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君子兰②。”
温默俯下身来,眼中多了一丝惊喜:“今年比较冷,我以还为它不会开花了呢。”
“温默,哪天到我家做客吧,我爷爷养的香根鸢尾③很漂亮哦!”
维克多也学着温默俯下身来,湛蓝的眼睛里轻轻掠过了一丝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愉快。
“嗯。”
温默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领着维克多穿过长廊,走到一个装潢雅致的堂屋④里,说道:“住在这里一直走来走去的可能不太方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里空房间很多,你可以随便用。”
“WOW,Vraiment?!”
维克多啪一声合上手掌,丝毫不掩饰惊喜的表情,他考虑了一会,低声笑道:“那我要离你房间最近的那间。”
“哎?可是最近的那间很长时间没人住了,积了很多灰尘。”
原本打算先委屈维克多和自己挤一挤,等把房间收拾出来再住单间的温默愣了愣,如实答道。
“没关系,只要能装下我的沙发就可以。”
维克多挑了挑眉,倒是意外的毫不介意,或者说,从小在法国过着精致生活的他根本想象不到屋里结蜘蛛网到底是什么样子。
“......是吗?”
温默闻言默默打量了一眼明显比布艺沙发窄的雕花木门,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把门拆了换个大的。
“话说回来,你一个人住吗?家里没有人呢。”
维克多在堂屋里转了两圈,欣赏着摆在博古架上观赏用的盆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放跑了接近温默的好机会。
“刚开始是和家人一起住在这里的,后来我爸嫌住在这日常生活不方便,就在市里买了套房子,虽然会抽时间回来打扫打扫,但已经不在这住了。”
温默趁着说话的功夫已经用电水壶烧了点热水,他把放在茶碗柜里的茶壶拿了出来,泡了点适合冬天喝着暖身的红茶,倒在小巧精致的茶杯里,递到维克多的面前。
“这样啊。”
维克多接过茶杯,用手抵着下巴,一副沉思状。
怪不得温默的个性这么内向,一个人住在全是植物的“大观园”里任谁都开朗不起来吧。
“对了,这是后山滑雪场的钥匙,因为这里没什么人,滑雪场已经没人用了,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
温默在递过茶的同时,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吊在卡通钥匙环上的钥匙,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WOW,这里还有滑雪场?”
维克多两眼一亮,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温默,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现在没人来这里了,但因为是政府修建的公共娱乐场所,所以有人定期来保养运作的机器,里面的场地还是很好的,训练设施也很齐全。”
温默点了点头,他之所以不跟着父母到城里居住,一方面是因为学校在这里,转学不太方便,另一方面是这里有一个虽然大却没有什么人的滑雪场,不管是训练还是其他什么,离他家只有四百来米的滑雪场都是个非常理想的场所。
“Génial!我们什么时候去?”
维克多显然继承了法国人对新事物跃跃欲试的性格,他用优雅修长的指尖勾起桌上的钥匙,颇为兴奋的把它放在食指上转着。
“哎?这么快就要训练吗?”
温默愣了愣,惊讶的反问道。
“当然,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连平衡感都没有的小笨鸟不好好练习怎.么.可.能站在成年组比赛的舞台上?成年组的选手可跟少年组的选手不一样,小心连全国大赛进不了哦。”
英俊的外国男人突然咬重了“怎么可能”这四个字,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明朗阳光的样子,可温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你说得对。”
温默忍不住擦了擦冒出来的冷汗,感觉自己对维克多“五月的风”一般变幻莫测的性格似乎还是太不了解了。
“你在少年组的那段比赛视频我已经看过了,除了起跳外需要改进的地方有很多,我这些天会好好锻炼你的体力和平衡能力,不能在平衡木上跳舞前不许练bFF!”
