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归否 (戏楼蒹葭)

这一年来，华哥给他的帮助很大，他是相信他的，但是却在心里琢磨会是什么大事。
秦阳到达酒店的时候，门口华哥有个小弟等在那里了。“秦少爷，华哥在包厢，请跟我来。”说完恭恭敬敬带路。
包厢里，华哥和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在说话，态度还很恭敬。男人长得很好看，剑眉星目，栗色的碎发简简单单，嘴角略微勾起，手上还端着一杯红酒。整个人散发出那种上位者的气息，但是秦阳却觉得这感觉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搜索了一遍脑海，自己的确不认识这个人。
秦阳微微一笑坐了下来。看到他进来，男人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说什么，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华哥，这位是？”华哥给他递了个眼色。秦阳也重视起来，以华哥的性子，还真没把多少人放在眼里，当初他是喝得差点挂了才被这个人认可为兄弟。
“来来来，秦阳，别说兄弟我不给你面子，这位是我老大，没有他就没有我华哥。何允，何氏公司的董事长。”华哥对着他倒是大大咧咧。
“何董事长久仰。我是秦阳，多多关照。”秦阳没有想到这位何董事长在黑道还有这样的关系，连华哥都要让他三分。
“秦总过誉了，短短一年就把握了h市百分之八十的经济，真是英雄出少年。”何允笑道。
“那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老大，有事联系我。”说着华哥就出去了，留下秦阳和何允两个人。
“希念是电子产业，在国内有市场，我们何氏有技术，倘若合作，自然是双赢，不知道秦总意下如何？”何允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他用余光在打量面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没有真正见过面，但是他对他却是上心的，他身上的一身本领直接间接都是他教的。如今那个孩子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他是最欣慰的。
何允主动提起合作的事，让秦阳有点措手不及，毕竟对方是黑白通吃的老大，实在没有必要特意跑来跟自己合作，而且看华哥的样子是早就知道了的。
“何董过奖了，希念一个小企业，可比不上何氏的发展。我也不怕您笑话，冒昧问一句，何董主动提出合作不知道……”秦阳很快调整心态，既然是合作，那就必有所图。
何允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嘴角的笑意没减分毫，能够根据形势很快做出判断，不愧是他看大的孩子。何允抬起头来说道：“听说，秦总的爱人，长得雅致无双。”
秦阳听到这句话，握紧了手里的酒杯，对方想要什么都可以让步，惟独程希不行。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冷凝。何允依旧在笑，好像秦阳回答什么都撼动不了分毫。而秦阳的笑意却渐渐敛去。
沉默了几分钟，秦阳放下了酒杯，“抱歉，何董。”说完准备起身离开。
“我以为你会像你爸那样为了生意牺牲爱人呢。”秦阳快走到门口，何允说了这么一句。
秦阳回头看了他一眼，何允又开口道：“根据形势最快速度做出应对这个做得很好，但是一听到关于爱人的事就撂担子，这是我教你的么？”何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神秘叔叔？是你？”秦阳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
从小就被父亲不喜，除了程希，就只有一个神秘的叔叔会定期寄礼物给他，鼓励他，教他各种事情，虽然他们没有见过面，但是他会的这些可以说都是出自那个叔叔的手，可以说，他秦阳是那个叔叔带大的。从他懂事时，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年了，那个神秘叔叔却从来没有断过。在秦阳心里，这才是他的父亲，秦家那个只是提供了一个精子而已。
“嗯，终于见面了，小阳。”何允笑着说，“过来坐。”
“何叔叔，可是，为什么？”秦阳想不通为什么一个陌生人愿意这样照顾他。
“想听故事吗？我给你讲个故事。”何允微笑着说。

