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已经和好了?】郑珩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魏思远总是忍不住脑补他在一边访问他一边撰稿写八卦,俨然一副“魏思远中国官方发言人”的架势。
【没有。】魏思远回复得很简洁,把碗里的菜夹到嘴里。
郑珩很谨慎地补充了一句,【是‘还没有’还是‘没有’?】魏思远突然不耐烦了,【没有。再问拉黑。】
一顿很平常的晚饭,两个人磨蹭了一个小时才吃完,等魏思远把碗洗好之后都晚上八点半了,尹煦有点不想走,反正明天早上也要见面,为什么非要分开几个小时呢。
但是魏思远还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地把他送到门口,和他说再见,所以他只好赖在门口拉着魏思远的手和他再说几句话,用背挡着门把不让魏思远开门,“你什么时候给你那些同学打电话?”
“待会儿打。”魏思远的手指被他轻轻地捏在手里,指腹上的温暖触感恍惚之间生出一种被疼惜的感觉,所以由他拉着也没躲开。
“不如你现在就打吧,我怕你待会儿忘了。”
魏思远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直接说你怕我反悔不就好了?”然后把电话从裤袋里摸出来,在他面前把电话打出去和同学说明天临时有事不能招待他们了,对自己的失约表示抱歉,不过同学很大度地说没关系。
魏思远挂了电话之后又开始送客,“你快走吧,我要洗澡睡觉了。”
“那我明天早上几点来找你?”尹煦突然想起来,“我差点忘了这里不是国内,你明天没有假期还要上课,那我中午接你放学?”
“你明天不用排练吗?”魏思远问。
“明天的排练改到早上了,下午我们一起去买菜好吗?”
魏思远摇头,“不用了,我已经买了很多菜了,冰箱塞不下。”他抬起眼睛看到尹煦一脸欲言又止,问道,“你有什么特别的想吃?”
尹煦有点支支吾吾地答道,“我想给你做苦瓜焖蟹。”
魏思远的眼神明显不相信,一个把他家一半的碗都打碎的人说要给他做饭,那跟小提琴拉得跟锯床腿一样的人说要表演小提琴独奏一样不可信。
尹煦有点着急地攥紧了他的手辩解,“我跟我妈学的,学好多遍了,她说你喜欢吃这个。”
魏思远觉得尹煦再这么跟他在门口腻下去可能天就要亮了,所以最后一次把他下驱逐令,“你再不走我就把你敲晕扔出去了。”
“好吧好吧,那我走了。”尹煦仿佛想作死似的趁着魏思远放松防备的时候迅速地凑过去亲了他的脸一下然后转身开门闪了出去,把魏思远弄得愣在原地三分钟没反应过来。
他觉得他现在不得不开始重新思考他和尹煦的关系了,爱情是一种凭着直觉来感性判断的情感,存心逃避是没有用的。
就算嘴巴和自己说无数次“不在乎”“不喜欢”“不和好”,可是当那个人走出你的视线而你会开始想他的时候,你就不得不承认他走进了你的心里。
而且撇开感情来谈,无关喜欢不喜欢,纯属只是出于一种艺术偏好的欣赏,他也抵御不了尹煦的光芒,从十五岁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就抵御不了。
那就好像他总是一个人待在无人理解的黑暗里,没有看见过真实的世界,可是也会在想象里构建出一个世界来,直到遇上了这个人,发现他呈现的世界和你想象中的那个一样,他的眼睛里也有你看待这个世界的目光,于是你无论看见他多少次都注定要对他心生向往。
但是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心找回来,把摔碎了的地方修修补补,开始慢慢地自愈,已经没有多余的勇气来付出了,哪怕是被动接受,也很难消除过去的影响。
人都是靠着记忆和经验来成长的,害怕重蹈覆辙,害怕恶性循环,趋向稳定,躲避伤害,都是一种自然的生存本能。
可是总不能任由心里绑着一个死结一辈子,从此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再接纳任何人,如果尹煦可以把他亲手打的结解开,那么于他于己都算一种解脱。
第二天魏思远还没放学尹煦就来了,提着自己的小提琴就坐在最后一排安静地看着他上课的后脑勺,悄悄地偷拍几张,没想到魏思远突然就心有感应似的回头了,看到他之后又默默地把脑袋转回去,把他吓得心脏都要离家出走似的。
然后下课了两个人就默不作声地在教室外面碰了面,尹煦把魏思远的手套戴上,拉着他搭公车去买苦瓜和螃蟹。
在公车上的时候,魏思远很随意地对他谈起纽约爱乐的那个星期六午后音乐会,“我想试试贝多芬第八交响曲,会指挥自己的曲子没什么厉害的,自己对自己作品的理解肯定不会有偏差,可是能把经典作品表达得准确而且带有个人风格就不容易了,我准备开始做总谱分析了。”
