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崔小/姐悟了 完结+番外 (三月春光不老)
- 类型:GL百合
-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 入库:04.09
白棠看了很是感慨,她家姑娘苦尽甘来了。
晚间窦家来人接窦清月离去,她一走,压在崔缇心口的大石移开,她这才了然,原来她真将窦清月当作了威胁。
“在笑什么?”
崔缇莞尔:“在笑我是个胆小鬼。”
随便一个健全的人都能威胁到她。
“胆小有何好羞耻的,人会害怕,是对未知产生的自然而然的恐惧,但若戳破那层未知,怕也就没了。”裴宣用厚大的巾子擦拭一头湿发,崔缇不住地拿眼偷瞧她。
“夫君有害怕的东西么?”
“太多了。”裴宣坐在木凳,头发披散下来,身为’儿郎‘的那种文质彬彬的气质尽皆化成如水的妙柔,见过她此番模样的人决然不会将她看作男儿。
她对崔缇不设防,又知她矜持羞涩不会主动,安心道:“儿时我害怕老鼠、蛇,少时害怕夫子板着的脸,如今嘛,怕不能完成爹娘的期望,怕有负陛下赏识。怕是正常的,因为有怕,才会想要去克服,这就是成长。”
崔缇坐在她对面,不错眼欣赏眼前的裴宣,不受控制地就想和她倾诉心声:“我怕人们嫌弃我是个瞎子,怕你不要我。”
“……”
裴宣擦拭头发的动作慢下来:“娘子?”
“行光。”她轻声道:“你能娶我,我、我真的很开心。”
灯光下娇小的女子认认真真说着“开心”,裴宣内心动容,能娶崔缇为妻,她何尝不开心?这世上,有几人有幸运能娶到心爱的姑娘?
上天委实待她不
薄。
掩好中衣,确保胸前平坦不会露出破绽,起身来到她身边:“娘子,目不能视不是你的过错,你千万不要拿此来惩罚自己。我们一日是夫妻,这辈子都是夫妻,谈何不要?”
她仍有一怕没敢与崔缇说,她怕她的娘子知道真相后不再理她,如此说来,她也是一个胆小鬼。
“可是男子三妻四妾在大昭实为寻常,有人始乱终弃,有人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最终还是未能坚守。
“你是西京风光无限的少年郎,而我,是西宁伯家不受宠的盲女,非你之故,不知要多久才能从那小院出来。可怜女子这一世过好过赖,命运全然不在自己手里……”
“你说的那些男人,他们都不是我。”裴宣耐心安抚她的情绪:“我只要一个妻子就够了,我必当言而有信,绝不负你。”
崔缇依偎着她,尽管心情经过开解早已雀跃,尽管着实悦纳夫君的“只要一个”,她还是忍着笑,一声不吭。
内室静悄悄,暗涌着的是两颗彼此贴近的心。
半晌,自诩为’男子‘的裴修撰大着胆子,小声提议:“娘子,时辰不早了,咱们上床就寝罢。”!
第22章 太迷人
星河漫漫,天边一轮明月高悬,夜行的飞鸟呼扇翅膀掠过头顶的那片天,裴宣掩好窗子,将徐徐的晚风一并关在外。
她身段极好,泼墨的发散在脊背,腰以下全是腿,纤瘦高挑,只穿着中衣更衬得身形单薄,若是在月下看,当是“我欲乘风归去”,若是放在内室,单单一个透着弱气的背影,已经教人呼吸微微急促。
看她转身,崔缇及时移开眼,心跳怦怦的,脸有点烫,她用手不住扇风,裴宣满眼关怀地走过来:“娘子,你很热吗?”
“是,是有点热。”
“那我再开半扇窗?”
崔缇只当自己还是那个目不能视的瞎子,绷着心弦佯作瞧不见她,小幅度点头。
小半扇窗子打开,有风吹进来,吹散忽然而起的旖。旎。
“还热吗?”
她语气真诚,仿似真的怕那莫名的热气熏坏她的宝贝娘子,崔缇腰身一扭别开脸不看她,乌黑的鬓发掩不住透红的耳尖,裴宣倏尔懂了,应是那句“上床就寝”说得过于直白。
她扬起唇角,有种莫名的喜悦,再看崔缇红着的耳朵,怎么看怎么可爱,一颗心罕见地毛毛躁躁起来,才迈开一步,心口咯噔传来一声预警。
倘她是货真价实的男子便罢,但她是女子,还是不可视人的女子。
整座裴家的兴衰落在她肩上,裴宣气息微沉,挺直的肩背有刹那的塌陷,又在下一刻稳住如梅如竹的傲骨,走过去轻轻握住崔缇那段细腕:“娘子,慢点走。”
绣着银纹枫叶的簇新床帐被挑起,崔缇顺着她的牵引来到榻前,软软地喊了声“夫君”。
平静的背后,裴宣陷入天人交战,一时是爹娘明里暗里的叮嘱,一时是白日娘子所说的“心甘情愿嫁进来”,她固然喜欢崔缇,可崔缇不肯接受她的女儿身,又当如何?