维克多往门外走了一步,温默点了点头,跟在他的后面,一起走出了堂屋。
不过......在平衡木上跳舞,这种事真的有人能做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 ①西府海棠:耐寒耐旱的观赏性小乔木,四到五月开花,花似樱花,胜樱花三分,开花时花朵馥郁芬芳,如一大片浅绯色的彩霞,是中国特有的植物,果实酸甜可口,可制作蜜饯。
②君子兰:观赏花卉,多年生草本植物,花期长达一个月之久,冬春开花。
③香根鸢尾:法国国花,大朵的紫色花朵像在绿叶中停驻的蝴蝶,浪漫而迷人。
④堂屋:堂屋是家人起居和招待客人的地方(相当于客厅),两侧一般是卧室(因为现在只有温默一个人住,所以为了方便,把位于中间的正房⑤改成了厨房,相连那正房的耳房⑥改成了卫生间),和古代的不同,堂屋里有客厅、餐厅和玄关。
⑤正房:当然是大老婆住的地方啦(其实不是.....作者已被拉走),正房是居中的一间,大于两侧的卧室,连着一间耳房。
⑥耳房:耳房与正房相通,可做卧室也可做书房。(耳房:把我改厕所什么的太浪费了啦!有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啊——!我不要当和浴室连在一起的厕所!单身汪伤不起,别让主人在我面前秀恩爱啊喂!)
☆、第四章金牌的思维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和维克多一起到滑雪场的温默想象了一下自己在平衡木上跳舞的样子,忍不住暗道不可能。
维克多倒是没考虑温默能不能做到在平衡木上跳舞这个问题,反而研究起了怎么加大训练难度,因为温默在少年组的时候已经接受过一部分平衡训练,所以维克多特意给他把平地换成了长2m、宽20cm的平衡木,限制着温默的行动。
在平衡木上的动作和在平地上的一样,都是单足(左、右)三步定点跳,每跳一步就要停顿屈膝到90°,另一条腿还不可以接触到地面,每跳一步记一次长度,跳的越稳,越远越好。
也许是场地的变化让温默一时有点接受不来,他跳出的每一步都很明显的重心不稳,身体总是歪歪斜斜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栽到地上一样。
温默费力的稳住晃动的身体,想要尽可能的找到让他保持平衡的支撑点,宽松的运动服也跟着他的动作向上移了移,隐隐透出衣服下少年窄瘦的腰肢线条。
“温默,跳出去的步子大一点!你不要在上面挪,跳起来,别畏手畏脚,掉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维克多在一旁伸开手臂,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在温默的活动范围内保护着他的安全,鼓励他大步往前跳的同时,也想让他安心一点。
可是站在平衡木上的温默此时的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他像只被人紧紧拴住翅膀的天鹅,修长的腿不停地打着抖,汗水从他白皙的脸上流下来,显得格外唇红齿白。
温默颤了颤卷翘的睫毛,咬了咬牙,也不管重心在哪了,向前就是努力的一跳——
“啊——!”
乱来的结果当然是本来就颤颤巍巍的身体险些从平衡木上翻下来,还好站在一旁的维克多反应快,在第一时间抱住了温默的腰。
“对不起。”
温默有些尴尬的推了推环在他腰间的那双手臂,也因为有人在旁边,不用担心摔下来而安心了不少。
“为什么要道歉?练习中有失误是很正常的事。”
维克多倒是意外的通情达理,他把环在少年身上的手臂往回收了收,用手捏了捏温默的小细腰道,:“你在练习中不管犯什么错都没关系,但是——”
原本温柔的嗓音突然凌冽起来,散发着相当慑人的气场。
“在赛场上,你必须做到NO MISS。”
这就是……蝉联四届冬奥会空中技巧冠军的气场。
温默咽了咽唾沫,推着维克多的手有些发抖。
“你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好准备,因为能参加冬奥会的选手必须在一年内先后参加省、市比赛和全国大赛,并且保证名次排在前三,才有资格去参加世界级的争锋。”
维克多把温默扶稳后便环起了双手,表情严肃道:“我所知道的最近的一场省赛在三月份,你还有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在那之前你必须要有在平衡木上跳舞都不会摔倒的平衡力,等你能做到这点之后我再考虑给你选什么比赛动作。”
维克多是认真的,完全没把温默当小孩子看待,他把自己在成年组里所接受的训练通通加到了温默的身上,虽然温默刚从少年组“毕业”不久,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密集的训练,也不得不承认人的潜力是无限大的,只要狠下心来就会发现自己的耐力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温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练了多长时间,等他终于能完整的用单腿一边抖一边找重心跳完2m的平衡木时,维克多才难得的喊了停。
于是,等他们在外面吃过晚饭,再回到宅子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