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几年一直没有回去,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江芊芊摇摇头,“只要小师兄你没事就好。”
江水寒刚要开口,眼尖地萧玉卿微微咳嗽几声,看向江水寒道,“对了,在下还要为今日之事向江公子道歉。”
江水寒点了点头,终究没有开口。江芊芊本来就看萧玉卿不顺眼,此刻更加不顺眼,哼了一声,转过视线不愿看他。
萧玉卿微微一笑,只当没有看见,朝辛月明道,“既然如此,那便下次再约。”
辛月明想着合欢宗与森罗万象的事也不好在江水寒与江芊芊面前说,便点头道,“行,这段时间我们用书信联系。”
“告退。”
萧玉卿朝江水寒与江芊芊拱手示意,起身后朝木兮的方向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小师兄,你怎么跟那个家伙搞在一起?”江芊芊凑过来皱眉道,“他可不是好相与的人。”
“有点事情,需要借助他们萧家帮忙。”辛月明笑道,“不用担心,等事情一了结,我自会远离他。”
“那你还回来吗?”
摇曳的烛火下,江水寒猛然抬眸看向辛月明,平静的眼底隐隐露出些期许,让辛月明措手不及。他从一进门就没有真正将视线移到江水寒身上,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何让他没有底气对上江水寒的视线。
“我。”辛月明随意笑了笑,刚想摸扇子才第二次忆起这玩意早已烂得不成形,他暗自想着一定要让人帮忙补好,“等事情一完,我自然回来。”
惨淡的烛火之下,辛月明的半块面具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江芊芊一时恍惚,突然发觉自己与小师兄的距离变得好远。她还没有想明白,身边江水寒的眸色骤然间黯淡不少,垂在膝上的手掌缓缓握起,爆出青筋。
半晌,江水寒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悲乐,“你为什么不把面具取下来?”
辛月明一愣,才笑着将面具取下来,无奈道,“没办法,戴习惯了,有时还容易忘了这玩意还戴在脸上。”
见他很是随意地将面具取下,江水寒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小师兄。”
“恩?”辛月明歪头看向露出迷茫的江芊芊,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道,“怎么了?”
这语气温柔又熟悉,还好。江芊芊低头掩住眼底的失落,还好,他还是那个当初的小师兄。
“小师兄。”
江芊芊又抬头叫了一声,弄得辛月明疑惑地点头,“恩,我在呢。”
“小师兄!”
“恩。”辛月明也不嫌她烦,认真的点头道,“我在。”
“小师兄。”
“我在。”
江芊芊忍住眼眶里的酸涩,抬头看向辛月明道,“小师兄,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大家喝酒庆祝一下吧!”
辛月明愣了下,下意识看向江水寒,眼里带着疑问与好奇。以前的江水寒最最讨厌他赌博,其二讨厌他喝酒,不知道现在,江水寒是如何想的。见辛月明看过来,江水寒一怔,似是沉吟了一番,他朝辛月明点头。
辛月明再看向身旁一直作木头人状的木兮,刚想开口询问,木兮径自站起身,朝楼下走去。看来这位直接用行动来昭告了她的选择,辛月明抿唇看向兴奋不已的江芊芊,还有脸色平静的根本看不出任何波动的江水寒,心底暗叹一声。
罢了,今日便陪他们好好喝一次吧。
真是看不出来,江芊芊的酒量绝不能小觑。辛月明见她坐在那喝了几壶,脸色都没有丝毫变化,连眼神都没有涣散,刚刚在心底称赞一番。却没想到这个想法刚刚闪过脑海,就听见砰地一声,江芊芊直接将脑袋嗑在了酒桌上,嘴里还喃喃着什么。
幸好木兮反应及时,虽然她也喝了几杯,脸蛋染上了两圈红晕,却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她伸手拦住江芊芊的身子,避免了江芊芊差点磕到桌角的惨剧。辛月明叹了一声,转而看向一直一声不吭的江水寒,这一看不要紧,将辛月明吓了一跳。
他本以为江水寒至少要比江芊芊酒量要好,指望他喝个一壶酒也该够了。与江水寒敬了几杯酒他便没管,将注意力放在了第一次喝酒的江芊芊身上。没想到江水寒不过喝了几杯,便直接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小师弟?小师弟?”
辛月明伸手拍了拍江水寒的脸,发现没有一点效果,江水寒睡得死沉,恐怕地震天裂都吵不醒。
木兮见过无为宗的人喝酒,但大多是酒量超群,却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人,不由揽着江芊芊的腰,朝辛月明问道,“怎么办?”
辛月明推开桌子站起身,干脆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在木兮疑惑的视线里捞起浑身软绵绵的江水寒,无奈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他们送回各自的房间里啊。”
“你知道他们要了哪间房?”