“夫君?”
裴宣松开手,走出几步吹灭烛火,内室一片昏暗,唯有星光月色照进来,勉强能看清人影,她轻咳一声,慢慢慢慢地朝崔缇走去。
崔缇紧张地捏住衣角。
“你怕我不要你?”
这话说出口,裴宣自个红了脸,好在有暗夜遮掩,又好在她的娘子目盲,她反复劝说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去想宋子真、郑无羁他们在酒桌上对色中饿鬼的形容。
宋子真常说男人是好色的,明面端着架子,端方有礼,入了洞房做了新郎,是会化身为狼急不可耐。
“恨不能眨眼间扒光女人的衣服,再和她你侬我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是宋子真的原话,裴宣还记得他之所以有此一言,是西京前不久出了一桩惊天丑闻。
裴宣十二岁时见过关在笼子里的狼,狼的眼睛是凶狠的,散发出的气息充满势在必得,可她实在无法对崔缇凶狠。
她是’男子‘,新婚夜没对新娘子动手,总不能这一晚也要相安无事地睡过去。
她一手搭在崔缇肩膀,崔缇慢吞吞抬眸,瞧着一个故作凶猛的影子,她本该羞极以至于羞得说不出话,但眼前的裴宣于她而言太过新鲜,哪怕瞧不清她眼角眉梢的细微神态,她还是痴痴望着。
这番姿态在裴宣看来已经是默许,又或者催促。
新婚夫妻全周公之礼是对彼此的尊重。
她弯腰抱崔缇到床榻,一腿半跪着屈膝在娇娘子身侧,轻轻柔柔的吻落在崔缇额头。
卷起的床帐放下来。
内室月色倾洒。
摆在桌上的紫金炉里燃起熏香,崔缇的衣带被勾起,借着眼前的昏暗她撑着一口胆气去看裴宣,裴宣跪在她左手边,纤长的指忍着颤抖解开封锁满身春色的带子。
“娘子……”
她喊得缱绻,像只存在话本里的妖精,还得是从海里冒出来的妖精,清清润润,温温柔柔,不可怕,只是太迷人心。
崔缇心知这一世开局不同,往后便更要不同,经她这一喊,手脚顿时失了气力,软绵绵的,仓促闭了眼。
慨叹仙人开她灵眼,此时此刻,她竟不敢再看。
裴宣为表’急色‘,故意俯身在姑娘耳畔急促呼吸,灼热的气息扑在崔缇耳边、脸颊,想她两世都还是处子,哪受得起这般撩拨?
“行、行光……”
她想让这人给她一个解脱。
但裴宣仍旧不停歇地挨着她耳尖轻喘,像拿捏着她的心,容不得她抗拒,听不得她说一个“不”字。
崔缇脑子混沌,
浑然不知今夕何夕,直到穿着小衣的她躺在裴宣身。下,她这才意识到,真的不同了。
一只手抚在她左肩,随即唇角被轻咬一下。
混乱的呼吸回荡在床帐内,崔缇小腹酸软,唇微张,身子微抬,迎和她干净清新的吻。
紫金炉里的熏香开始奏效,裴宣停下那吻,像是打了一场仗,鬓角沁出细汗。
结束了。
她不自觉搂着崔缇,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满目的依恋藏在昏蒙暗色,心跳得很快。
她下意识搂紧。
女子娇柔的身子完完全全被她掌控,裴宣摸出枕头下的小玉瓶,瓶塞打开,放在鼻尖轻嗅,没几下,快要撑不住的神识顿时清醒。
在这清醒的夜里她睡不着,唯有听着枕边娘子的呼吸慢熬等天明。
等到再也支撑不下去,月亮埋入云层,怀里的姑娘做了一个好梦,她阖上眼,唇瓣都是甜的。
鸡鸣破晓,院里的下人踮着脚尖走动,唯恐搅扰主子们的清眠。
崔缇昨夜睡得早,这会醒得也早,睡前仅有的意识明明白白提醒她,裴宣吻了她。
但她好没出息。
吻着吻着,人就睡着了。
她不知接下来裴宣还做了什么,但以裴宣正直慎独的品性,应该会好好搂着她,顶多再亲亲她的额头。
她和她前世做了三年夫妻,多数时候的亲密浅尝辄止……
是了,浅尝辄止。
崔缇猛地明白过来:怪乎她觉得这次昏睡很是似曾相识,她笑了笑,轻嗅内室残存的香气,最后无奈看向熟睡的裴修撰。
裴宣在香炉里加了东西。
由此避开新婚后的第二晚合欢。
她小心翻找枕下,果然不费力气地找到一个小瓶子。裴宣搂得她很紧,她不好多动,忍着羞在她脸颊亲亲。
潮湿温软的吻,和昨夜的大不相同。
昨夜,她猜测裴宣大抵代入莫名其妙的角色,而后学得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