云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到门口,温声道:“我就看看,不会太欺负他。”
手下:“其实欺负了也没什么关系,不弄死就行。”
宁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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