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凡磊死死盯着顾维绅呵呵地笑,“所以,你们顾家就可以谋杀她了?她就这么罪该万死么?”
妈妈不会自杀!不会!郭凡磊不相信,他始终相信是顾家的人在从中作梗,他妈妈让他赶紧回家吃饭,甚至还给他做了一大桌子的晚饭,做了他爱吃的饭菜,怎么会下一秒就去自杀呢?
“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只要告诉我张籽沐会在什么地方就行了,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顾维绅看了手表一下又一下,现在一秒钟都不能耽误,时间拖得越长,沈默就越危险。
“你们报警啊。”郭凡磊躺在地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警察一定会查出来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警他早就报了,查到了他们坐车离开的出租车,可是张籽沐却聪明的很,先是让出租车司机载着他们去了一个荒郊野外,没有任何监控系统的地方,然后又驱车离开。
这样一来,找到沈默的时间就会被无限延长。
目前只有郭凡磊这条线。
郭凡磊不怕死,不怕打,什么都不怕。他就洋洋得意地看着顾维绅说:“沈默说不定快要死了。”
“你想怎么样?”顾维绅问。
“不想怎么样,就想你们不好过。”郭凡磊打了个哈欠,闭了闭眼,“要打要杀,随便你,我无所谓,反正我知道沈默要是死了,你一定也不好过,你不好过,我就可以安息了,哈哈!”
“你怎么可以这样!沈默他又没招惹你!他一直把你当哥哥的!”周子律彻底听不下去了,跑了过来,拉着郭凡磊的衣领吼道:“他曾经和我说过,你是他最敬重的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无辜的啊!”
郭凡磊不说话,闭上了眼睛。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亏沈默叫了你那么多声的哥了!”这其中的事,周子律听得也不是太懂,但是有一点他是明白的,就是沈默现在有危险,郭凡磊明明知道,却不告诉他在哪!
顾维绅看了林城一眼,示意林城把周子律给拉回去。
林城招招手。
周子律不情愿地放开郭凡磊,愤愤地回到了林城身边。
郭凡磊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装死。
“我们做个交换怎么样?你母亲的事情,我会让人重新查,如果查出来真的是顾家所为,我一定会还你母亲一个公道,到时候我,任你随便处置,要杀剐随你高兴,怎样?”
郭凡磊的软肋就是他母亲,也是他的心病,顾维绅想拿自己去换沈默。
紧紧闭着的眼睛刷地睁开了,郭凡磊扭过头去看顾维绅,他问:“你说话算数?”
顾维绅点头。
林城撇嘴,情圣啊。
————
郊区有一处烂尾楼,沈默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周围也没其他的建筑物,光秃秃,除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完工的一栋栋灰败的破楼就是几棵歪脖子树。
“原来这几天你一直住在这个地方啊?”沈默就像和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和张籽沐攀谈起来,好奇的这看看,那悄悄,踏着满地的灰尘跟着张籽沐上了楼。
张籽沐显然有点兴奋,走得很快,脚在地上趟起阵阵灰烟,“哒哒,啪啪”地脚步声空旷又刺耳。
“咦,难为你了。”沈默捂着鼻子嘴,有点受不了,太呛人。但是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一会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么矫情干什么
“到了,到了,马上就到了。”张籽沐又加快了上楼的速度,他恨不得兴奋地浑身哆嗦,蹦上最后一个台阶,忙上就转过身张开双臂,“哐”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欢迎来到我们的家!啊哈哈!”他的眼睛发着野兽般的光,紧紧盯住正在慢慢上楼的沈默。
沈默吓了一跳,脚下一顿,张籽沐这神经一样的行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一烂尾楼,就有钢筋架子石灰面,却也是家具俱全……
甚至桌子上还摆着红酒。
桌子上各种刀叉,大大小小,像是截肢用的。
沈默身子一抖,不敢上前了。
“过来啊!”张籽沐热情地呼唤他,亲自给他拉开了餐椅。
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突兀地响起,沈默忍不住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周围什么景致都没有,很灰败,尤其是现在已经入冬,光秃秃的树枝子,连个树叶都没有。
沈默心底嘘喻,妈呀,自己要是死在这里了可真不值得,连个好看的景都没有。
他一走一停,脚步沉重地走了过去。
张籽沐给自己到了杯红酒,又要给沈默倒,沈默警觉地盯着他,这是红酒么?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张籽沐盯着沈默,笑笑眯眯的,外人一定会觉得很亲切,但是沈默知道,那都是装得。
他晃了晃红酒杯,抿了一口,很满意地挑眉。
沈默绷着身子,没有任何的言语和行动。
他现在要时刻保持警惕。
张籽沐自饮自酌,也不强迫沈默。
“你知道我第一次喝红酒的时候是什么感受么?”张籽沐吧嗒了一下嘴,开始回忆,“那时候我刚回张家,父亲给我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来欢迎张家的长子长孙回家,我当时十几岁,父亲领着我,见人就说,这是我儿子!我大儿子!”