“那也很好。”尹煦转过脸来看他一眼,勾着唇角笑,和他甚至不用太多语言沟通就能达成共识,“等你把贝多芬、马勒、柴可夫斯基、勃拉姆斯都指挥过以后,对你自己的创作也肯定会有提高。”
“嗯,其实我还想了解一下戏剧配乐,想去看一场天鹅湖,仅仅局限于按照乐谱指挥乐器是没有办法突破的,戏剧的乐曲都是融入了剧情的,同样是交响乐,却是不同层面的东西……”魏思远停了几秒,表情有点茫然,“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尹煦还是没把视线移开,“我看到有个可爱的小朋友在发光啊。”
魏思远不说话了,被烫了似的躲开他有点炽热的目光,下意识腼腆地舔了舔嘴唇,尹煦又凑过去继续主动摇尾巴,“你继续说啊。”
“说完了。”
“不说那我亲你了?”尹煦环顾了一下四周,根本就没人看着这两个窃窃私语的人。
“你试试看我今天还会不会理你。”魏思远的脸有些发热,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指还被人从身后勾着。
两个人先去买了苦瓜,海鲜超市的水池旁边围满了中国人,都是为了准备年夜饭出来买食材的,两个人都不愿意在那种一片腥味的地方跟人拥挤,所以很快就挑了两只螃蟹付钱离开。
螃蟹挺生猛的,在三层塑料袋里面一直蹬来蹬去,尹煦抓着魏思远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度,很担忧地问,“思远,它们会不会把袋子戳破了爬出来钳我啊?”
“你不是都学了好多遍了吗?”
尹煦只能很没底气地承认,“……以前都是我妈把食材都处理好了我放进锅里的,我没碰过还会爬的螃蟹。”
魏思远点点头,“那你回家给它们拉一首摇篮曲,等它们都睡着了你再动手。”
因为魏思远谆谆教导的语气十分认真,尹煦听完了足足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魏思远在耻笑他。
第27章 第27章
尹煦把螃蟹倒在料理台旁边的洗碗池里准备处置,然而螃蟹重获自由立即就爬出来了,魏思远在旁边抱着手臂看,尹煦一手举着锅盖一手拎着刀,整个厨房骑士似的开始跟螃蟹搏斗。
“思远,你来帮我啊……它过来了!”尹煦向魏思远投来求助的眼神。
魏思远躲在一个绝对安全的位置很淡定地落井下石,“不帮,是你自己说要做的啊,你刚才在外面还说不要我帮,它来了你就抓它,你跑什么?”
螃蟹很凶,举着钳子很灵活地几条腿横着跑,尹煦举着刀在它面前挥来挥去作势要砍,然后刀就被夹住了,把它拎起来的时候,它的另一只钳子就伸到他脸前了。
尹煦吓出一身冷汗,抓着刀柄使劲甩螃蟹,甩了好几下蟹钳都甩断了它才掉回地上,钳子还牢牢地夹在刀上。
螃蟹无缘无故变成了独臂大侠,在原地懵了一会儿,然后就跟被郭芙砍了手臂的杨过似的瞬间就暴走了,一只钳顶两只用,追着尹煦就开始进攻,尹煦举着刀被追着在厨房跑,最后被两只螃蟹一前一后围在中间进退维艰。
“思远!”
“不要喊我,我又不是螃蟹。”魏思远还是很冷漠,还不留情地对他下达指示,“你举着刀不要到处动,不然把我的厨房砍坏了我还要给房东阿姨赔钱维修。”
尹煦只好硬着头皮跟螃蟹刀光剑影,好不容易打了半天才把两只赶到同一个地方去,蛋卷在吧台上面观战好久了,螃蟹动它的脸就跟着动,现在看准了形势就从上面跳下来,举起爪子就往螃蟹的脑袋上面拍拍拍。
“儿子,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凑热闹,爸爸手里有刀很危险,快走开!”尹煦没有多余的手赶蛋卷,只能对着它念念叨叨,蛋卷玩得正开心,理都不理他,还是凑过去闻闻螃蟹,然后拍拍拍。
魏思远看他手忙脚乱满头大汗的那个样子,连蛋卷都比他淡定,没绷住笑了一下,然后把脸扭到了一边去把面瘫脸恢复回来,尹煦立即就敏感地回过头来,盯着他说,“魏思远我看到你偷笑了!”
魏思远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走过来,夺走了尹煦手上的锅盖,眼疾手快地一手捞蛋卷一手把锅盖从螃蟹头顶上盖下去,把这两只折腾了尹煦半个小时的东西固定住了。
尹煦很崇拜地看着魏思远,想给他一个围笑和勇抱,魏思远抱着一直回头看螃蟹的蛋卷一脸抗拒地把他定在原地,“你举着刀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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