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公司都没去,戚斐然在医院一直陪着他,舒夏烧的神志不清了,一直眯着眼睛休息,但他能感受到戚斐然的动作,一会儿摸摸他的头,一会儿给他披个衣服,他心里又温暖又慌张,还有点害怕,他是顶不会做坏事的人,戚斐然现在这么体贴,他满脑子的喻乔。
怎么办啊,自己现在是不是在挖人墙角啊。
打完点滴,戚斐然送他回家,让他在家好好休息,舒夏躺在床上,被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露出一张没什么精神劲儿的小脸,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戚斐然买的粥,还有两个苹果。
戚斐然准备去公司,小声告诉他,“我去公司了,你不舒服就打我电话。”
舒夏点点头,把被子往上拉一点,只露出两个眼睛,“戚斐然。”
“嗯?”
“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啊。”
戚斐然愣住了,舒夏的眼神带着点委屈,那点连他自己都不懂的委屈。
“也没有。”
舒夏眨了眨眼睛,“那你以后对我稍微坏一点吧,我怕喻乔生气。”想了想,又说,“当然,也不要太坏。”
“喻乔?他为什么要生气?”
舒夏一副你别装了,“你要给你对象安全感的,本来我跟你一起住就够让他不安的了。我不是说我魅力多大多吸引人啊,就是,反正,不大好嘛。”
戚斐然更莫名其妙了,“我对象?”
舒夏再把被子往上拉一点,直接拉过头顶,“我要睡了,你走吧。”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戚斐然的脚步声,突然,被子被温柔地拉了一下,舒夏看到戚斐然坐在他身边,冲着他笑的有些无奈,“喻乔只是我学弟。”
“只是学弟?”舒夏不信,“别唬我,你跟我爸说你有对象了。”
“叔叔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打个幌子而已。”戚斐然抬起手,理了理舒夏被被子蹭乱的刘海,理的舒夏心跳更快了,本来发烧就比平时跳得快,现在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我还以为……以为你们在一起了呢,”舒夏由衷笑了,“太好了!”
太好了。
戚斐然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好像猛烈地破了一道痕子,有东西摇摇晃晃地生长出来。
“什么太好了?”
舒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雀跃,太不正常,又怂怂地往下缩,“我顺口说的……太好了,你也是单身狗了!我不用吃狗粮了!”
有多期待就有多失望,戚斐然被他的反应气笑了,算了,不逼他了,什么都稀里糊涂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把本来就千头万绪,复杂的感情理清。
舒夏看到他的笑容,不知道从哪儿抓来一把勇气,猛然对上戚斐然的眼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骂我自恋啊,那个什么,你是不是……”
“我是。”
“觉得我还挺好的。”
舒夏磨磨蹭蹭说出下半句话,正好跟戚斐然说的话重合了,但他还是听的很清楚,那两个简简单单的字,拼在一起,冲击力那么大,冲的舒夏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
“本来还想再等等,可是你太不聪明,等你发现,或许还要好长时间,你又那么多事故,我不知道在我等待的时间里,会不会还发生别的让我更没有机会的事情,不如现在,直接说吧。”
“我是,我是喜欢你。”
“从高中到现在,我一直喜欢你。”
房间太暗了,戚斐然娓娓道来,所有的一切,以为会如老歌里唱的那样: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常常追忆。
把曾经以为要从年轻熬到苍老的心情,一一吐露出来,他突然发现,语言真是苍白,他说不出好听的话,那样沉重的心事,几个字概括了。而他对眼前这个人的喜欢,却沉甸甸,又不可思议地洒满了旧时光,在塑胶跑道旁的每一片翠绿的樟树叶上,在被洗的旧旧的老校服上,在写满了你的名字的课本上,在每一次看向你的眼神里。
这么久,我同时光一起,爱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想写这篇文的时候跟基友一起想了好久的名字 怎么都不对味后来说出现在的名字的时候,基友说一看就是以攻的角度取的吧瞬间觉得,还成吧233333
好像木有什么人看QAQ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舒夏慌乱的眼神直直看进戚斐然的心里,他想,吓着他了吧,可是人怎么能糊涂成这样呢,不跟他说清楚他就七想八想,把一干无关的人都变成了阻碍。
“我是不是烧傻了,”舒夏伸出手,“你捏捏我,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戚斐然打了一下他的手,舒夏缩回去,“是疼的……”
“你好好休息吧。”戚斐然被他看得发慌,本来觉得自己做的挺对的,现在后怕起来,万一这人还是讨厌他呢,万一这人又跑了呢,像高三时候那样,一走就是好几年,音讯全无。
“我去公司了。”
戚斐然走后,舒夏半天没缓过劲,他晕晕乎乎地给洛瑞发信息:瑞儿,刚刚戚斐然跟我告白了。
洛瑞猛地看到这条信息,吓得又笑又想尖叫。
洛瑞:我就说吧!你怎么回应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舒夏颤颤巍巍回了一个晕。
洛瑞: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是吧!
