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年少,何谈轻狂 (默空)

苏若，对不起。
苏若，不要原谅我。
苏若，再见。
叶莘说罢，没有等待苏若的回应，便径自转身上了车，绝尘而去。
而留在原地的苏若将视线从那间咖啡店移向远去的车子，微微眯起了双眸。
叶莘，或许你最大的错误便是送出了这最后一件礼物。
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去记住一个毫不在乎的人在醉酒时说出的话。
叶莘，这场谁比谁更绝情的游戏，你终究是输了。
“徐一凡，告诉我，叶莘出了什么事情。”苏若在沉思良久后，终于拨通了徐一凡的电话，打给了那个最有可能知道一切，并将这一切告知的人。
然而电话那头的徐一凡却是良久的沉默，叶莘和苏若的事情，他不愿再参与，叶莘煞费苦心做出的决定，他也不愿轻易破坏，于是，徐一凡只是在冷静地思考过后回答道:“给我几天考虑的时间。”
苏若并没有再去逼迫，而是淡声道:“什么时候你想说了，来咖啡店找我吧，那个地址，你应该是知道的，对吧？”
“嗯。”徐一凡按了按发胀的额角，应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看来叶莘是低估了苏若的心思，竟以为苏若会这么轻易被骗过去，可是，叶莘啊叶莘，你做的决定，为什么要我来做最后的选择呢……
那家咖啡店终究是开了起来，只是苏若并没有刻意地去告诉很多人，毕竟他也没有什么人需要去告诉，只是温然在来找苏若的时候无意间知道了这间咖啡店的存在而已，至于店的名字也不知苏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是取了一个英文单词，wait。
当温然问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苏若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个单词，玩笑般地道，装逼而已。
至于他的真心，无从得知。
而叶莘也开始了所有人期待那样的正常生活，每天上班，下班，和安妤吃个饭，看场电影，再没有提起过苏若这个名字，就好像苏若不曾出现在他生命中一样，而从他的脸上也的确看不出任何的悲伤，依旧是像往常一样，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叶莘每天早上都会绕路将车停在咖啡店的门前，坐在车里，双眼紧紧跟着苏若的身影，直到苏若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地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叶莘才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开车离去。
他放不下他，却也不愿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在盛华的帮助下，鸿诚的名誉渐渐回升，公司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叶然也因为心情转好而出了院，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当然，除了一天比一天消瘦的叶莘……
“叮叮铃铃……”
挂在店门口的风铃响起，正坐在角落里享受着咖啡的苏若抬起头，便看到徐一凡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坐吧。”苏若坐在座位上，朝着徐一凡点了下头淡声道，“要喝什么？”
“苏若，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徐一凡看着苏若那淡然悠闲的模样，再想起叶莘的日渐消瘦，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平衡，口吻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讥诮，“和叶莘分手，对你而言看来没有任何影响，你看，你过得这么好。”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样？每天借酒浇愁，痛不欲生？徐一凡，提出分手的人，是叶莘，而不是我，所以，不要用那种嘲讽的眼神看着我，我过得很好，只是因为情况没有那么糟而已。”苏若微微一笑，更添了几分凉薄，他轻抿了口咖啡，耸了下肩道，“好了，我想，你来这里，是为了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而不是来指责我的吧。”
徐一凡深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认真地开口道:“这一切的源头，是陆文琛……”