他的脸色和柔和,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里,沈默以前有听说过张籽沐的事,据说小时候不到一岁的时候就丢了,然后又找了回来,之后这个张家的大公子就开启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败家生涯。
一直败得张家穷途末路,眼看着就不行了,还是张家的二公子,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力挽狂澜,给拯救了回来。
却也是逼得张籽沐再也不能在张家呆了,他爸一死,他的靠山也就没了,就剩一后妈和的了势的二弟,张籽沐拿了一笔钱后开始了混吃等死,然后悲催的沈默就让这个时候的张籽沐给碰见了。
张籽沐神神叨叨地继续说:“你不知道,我爸爸有多喜欢我,我看宾客们都喝酒,我也好奇,我爸居然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说,好儿子,来!我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口红酒,醇香,酸涩,辛辣,却让我喜欢的不能自拔。”
沈默撇嘴,怪不得你败家,都是你爸惯的。
“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沈默有点不想听,低着头,抠手指头,张籽沐一会一个样地真让人琢磨不透。
刚才还“和言悦色”的,转眼间张籽沐就僵硬了一张脸。
他将红酒一饮而尽,问:“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的母亲是谁么?”
“谁?”沈默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得抬头。
“我慢慢讲给你听啊。”张籽沐又笑嘻嘻地,对着沈默笑得很讽刺,“一会你就知道你会有个什么样的妈妈了。”
他的妈妈……妈妈……
沈默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在齿唇间轻轻默念这两个名字,妈妈……妈妈……
他有点坐不住了,根本就没有怀疑张籽沐话的真实性,他第一次如此期待和他的谈话,张籽沐说不定真的知道他的母亲在哪里呢!
沈默满心期待着,都赶紧催促着张籽沐把他的故事赶紧讲完。
张籽沐慢悠悠地喝酒,看着沈默难雀跃的兴奋表情,他硬了,和那个人真像啊。
酒的香气还在舌尖流转,张籽沐贪婪地享受着那些暗红醇香的液体划过口腔的感觉。辛辣入胃,多么地振奋人心!
沈默盯着他,眼睛里的期许让张籽沐忍不住得意。
有多希望,就会有多失望。
“要从里讲起呢?还是和你讲讲我的童年吧。”张籽沐漫不经心地说。
沈默点头,现在不管张籽沐说什么,他都会乖乖坐好,认真地听他讲。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一直很痛苦,我痛苦的来源都是那个女人给的,她是一个疯子,我得管她叫妈,别人说我们很不像,我也觉得,结果我们还真不是亲生母子。”说起这些的时候,张籽沐是有恨意的,那种恨恨明显,他给自己灌了一大杯红酒才将那种情绪稳定下来。
沈默皱眉。
“其实这个疯女人以前不疯,很漂亮,是那个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据说,当初她的那些爱慕者都站在村口目送她出村去上学,浩浩荡荡的。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漂亮的,聪明的,人人艳羡的女人,却连大学都没上下去,大着肚子回了家。她没有爸,只有一个妈,她妈妈也就是我以前所谓的姥姥被气得一病不起。”张籽沐说到有人死亡,似乎很开心,眉开眼笑起来。
沈默心底却越来越沉,总觉得这个故事不会是个什么好故事,里边的人都不幸福。
“后来,家门口来了一辆高级轿车,把大着肚子的疯女人接走了,村子里流言四起,说她不学好,好好的学不上,在城里给人做了二奶,唉,车都开到家里来接人了,不是二奶是什么?啊哈哈,谁知道什么啊。”张籽沐嘿嘿地笑。
“再然后,这个女人就抱着一个男孩回了村,那个男孩就是我,女人也成了疯子。人们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所有的人都在幸灾乐祸。看,她疯了!她给人做了二奶,生了孩子又被人抛弃!一病不起的老人终于被气得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升天了!”张籽沐扬了扬手,做了一个升天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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