辛月明一顿,道,“反正小二该知道。”
“可是我刚刚要了酒便问过小二,他们俩只要了一间房,就在你隔壁。”
木兮冷淡的声音仿佛一盆冷水浇在辛月明头顶,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江水寒与江芊芊分明是追踪他而来,此时却纷纷醉得不省人事,对他毫无防备。
辛月明低头看向紧闭双眸昏迷不醒的江水寒,顿时有种无力窜上了他的四肢百骸,弄得他一时间挺不起腰来。听到江芊芊说要喝酒,他很开心,但这开心不过是终于有了能够逃脱的机会和理由。
江水寒恬淡的睡颜靠在他的胸口处,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微微有些蓬乱,不知梦到了什么,他轻蹙眉头,伸手抓着辛月明的衣领,紧紧握住。手里的触觉似是让他确信了某些事实,眉间的纹路松了开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他们,都是故意的。
故意给他逃离的机会,故意给他选择的机会。
“怎么样?”木兮平淡的声音响起,“还走吗?”
辛月明深吸一口气,将江水寒扶起,苦涩地笑了笑,道,“我还走得掉吗?”
木兮并不奇怪他的反应,淡淡道,“那我今晚睡那间多余的,你自己和江水寒挤一间吧。”
“哦。”辛月明知道她不喜与人睡在一张床上,并不奇怪。只是见她直接背起江芊芊朝楼上走去,不由问道,“要不然我帮你?”
“不用。”木兮回头看了眼辛月明,道,“你先将江水寒安顿好吧。”
辛月明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向紧扒着他衣襟不放手的江水寒,刚提起的一口气差点溃散。江水寒简直如同一只八爪鱼,牢牢地扒在他的身上,害得他连一步也动弹不得。
“小寒。”辛月明声音柔软地仿佛在哄小孩,“你手松一松,我带你去屋里休息。”
“不松。”江水寒的脑袋埋在辛月明胸口,声音有些朦胧,稍微低一些辛月明便听不清楚,只能大概听见些,“松了你就走了。”
辛月明心里一软,拍了拍江水寒的肩膀,真的如同哄小孩般骗道,“不会,咱们先回房,你现在这样,我可走不动,要是在大堂里呆一晚上,恐怕会感冒。”
江水寒小时候掉进冰河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也留下了不能受冻的后遗症,只要天气稍微冷一些,衣服少穿了两件,他便会感冒发烧。习武后身子骨倒是比以前好很多,却还是经不住冻。辛月明是真担心,在这大堂里呆一晚上江水寒会生病。
幸好江水寒醉了依旧是那个乖孩子,并不任性妄为,听了辛月明的解释后,便自动松了手脚,让他扶着自己上楼进屋休息。
木兮不喜欢睡别人睡的床,辛月明只当她送过江芊芊便会回自己屋睡觉,干脆将江水寒扶进自己屋里。走之前窗户没有关上,阴凉的夜风不停吹进屋里,烛火早已被熄灭。辛月明趁黑将江水寒放在床上,走到窗前将窗户掩上,这才重新将蜡烛点燃。
“小师兄?”
床上传来江水寒微弱的□□声,他捏着眉间,看来是酒劲上了头,睡不着了。辛月明从柜子里找出个盘子,放在枕边充当痰盂,扶起江水寒想让他吐出来。
“小师兄?”
辛月明刚伸手扶住江水寒的肩膀,江水寒却倏地睁开双眸,盯着辛月明一动不动。江水寒眸子亮的惊人,刹那间辛月明还以为他清醒了过来。却没想到他一把推开自己,朝地上吐去。
一阵呕吐声后,辛月明扶额看向地面的惨状,鼻尖萦绕着奇怪的味道,顿时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他悄悄将这心思按下,认命地出门找小二要来打扫的工具,与小二一起将地面打扫干净。
这么晚了,还麻烦小二帮忙一起打扫,辛月明实在过意不去。两人站在门口说了半天,又偷偷塞给小二一点银钱,辛月明这才关上门,在桌边坐下。
“小师兄。”
床上江水寒皱眉翻来覆去的滚动,嘴里却一直叫着他,仿佛喊了他的名字便能好受一些。辛月明喝了口茶,又翻出个新杯子倒了半杯,朝床边走去。他本想让江水寒润润嗓子,还没说些什么,便见江水寒睁开双眸,愣愣地盯着自己。
辛月明一惊,以为他还想吐,差点将手里的茶扔了出去。可仔细一看,江水寒的双眸像是笼上了层纱,朦朦胧胧。他猛地起身,可四肢都不听脑子使唤,颤颤巍巍倒向辛月明身上,挣扎半天也起不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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