舒夏:……我是感冒发烧,头晕。
洛瑞:那你怎么想的,你喜欢他吗?你要跟他在一起吗?
这问题问的,忒扎心。
你喜欢戚斐然吗?要跟他在一起吗?舒夏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却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他给自己画了个小圈,圈上给放了个咒,咒语就是喜欢秦宵,这么多年了都没走出那个圈,所以从来不敢想,自己会不会喜欢上别的人,喜欢秦宵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习惯,比考卷答案还标准。
所以,他不喜欢戚斐然吗?
不喜欢为什么老是想着他?不喜欢为什么因为人碰一下自己就心都跟着颤?不喜欢刚刚就该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而不是这样百转千回地想。
洛瑞跟他真不愧是双生花,他这会儿这么想,洛瑞就发了个差不多意思的信息过来。
你要是纠结就是不想拒绝,为什么不想拒绝就简单了,动动你可爱的脑袋瓜,前进一步,你就是人生赢家。
什么啊,这是逗乐呢还是鼓励他呢,舒夏撇撇嘴,关上手机,缩到被窝里睡觉,睡得不踏实,醒来好几次,每次醒来都以为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每次都不是,然后有点失望地继续睡。
到了六点多的时候,门一开,舒夏眼睛就睁开了,等了好久,戚斐然都没来他房间,他睡了一下午出了点汗,感觉比早上已经好很多了,于是穿着那套奶白色的睡衣悄悄推开房门走出去。
戚斐然站在客厅的阳台抽烟,他穿了件灰色的单毛衣,靠在栏杆上,背影瘦削又孤单,舒夏突然想到戚斐然跟他说过的他以前的那些事儿,心里酸酸的。
唉,发烧的人就是情绪泛滥,舒夏吸了吸鼻子,戚斐然听见声响,转过头,顺手把烟给灭了,眼睛也不看舒夏,“好些了?”
舒夏摸摸头,“好点儿了。”
“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我能跟你一起出去吗,我想透透气。”
戚斐然想了想,“那你多穿点儿。”
舒夏点头,想这气氛还能更尴尬点儿嘛,虽然戚斐然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但是看都不看自己。
找件厚点的外套穿上,舒夏跟着戚斐然出了门,他这也算大病初愈?反正戚斐然这么说的,让他吃清淡的东西,舒夏只好选了个粥店,不让吃肉,只能点水果粥,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舒夏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了,还不能有意见。
舒夏小口小口地喝着,戚斐然坐在对面,看着他,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块巧克力,递给舒夏,“徐自来给的,让我带给你。”
舒夏开心的接过去,“我明天应该就能上班了。”
“没好透呢,你再休息两天。”
“我已经完全好了,你听我说话都不带鼻音了,”舒夏急忙说,“我想去公司呢,在家太无聊了。”
“得看明天早上你还烧不烧。”
舒夏颓,戚斐然出去接电话,舒夏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然后抿了抿嘴,好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鼓足勇气走出去,握住了戚斐然的手。
戚斐然正在接电话,疑惑地回头看舒夏,舒夏低着头,手握的更紧了一点。
一瞬间,听不到手机那边人的声音了。
只能感觉到舒夏的手心热热的,握的力度很大。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
“你认真想过了吗?”
“我想了一个下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认真想了,我头还晕晕的,也许清醒了之后我还会后悔,但是,但是呢……”
戚斐然反握住他的手,“但是不准后悔。”
舒夏笑了一下,“好神奇啊。”
好神奇啊,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时候打打闹闹的我们,也会有牵着手的一天。
两人牵着手去车库,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戚斐然的喜悦不显山不露水,甚至不如说着清醒之后或许还会后悔的舒夏明显,他还是一张冰块脸,走起路来步步生风,舒夏心里有点失望,然而就在下一秒,戚斐然突然把他拉入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