第42章 Chapter43

徐一凡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若，而苏若的眉头却随着真相的揭开而越皱越紧，直到最后徐一凡说完一切，苏若靠在椅子背上，轻叹了口气，低声呢喃道:“这个傻子……”
可是，倘若角色调换，遇到同样的情况，他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毕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最后拜托你一件事，不要告诉叶莘，我已经知道了。”苏若淡声开口道，他总有一天会亲自站在叶莘面前，将他这几天的不满好好地发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又不是笨蛋。”徐一凡笑了笑道，开玩笑，要是让叶莘知道他把这一切告诉苏若了，叶莘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将一切告知之后，徐一凡便离开了咖啡店，而苏若也开始了他的行动。
既然一切的源头在陆文琛，那么，只要让这个源头彻底消失就好了。
夜。
MISS酒吧。
“苏若！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你喝的太多了，你已经醉了你知道吗！”关阳看着趴在吧台上不停灌酒的苏若，一边伸手去夺他的酒，一边皱着眉劝说。
然而此刻看似喝醉了的苏若实际上清醒的很，他抬手挥开关阳伸过来的手，余光偷瞄着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只是似笑非笑注视着他的那个男人，心里暗骂着他再不过来自己就真的该醉了。
他原本想直接去公司找陆文琛，但转念一想，陆氏哪是那么好进的，就算进去了，他又有多大的几率能见到预约满满的陆文琛，就算见到了，在陆文琛的公司，他又能怎么样呢？所以，他索性在酒吧蹲点，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陆文琛……
直到苏若握着酒瓶的那只手被人握住，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来人，正是被他抱怨了很久的陆文琛，苏若紧抿着唇，注视了陆文琛半晌，才挥开了陆文琛的手，皱着眉不耐烦地道:“滚！”
醉酒的人通常是不会掌握力道的，而苏若为了扮演好这个角色，硬是将陆文琛甩得后退了两步，然而，被甩开的陆文琛却也没生气，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低头看着苏若那双发红的眼睛，单手撑着吧台，微微俯身，带些玩味地道:“你这副模样，是失恋了来买醉么？”
“关、你、屁、事。”苏若嗤笑一声，直视着陆文琛，一字一句地说道。
陆文琛轻挑了下眉，抬手捏住苏若的下巴，温声笑道:“你这模样，倒是和叶莘有几分相似。”
其实苏若和叶莘分手的消息早在一周前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只是不知是真是假而已，现在看到苏若这般颓废，他倒是信了几分。
“你特么少跟我提他！”那个名字似乎刺激到了苏若，他一下子将手中的酒瓶摔倒地上，挥开陆文琛的手站起身，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吧台前，咬着牙开口道。
陆文琛摊了摊手示意苏若放松，在感觉到衣领上松了些许的力道后，陆文琛才笑道:“据我所知，你们从高中就认识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说散就散了？”
陆文琛的这话其实是带着几分试探的，而苏若显然也意识到了，只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缓缓松开了陆文琛，自嘲般地笑笑道:“如果有一天，你的真心被人践踏得破烂不堪，纵然你和他认识再久，也绝无挽回的余地了。”
“听你的口吻，叶莘似乎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啊……”陆文琛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对于苏若，他虽说不算多么了解，但那么久的调查也总归是有些许的认识，以苏若的个性，绝不会一味地去抹黑或者谩骂某个人，除非是为了刻意表现出他对某人的恶意，也就是说，做戏。
然而，苏若的回答却让他有些意外，苏若摇了摇头，许是情绪渐渐平复，声音恢复了陆文琛所熟悉的那般淡漠，只是眼中越发深刻的迷离透露出他此刻的醉意:“算不上，他只是告诉我，他和安妤在一起了。”
陆文琛沉默了片刻，温和的双眼隐隐含着审视的意味打量了苏若半晌，在深思熟虑过后终于开口道:“苏若，你想不想……让叶莘后悔做出和你分手这个决定？”
苏若猛然看向陆文琛，迷离的双眸清醒了许多，像是被陆文琛突如其来的话惊到了，他张了张嘴，片刻后，才沉声道:“要怎么做？”
苏若的问话无疑是同意了陆文琛的提议，这让陆文琛心情愉悦了勾起了唇角，他靠近苏若，单手揽住苏若的腰，将唇紧贴在苏若的耳边，那姿势暧昧得有些过分，陆文琛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道:“第一件事，你，暂时消失。”
“为什么？”苏若一愣，脱口而出道。
陆文琛后退一步放开了苏若，将食指抵在苏若的唇上，轻笑道:“不需要问理由，照做就好。”
苏若沉下了脸，却终究还是应了下来。
于是，苏若消失了。
消失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所以，当叶莘早上开车路过咖啡店的时候，并没有再看到苏若的身影。
一天，两天，三天……叶莘开始慌了，他让人去查了很久，却是无果。
叶莘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去了陆文琛的公司，在如今的情况下，只要苏若不在陆文琛的手里，那一切就还好说，只是陆文琛却好像猜到了叶莘会来一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几张照片放在了叶莘的面前。
而叶莘看着那几张照片，陷入了沉默……

第43章 Chapter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