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干什么!也不瞧瞧你那兴奋劲儿,不是看上了是什么!”
林深懒得搭理他。
“哼,告诉你,你看上了也没戏,人有对象了,男的。”
林深大骇。
“那方子就是为他爱人求的。”
林深半天才缓过劲来:“符先生对他爱人真好……”
“哼哼,瞧你那傻样儿。”
☆、别离前
老人在纸上写了很多方法。药膳、食疗都有,还有平时作息、饮食的注意点,十分详尽。符修选择了一个叫参芪猴头炖鸡的药膳,但他平时很少下厨,不知道怎么料理食材,比如猴头菌如何算洗净,母鸡如何处理,少不得打电话问张婶。彼时张婶正在家带孩子,抽不开身,只能在电话里教。
猴头菌去蒂浸泡,发胀后将菌内残水挤压干净,除去苦味,切成厚片待用。母鸡的处理过程麻烦些,虽说是张婶洗过的放在冰箱里的,但,是整的,得去头脚、剁方块。符修毫无章法地乱剁一通,砧板砰砰直跳。张婶在电话那头听着这么大动静,扯嗓子喊:“哎唷符先生你小心着些,剁着手了不是闹着玩儿的!……嗳哟嗳哟这阵仗!符先生要不我过去吧!”符修额头出汗,好不容易把鸡剁成块,那刀工简直不忍直视——一一块肉上总得有好些个刀口,边缘更是凌乱破碎。“不不不、不用!我能行的。谢谢您,您忙吧。”
把鸡块放进炖盅,加入姜片、葱结、绍酒、清汤,上放猴头菌和浸软洗净的10g黄芪、10g党参和10g大枣,文火慢炖。
最后总算是捣腾得差不多了,符修靠在流理台上吁了口气。周遭除了火苗燃烧的声音,再无半点响动,符修的心在这寂静中渐渐沉淀,看着自己有模有样的成果,心里又升腾起自得和愉悦。
等肉熟烂的时候天差不多黑了。
符修在纠结怎么进行最后一步调味的时候,张婶来了。
“您怎么来这么早?”
“担心你哦,那咣当咣当的声音我在电话里听了吓死了,儿媳一下班猴崽子有人看我就过来了。符先生你鼓捣什么呢?”
符修尴尬非常:“我……做个药膳。您来的正好,这……怎么调味?”张婶掀开盖子瞅了两眼:“嗯水量放的不错。”然后舀了点汤尝味,手把手地教符修该放多少调味料。
“这就是药膳?看起来和普通鸡汤差不多啊,就是味道有点不同。”
符修自己盛了一小碗,吃在嘴里却是有些药味,不过好在不浓,广陵应该能够接受。
“做给广先生的?”
“嗯,他胃不好,我去求了个方子,照上面说的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有这份心就顶好啦!”
晚上广陵回来吃的时候果然因为药味有些犹豫,但鉴于符修一直盯着他,最后他还是吃了不少。符修似乎很满意,但又有点不放心:“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要说。”广陵稀里糊涂地点了头。
“公司的事忙结束了吗?”
“嗯。”
“那今晚好好休息。”
这意思是……“你不和我一起睡了吗?”
符修看他眉眼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开玩笑道:“一个人睡总比两个人睡一起来得好。”广陵垂下眸子不说话,符修怕玩笑开过头,他当真了,刚准备解释“我说笑的”,广陵低声说:“我知道了。”符修愣住了——广陵真的当真了。符修像被抛上岸的鱼无声地开合嘴唇,却吐不出话来,最终只能沉默。广陵也沉默。直到他们各自回房也未再说一句话。
撇开晚上两人如何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谈,此后的几天符修从广陵的饮食上下手——黄芪内金粥、良姜粥、姜汁牛肉饭……早饭换着花样来,午饭让他尽可能回来吃,晚饭会煨各式各样的汤羹:猪肚白术汤、木瓜鲩鱼尾汤、胡椒羊肉汤等等。午饭虽仍由张婶掌厨,但早饭、晚饭符修都亲自下厨,几日下来手艺见长,不像起初手忙脚乱了。符修每天除了去公司训练、参加节目就是琢磨菜谱,安排时间给广陵做,只是近来时间不那么余裕了,通告越来越多。季铭替他高兴,符修却只觉得麻烦,眼见着广陵的生活、身体逐渐走上正轨,他却要去河南洛阳拍戏了。这样一来药膳的事只能交托给旁人,虽然张婶很尽心,但……符修别扭了,而且一去大半个月,得大半个月见不到面,符修郁闷了。
临行那天早上,符修在帮广陵刮胡子。一手拉紧皮肤,一手拿着剃须刀轻而短地一下下刮着。
“我今天出发去洛阳拍戏,大概二十来天。你在家注意作息时间。药膳我已经托给张婶做了,每天记得吃。既然公司不忙了,晚上早点回来,不然饭菜要凉,有些汤水凉了就不能吃了。”
为了刮得细致些,符修凑得很近,说话间气流洒在广陵微抬的下巴上,痒到广陵心里去,他忍不住伸手搂住符修。