第16章 往事（修）

秦阳坐到何允旁边，何允笑了笑，缓缓地讲了他和秦海的故事，讲他们从高中到大学一直相爱，讲他们一起创业奋斗，讲他们的理想抱负，也讲他们的梦想在现实被打破，讲秦海为了生意跟他分手……
“其实，那个时候我很恨他，为了得到你母亲娘家的支持那么不择手段，先是瞒着我在外面有了你，后来你母亲上门找他，被我看见了，我就不辞而别了，去到海外发展。
但是偶然一次回国，我去看了他，在你们家门外看见了当时三岁的你被骂的那么惨，他的眼里只有满满的厌恶。我嗤之以鼻，当年爱上的那个人已经被利益打磨成现在这样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样子。我自认不算是一个好人，黑道我混过，对不起我的人我也没放过，我也自私过，但唯一一点，就是我对得起我自己的心。那一次，我对他最后的情谊也消失了。
我知道是他误会是你的出生造成我的离开。可是秦海也太天真了，他当年那么绝情，难道还想享齐人之福吗？我何必委曲求全，真是好笑。”
何允说完摇摇头自己笑了起来，“他不知道有一些东西失去了就挽不回的了吗？”
“何叔叔，抱歉——”秦阳惊讶于自己听到的事情，他知道秦海冷血无情，但不知道他真的会放弃自己的爱人就为了发展，而且他的爱人就是待自己极好的何叔叔。这点让他很尴尬，是他间接造成他们的分离。
“不要跟我说抱歉，这不是你的错，你本来就是无辜的，要说抱歉的是我。”何允喝了一口酒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和他当年的事，你这些年不会那么难过。小阳，叔叔很抱歉。”
“没有，真的，叔叔，我没有难过，曾经或许疑惑，后来也释怀了。”秦阳停顿一下说道，“小时候有妈妈护着，跟他也不亲，后来有你教我，还有小希陪我，虽然后来有过不如意，但是现在我很好，小希常说，以前的不顺遂都是为了今天的心想事成，而且你看，我今天终于看见你了，这不是好事吗？”说完秦阳冲他笑了笑。
“你呀。”何允看着那个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孩子，心里暖暖的，“不过当年的小屁孩终于长成了今天英俊潇洒的模样，叔叔很高兴。”
“那，叔叔，华哥也是你派来帮助我的吗？”秦阳想到当初刚来h市就结识了黑道老大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此刻他却明白了，估计背后有叔叔的推力。
“我只是让这小子多看着你点，但没想到啊，小阳，阿华可是在我面前称赞你呢，说你既杀伐果断又有情有义。他对你印象可不错。”何允笑道。
“是华哥抬举了。对了，叔叔，你这次回来有什么要紧事吗？发展企业的话交给手下人就可以了，你又何必跑一趟呢？”秦阳好奇地询问。
“我打算回来休息了，人老了，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有劲头了，还是回来好。再说，我也不算在国外待很久，以前我不也经常在g市吗？这两年才花比较多时间跑到外面去。怎么？不欢迎叔叔？”何允笑着说。
“怎么会，叔叔回来当然很好，改天我带小希来见你。不过叔叔才四十岁，一点都不老，正是好年华。”秦阳应道。
“说是这么说，但是心累了，我人又懒，想要享儿孙福了。”何允眉里眼里都是笑。
“也是，那叔叔有什么打算吗？”秦阳追问道，一点都没有平时沉稳的样子。
“这就要看小阳你愿不愿意养你叔叔了。”何允戏谑地说道。
对于秦海的这个儿子，何允是看着长大的，很合心意，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孩子怎么能够便宜秦海呢？而且他跟秦海前段时间就没有关系了，此时不趁需而入更待何时？
“叔叔，你……这，怎么可以，何氏是你的心血啊！”秦阳的确被惊到了，他没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叔叔直接把自己的产业交给他一个陌生人。
“我的心血～好像是养大了你，从你三岁到现在的翩翩公子～”何允揉了一把人的头，嗯，手感很好。
“那是，就算没有那些，你也是我叔叔。”秦阳笑道。
“产业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如好好发挥它的价值。我唯一担心的是你会忙得团团转，顾不上你的爱人了。我是过来人，不希望你也走上那条路。”何允斟酌了一下又说，“小阳，叔叔诚恳地问你一句，你愿意做叔叔的儿子吗？”
“叔叔，我当然愿意，但是你不必把产业给我的，你还可以再继续管理的，我一样养你。”秦阳红了眼眶。
“傻孩子，既然做我的儿子，那产业在谁手上不是一样吗？这样我就当个甩手掌柜，多好呀！”何允得意地说。
“可是——”秦阳还想分辨，却被打断了。
“别可是了，我可是认真的，不过你别怪叔叔刚才拿程希开玩笑，我只是考验一下你够不够格。”何允说道，“你呀，平时处事挺沉稳的，唯独碰上程希的事就乱了方寸，这两年叔叔没怎么回来，才听说了你和程希的事，委屈你了。”
“不委屈，现在一切都好了，如果没有那些事，我跟小希可能还被绑在g市，哪有那么潇洒。”秦阳顿了顿又说，“之前也是小峥不懂事，他还小，就像小孩子要玩具，我不怪他。叔叔，你不要生气好不好？”