“别动!当心划伤。”
光是知道符修关心他的身体,不同寝的失落就迅速被填补,遑论符修每天抽时间为他亲手做药膳。只存在于他幻想中的日子真正实现的时候,他几乎要为之欣喜若狂。可惜的是这么快符修就要出门了。
符修把剃须刀放进装水的被子里打转,在杯口敲了敲,用温水洗了洗广陵的下巴,然后用手指摸,看还有哪里尚未刮干净。广陵能感受到他凉凉的之间在下巴上游走,离开的时候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温度。
“好了,差不多了。”符修把毛巾在热水里泡了泡,敷在广陵脸上。
安静的洗手间里对方就站在身前,呼吸缠绕广陵贪婪地望着符修,一眼不错,直到符修把毛巾撤下来让他再好好洗把脸。
符修退到门边上,看着广陵弯下腰用冷水冲脸,再直起来时水珠沿着面颊滑落,有的嘀嗒坠在衣领上,有的就顺着下巴的曲线流过喉结。符修突然红了脸。
“2月16号之前我就会回来。”2月16,广陵的生日。
别用那种又惊又喜的表情看着我啊……说好的冰山脸呢!符修在广陵的目光下努力装作淡定,然而还是脸颊控制不住地又红了一层。
紧接着——广陵吻住了他。
男人的唇表面泛凉,但温热很快突破这层薄冰冒出来,他含住了符修的嘴唇,舔吮了两下伸出舌头通过符修因讶异而微张的牙关,探进口腔。符修瞬间僵住动也不动,脑子一片混沌。男人唇齿间有股薄荷香,他在吻他。缠绵、温柔、充满爱意地扫过他嘴里每寸角落,勾他的舌吮吻。符修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攀上来,似要回抱住男人,但终究还是中途停下来,只是死死抓住男人的衣襟,手指关节因用力微微发白。
广陵抱着他石膏样的身躯,心一点点沉到谷底。他放开符修不再纠缠,眼里失落成海。然后出了浴室。
符修站在原地,僵直的肩膀瞬间倒塌,心揪成一团。愧疚又无从是从。
明明刚刚不予回应的是他,为什么……现在落寞的也是他……
他抬手轻轻抚唇,闭起眼。
事情真的超出预想外地发展了。
☆、初到白马寺
符修这次接手的戏是古装剧。他所饰演的男配叫李书阮,表字子瑜,是洛阳城当地颇有名气的才子,仪表堂堂又谦和有礼。与女主角相遇于白马寺相知于白马寺,发乎情止乎礼,及已下聘不日便要成亲,孰料安史之乱殃及东都,洛阳陷入战乱兵火,两家从此天各一方。待李书阮重回洛阳,安史之乱虽已结束,洛阳却仍荠麦遍地,白马寺也早不复当年盛况。再见当年挚爱之时他已是而立之年,孤家寡人。她与丈夫一同来白马寺祝祷焚香,一双儿女绕于膝下。他站在佛像旁挂幡后一面笑一面落泪。
这就是符修的全部戏份,不多,所以只需要半个多月。
白马寺寺庙布局规整,风格古朴。站在卧波桥上可见寺门全貌。牌匾上书“白马寺”,左右相对两匹白马立于肃穆红墙之下,门楼两侧用白底红字写了“利乐有情,庄严国土”八个大字。进寺从前往后依次分布着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清凉台和毗卢阁等建筑。剧组取景的地方是大雄宝殿,即正殿。殿门上书一联“慈悲普度信者得救成正觉,过化存神礼之获福悟无生”,殿内天棚上画有莲花图案,殿中央巨大的木雕贴金双层佛龛内塑三主佛,从左往右依次为药师佛、释迦佛、阿弥陀佛,另有二天将十八罗汉,宝相庄严金碧辉煌。
当然这些都是符修听庙里的僧人介绍的。剧组到达后的头一天没有立即进行拍摄,做了一系列的清场布置工作。这天符修起得很早,大概是在家里住习惯了,乍一到外地状态还没调整过来。
冬天总是很晚日出,天还很暗,温度很低,四周很静。去寺庙的一路上符修只能听见冬风拂叶的萧索声和自己呼哧呼哧的呼吸声。寺庙里同样早起的僧人穿着土黄色的僧服拿着大扫帚“唰唰”地扫地,越往庙里走僧侣诵经祷告的声音越加清晰,那些梵唱在庙宇见低低回荡,仿佛真的能流到心里去,让人平心静气。符修来到大雄宝殿,僧人一边点灯一边口中念经,十分虔诚,如豆火光在大殿里亮成一排。符修抬头去看佛像,那佛像明明是死物,看久了却觉得心里发虚,心底的晦暗、犯过的罪孽似乎都被一览无余,符修不由觉得自己卑渺而罪恶起来,急急收回目光,看见另一着黄袍僧人从佛像后出来,鹤发鸡皮却神态自若,右手上串了几圈佛珠,袖口磨损了许多。他跟点灯的小沙弥低语了几句,像是怕打扰这凌晨的寂静,转身视线与符修撞了个正着。他微笑,朝符修作揖,未及符修回礼已经出了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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